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病房，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裘蝶心頭一抽，扔下碗筷就往裡衝。

傍晚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來，正好照在牀附近，形成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光圈，也讓言歡的臉色，愈發地蒼白透明。

裘蝶坐在牀畔，緊緊地抓著她冰涼的手，呼吸在這一瞬間都摒住了。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好一會兒，言歡眉頭難受地皺起，嘴裡含糊地低喃了一陣，緩緩地睜開了眼。

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太強烈的光線，纔剛一睜眼，又閉了，難受地低喘了兩聲。

“別亂動！我馬上把窗簾拉上。”裘蝶立刻起身，拉上窗簾，擋去大部分的光線。

言歡瞇眼躺了好一會兒，總算是適應了光線，睜開了眼。

鼻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到處白茫茫的一片。

有那麼一瞬間，言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身體很沉，小腹隱隱作痛，有什麼東西壓著一樣，某處，更是傳來灼~熱的痛感。

定定地看了天花板兩秒，想起了所的事，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地蒼白。

裘蝶以爲她身體不舒服，急得都快哭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

說著，就要按牀頭鈴。

“沒事……”言歡搖頭，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火煉過一樣乾澀，“姐，我口渴。”

裘蝶立刻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懷裡，喂她。

“咳咳咳……”身體太虛弱，言歡連吞嚥都困難，一不小心嗆到了，咳得滿臉通紅，幾乎快昏過去。

“沒事吧？”裘蝶嚇壞了，連忙放下杯子，替她順背，深深地自責，居然連個病人都照顧不好，“對不起……”

“噯姐你幹嘛呀，不就是嗆一口麼……咳……至於把你嚇成這樣……過一會兒就好了啊……咳咳……”相較於裘蝶的難受，小丫頭倒是輕鬆多了，一點也沒把這小事放在心上。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裘蝶撫了撫她的頭髮，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傷心，她不想影響到言歡的心情，上官知行說過，出了這樣的事，言歡心裡一定不好受，想讓她儘快地恢復，就不能給她壓力，儘量讓氣氛輕鬆一點，這樣對她有幫助，不會讓言歡受影響，鑽牛角尖。

裘蝶懂上官知行的意思，可看著言歡這麼難受，她真的沒辦法做到輕鬆，能忍著淚水不哭出來，就已經是費了全部的力氣了。

言歡有說話，靠在裘蝶的懷裡輕咳了一兒，總算是恢復了過來。

裘蝶怕她坐著不舒服，把人放回到牀~上，替她蓋好被子。

言歡也沒說話，就乖乖地著她，烏黑髮亮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裘蝶看。

裘蝶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裡隱隱約約猜到小丫頭想說什麼，卻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扯了一記淺笑，努力維持著平時的語調，“怎麼了？突然這樣看著我？”

言歡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姐，你別哭喪著臉，不就是一個孩子麼，我本來就沒打算留，現在沒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