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蝶動了動脣，想要說話，張了口，卻一個字也吐出不來。

她很清楚言歡是在安慰自己。

失去孩子、還是以那樣的方式去，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痛苦的事，裘蝶哪怕沒有經歷過，也能夠體會得到。

還有小丫頭說的沒打算留這個孩子，根本就是用來敷衍自己的。

因爲就在昨天晚上，小丫頭還一臉執著地說要試試能不能改變元鎮，談及孩子時更是雙眼發亮，那期待的眼光，裘蝶是不會看錯的——

小丫頭很期待這個孩子。

甚至爲了這個孩子，連最愛的遊戲都卸載了，一改網~癮少女半夜三更才睡覺的習慣，十二點不到，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就催著她離開，說要睡美容覺……

元鎮那個人渣！

他徹底地摧毀同了言歡的希望！

裘蝶想到這裡胸口就難以平復的怒火！

手臂被輕輕扯了下。

裘蝶低頭，對上言歡緊皺的眉頭，心一下子吊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沒有。”小丫頭嘟了嘟嘴，才往下說，“就是你的表情太嚇人了，我害怕……”

“……”

“姐，我現在是病人，心理脆弱著呢，你就別板著臉嚇我了成不？你這個樣子，我老是有種見到我們系的禿頭教授的錯覺……姐，你是不知道，那個教授長得有多醜……哈哈……臉圓得跟土豆似的，還是坑坑窪窪的那種土豆，頂上頭髮全謝光了，就剩四周一圈稀疏得不行的幾根發，亂糟糟的，遠看還以爲他套了破絲襪在頭上呢，哈哈哈哈……嘶……”

笑得太大聲，不小心扯到傷口，痛得齜牙咧嘴，蒼白的臉全皺了起來，差一點沒背過氣去，一臉鬱色的咕噥，“靠！早知道這麼疼，我就自己去醫院，不勞煩那個人渣了，現在倒好，人渣還是人渣，冰冷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把我自己痛得半死，真是殺敵零，自損一千啊，唉，言歡，以後再敢這種蠢事你就是豬……”

裘蝶聽到這話，身體狠狠一僵，一點一點，低下頭去看妹妹，不敢置信的眼神，語無倫次，“歡歡……你……孩子……你是故意的……？”

“啊？故意？什麼故意？姐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呢？”小丫頭目光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裘蝶，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

她越是這樣，裘蝶心裡就越篤定言歡是故意的。

想到這丫頭居然爲了元鎮那個渣男拿命去賭，她就沒辦法再冷靜，沉著臉提高了音量，“別跟我顧左右而言其他，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言歡本來想打哈哈地唬弄過去的，被裘蝶這麼嚴肅地一逼問，不敢再有隱瞞，乖乖地點頭。

裘蝶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做這種事，一股氣涌上來，差一點沒當場背過去。

全身顫抖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找回自己的聲音，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你——這個不知輕重的丫頭，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知不知道快把我們嚇死了？知不知道如果我們晚一步，你就沒命了？爲了那種人，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你到底在想什麼，又在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