窗外已經亮了起來,很好的天,和昨晚的風風雨雨形成鮮明的對比。樹葉上搖搖欲墜的雨滴就如是昨晚狂風暴雨的證據,雖然是晴天,但還是感覺冷了點,陸陸續續又有人出入在醫院,這些人面無表情,冷漠地對待著身邊的陌生人。來的人不是看病的,就是看病人的,天氣冷了,大家就加了很多衣服……
睜開雙眼,蕭微就看見了身上的衣服,她還是隱隱約約記得有這麼個人給自己加了件衣服,她那時候想要醒來偷偷地看一眼,是誰對自己還能如此關懷,但是太累了,一天一夜的奔波不僅僅是身體累了,還有心也是累了,就那麼在一夜時間突然累了.身上的衣服依舊散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剩下的不再是衣服主人的體溫,而是蕭微的體溫。蕭微記得,在元束身上就有這樣的香水味。她可以相信是元束,但是她絕對不能產生任何美好的想象,不能就這樣背叛已經死去的家人。
每一句哀怨歌詞,都是眼淚換來的,副歌再怎麼美好,也是枉然。
轉過頭,手術間的燈還是亮著,這場手術,就像是做了一生的剖析,讓人難耐的等著結果。
蕭微剛剛轉過頭,手術門就打開了,疲憊不堪的醫生從手術間走了出來,蕭微迅速的站起身來,不要任何語言,醫生就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每一個家屬都是問同樣的問題,醫生摘下口罩,淡淡地,用事不關己的態度闡述著,他就、只是一個醫生:“手術還算成功,但是他到底能不能醒還有待觀察!”
蕭微不是不明白醫生說的話,只是她還想再一次確認這個人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這麼說命保住了,但是可能不會醒?”
醫生點點頭,便拖著沉重的身體離開了這裡。
這樣的消息對蕭微來說,不算是好消息,但是也不算是好消息。他如果就這樣躺著成了植物人,也算是給他贖了之前的罪,但是這樣一來,她也就不能問到十年前的事情了。
拿起電話,找到魏寧的電話,她本不想找他,因爲昨晚的事情實在讓她感到難過,感到失望,感到憤怒。但是,葉青和魏寧卻有著說不清的關係。無奈,不管怎麼樣,魏寧總是自己的弟弟,她必須替他著想。聲音很輕,她告訴她這件事情,就像是灌水一樣,說完了,那頭就掛了電話,沒有任何回答,沒有任何聲息。
她走進了病房,看了兩眼就走了,這不是她的什麼人,她也沒有必要投入太多的感情。
樓梯是層層而上又或是層層而下,有了電梯很少人會願意走樓梯,這是社會的進步,卻是人類的退步。
轉角口,兩個男人,迎面而來一前一後,一個年紀大點,一個年輕人。蕭微沒有在意,每一個人都是一串號碼,擦身而過,記不了這麼多。只是有時候,一些人太過顯眼,太容易讓人注意,然後想起而不是記住!後面的年輕人,她見到過,至少側面是清晰的,望著背影,一陣寒冷從背後升起,她不能離開,這樣的話,葉青就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她恨葉青,是因爲他當年做了僞證導致自己的父親背了黑鍋而死。但是,這並不足以要了葉青的命,他是應該得到懲罰,但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那個男人,就是那天在葉青車禍現場匆匆離開的男人,車禍或許不是他們製造的,但是葉青當時的害怕,當時逃命般的奔跑也是可以證明那個男人是來者不善!
沒有猶豫,重新走向樓上。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是的,她在救自己的仇人,在救弟弟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