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將那幾年的事情全都痛述出來,怕是幾天幾夜也說不盡道不完。心事幾萬多,誰能解開這百轉糾結的心結?
既然有人要聽,那就講講,也好讓這個兇手回憶一下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爲,而不是生活的這麼逍遙自在,完全忘記了當年的罪惡。
蕭微冷靜下來,恢復了那毫無關係的表情:“其實從我認識魏瀟到她走了,發生了很多讓人憤恨、無奈、同情、可憐的事情。我就說她死之前的事情吧!”
說到死字,蕭微特意看了一眼元母,她就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會不會被觸動一下。
再怎麼說,十年前,她是那麼疼自己……
元母並非是那種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她雖然有點害怕,害怕在這個夜晚,那幾條人命會來找她,包括那個仍舊不知道到底死沒死的魏瀟……
但是人後可以爲自己的罪過燒香拜佛求原諒,人前還是要裝作無辜,以免以後人前人後自己都不是人……
所以,儘管嚇唬她吧,她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元母已經比剛開始鎮定了很多。
蕭微見元母不動聲色,那最後一絲希望都被碾成灰燼,相隔那麼多年,又有血海深仇,何必再爲她找存活得理由?
蕭微繼續講道:“她曾經說過,她這輩子就只爲弟弟,只爲報仇而活。所以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把她打到!所以,即使從醫院裡拿回了那份檢查報告,她還是相信自己能夠活下來。”
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年的自己,閉上眼,眼裡,心裡全是那些不可吹走的魔障:“可是,在國外生活對於一個根本沒什麼能力的女孩子來說,就是在地獄裡生活。她在那裡生活了兩年全靠自己沒日沒夜的打工生活!”
蕭微的雙手交叉著拉扯這自己的衣服,那些記憶,那些光年,那些磨碎掉自己對這世界僅存的一絲信念的時間……
眼神恍惚,卻又像預先設計好了,蕭微眼底下漸漸恢復了那冷冷的光:“她需要醫藥費,沒辦法,只能到酒吧多打一份工,她的休息時間就是在學校的時間,可憐的,在學校她還要上課。哼,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元母又喝了一口水,她聽著蕭微講著那個因爲自己而失去家的女孩的苦難,終究泛起了一些愧疚。可是這僅有的愧疚,他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蕭微轉身,又走到了窗口,擡頭看著閃爍的星辰,微嘆了一口氣,用冰冷的語氣繼續陳述著那個同學的故事:“終於在一個晚上,她從酒吧出來,被三個流氓盯上了,她被逼到了一個死衚衕,三個流氓對她施暴……他們還威脅她,讓她天天陪他們!”
說著,蕭微的雙眼空洞起來,就是在那個晚上,她遇見了洛晨……
蕭微轉過頭看著元母:“那之後,魏瀟就消失了,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她的電話。我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她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元母放下杯子,淡淡地問了一句:“什麼話?”
蕭微走到元母身後,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她說,她死不瞑目!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元家!”
元母一身顫慄,隨即站起身來,大聲呵斥:“胡說八道,和我們元家有什麼關係!”卻感到頭暈乎乎的。
蕭微知道藥效已經發作,她已然勝利在望:“哈哈,我又沒說是你們元家,這世界上姓元的千千萬萬,伯母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
元母見到蕭微這麼笑她,心裡更是氣不過,只頭暈到不行,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看著暈厥過去的元母,蕭微笑的更是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