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人互相摟抱著,小天的心臟狂跳著久久不能平息。
月兒靜靜的說:“月兒也聽的人講,相公是如同仙人般的人物,是何等的高深莫測法力高強,今日得見,果真如此,月兒當真是心服口服。”
終於平緩下來的小天離開月兒的懷抱,無奈的對著月兒一臉苦笑。他牽著月兒走向了村子,竹榻上小道姑的身上四處覆滿了草藥,包紮的白色綢緞還沁著斑斑的血跡,依舊昏迷著。
小天摸著小道姑的脈搏稍稍的舒了口氣,還好,雖然傷的很重,只是皮肉之傷。
清風在一旁嘆氣道:“唉,自從驪山歸來,碩真小師妹就如同著了魔一般,非說那晚電閃雷鳴之中見到了九天玄女下凡,於是夜夜爬上那山頂對月長思,方引來了那隻大蟲。”
聽完清風的話,小天禁不住淚水漣漣,長嘆道:“我可憐的碩真徒兒,是爲師害了你,爲師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你終究還是會被你的善心所累。”
想到將來會在這個小道姑身上發生的悲慘結局,小天心如刀絞。歷史有時就是這麼血淋淋的,即使小天有能力在發生之前改變,但又不能去做這樣的改變。這讓小天無比痛心。
這個叫陳碩真的小道姑,將來會因爲不忍饑民捱餓,偷偷打開官吏的糧倉,放糧給百姓,自己卻被抓去遭受毒打。在老百姓把她救出來之後,她自稱是九天玄女下凡,帶領饑民起義,佔據一些地方後自稱女帝。最終被官府殘酷鎮壓,她自己也被官府擒獲,在市集當中被剝光**後摘心割頭殘酷凌遲而死。
想到這殘忍可怕的一幕,小天似乎明白爲什麼在無跡世界中婉兒露出要當女帝的跡象,自己會那麼堅決的丟下婉兒。歷史只有一個女帝,不能有其他人。他實在不能讓婉兒重蹈陳碩真將來的悲慘覆轍。
小天含著淚走出了庭院,月兒急忙跟在後面。看到小天依舊扶欄落淚,月兒開解道:“相公宅心仁厚,月兒甚是欣慰。如今小仙姑已無性命之憂,相公莫要過於悲傷了。”
小天輕輕的點點頭。月兒沉思半晌忽然問道:“九天玄女本是虛無縹緲的臆想,竟能如此讓人牽腸掛肚,莫不是相公所言的婉兒?”小天含淚未答。
月上當空,小天悄悄的下了竹塌,月兒依舊睡的那麼香甜,那麼溫馨,似乎在此讓她感受到了家的感覺。或許這裡是你最好的歸宿,如果天意使然,我們終究還會再聚的。小天靜靜的注視著月兒的臉龐,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和愧疚。婉兒還在魔幻立方中重傷昏迷。
原諒我,月兒,我不能停下腳步陪你,小天輕輕的幫月兒提上了錦被,隨後悄悄的出了房門。朦朧的月色中,小天辨明瞭水月洞天的方向踏入了密林當中,兜兜轉轉,雖然小天明瞭了大概位置,但是千年相隔,地貌地形早已是大不相同。小天根本無法找到外公曾帶自己來過一次的水月洞天。小天在大山密林中筋疲力盡,擡頭仰望,天空微微泛白,茫茫的大山山頂雲霧繚繞。
莫非只有走天路?小天回想到夢境中李世民最後的從山崖縱身投崖的一幕,眼前的大山山頂竟是夢境中同樣一般景色。小天心中一凜,但腳步不由自主的開始攀上高山。在上山的一路,小天眼前似乎再現了意景中漫山遍野的突厥兵和殘存的**在山間殘酷廝殺的場景,帶著感慨和驚心在日出時分,小天終於攀上了山崖的最頂端。
一尊大佛已經被李世民塗上了金裝,在日出中映射出霞光萬丈。小天記得李世民說過把這座山作爲禁山。佛祖雕像的眼光慈眉善目的望著小天,小天不由得俯身跪拜。他再次祈求佛祖爲他指點迷津,而佛像的目光似乎望向那懸崖邊上的層層雲海,小天不由自主的踏向了懸崖邊。
紅日東昇,茫茫雲海被染上了一片璀璨的霞光。小天被這壯麗的景象感染了,心中坦蕩無比,不再有一絲恐懼。一隻美麗的鳳凰,身披美麗的霞光,高鳴著俯身衝進了茫茫雲海。小天嘴角帶著微笑,“婉兒,我來了。”小天閉上眼睛跨出了懸崖。
“不要啊!”月兒一聲驚呼從佛像身後竄出,小天的身軀已經墜下懸崖,月兒毫不猶豫的縱身也躍下了懸崖,在耳邊急速劃過的雲霧氣流中,月兒努力伸手去抓向小天,半空中的小天也驚訝的張大嘴,向月兒伸出了手。終於在在雲霧飛墜當中,兩人雙手緊握。一股紫色的血液被緊勒而出。雲霧中剎那間炸響一聲雷聲,一道炫麗的紫光閃電蓋過了霞光,把整個雲霧渲染成滿天的紫色。紫光閃過,雲霧再次被紅日披上紅色的霞光。而小天和月兒的身影在雲霧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昭寺外人聲鼎沸,跪拜著漫山遍野成千上萬吐番百姓,人們面帶疲倦虔誠的在寺廟外磕頭禱告。
象雄國的國師廣日法師帶著他的四個護法徒弟站在大昭寺對面的土山上,臉上帶著得意的獰笑注視著這一切。象雄國師頭戴黑巾,手持不斷轉動的法器口中唸唸有詞。
今天已經是文成公主在大昭寺率領衆僧人求雨的第五天了,如果今天還未下雨,文成公主就輸了,而天空依舊烈日當頭萬里無雲。
接著就輪到,象雄國的黑教大國師,廣日法師做法求雨。廣日國師跟松贊干布只要求了三天。精通天文的廣日根據天文氣象經驗判斷出,三日後,一股從天竺到來的冷空氣將爲惹薩帶來大雨,他勝券在握。憧憬著在吐番紮根未穩的佛教將被驅逐,黑教將重新成爲吐番的國教。大小昭寺也將會改爲黑教寺廟。
在大昭寺內,寺廟的大院內數百僧人盤坐誦經,疲倦的面容上帶著虔誠的神色,法事場面宏偉好大。寺廟內文成公主獨自跪拜在巨大的佛祖雕像前,她不住的向佛祖禱告。自從入藏已經是第6個年頭了,松贊干布爲文成公主和泥婆羅的尺尊公主帶來的佛像分別修築了大昭寺和小昭寺來供奉佛像,廣傳佛法。在吐番流傳甚久,教法嚴厲的黑教逐漸被驅離,黑教勢力逐漸退縮到吐番更西南邊的黑教起源地,象雄古國。雖然黑教在吐番大地依舊勢力雄厚,但佛教終於在吐番紮下了根。
佛教的慈悲爲懷,永戒殺念體道法天,濟度衆生的概念更深入吐番民衆的心。佛教以其完整、系統、十分縝密的理論體系,博大、富有哲理、又不苦澀難懂且深入人心的教義,富於思索、易於教誨、開導和辯論的特點因此迅速傳播廣大。但黑教勢力仍舊不甘心,試圖抓住一切機會趁佛教在吐番立足未穩捲土重來,而這個機會終於被他們等到了。
這一年吐番大旱,連經數月滴雨未下,土地龜裂,農作物一片枯黃,牲畜成片的飢渴而死,伴隨著嚴重的蝗蟲災害,吐番民衆苦不堪言。而黑教利用這個機會,利用盤踞在吐番的殘存勢力大肆廣播謠言,矛頭直指入藏不久的佛教,讓人們認爲是佛祖帶來了這場大災難。吐番民衆被謠言帶的人心惶惶,也逐漸產生了質疑。象雄國的黑教大國師,廣日法師帶著他的四個大護法來到了布達拉宮。炫揚只有重塑黑教方能化解這場大災難。松贊干布原先不想理睬,他的目標是消滅吐番的長期威脅象雄古國,一統高原,從而斷絕黑教的根源。但下面的質疑聲潮越來越大,這讓他投鼠忌器。廣日法師有恃無恐,公開宣稱在惹薩舉辦一場宏大的黑教求雨法事,就能爲吐番帶來期盼的大雨,這讓吐番民衆更加期望,松贊干布被架到了火架上,處於兩難的境地。
他知道如果同意廣日國師舉辦這個早已被禁絕的祭祀法事意味著允許黑教重新回到吐番,而如果廣日法師求雨成功的話,自己苦心經營的引入佛教的努力也將付之東流。看著自己的夫君陷入了境地,文成公主挺身而出,她坦然的讓松贊干布答應了這個要求。但在黑教舉辦這個法事之前,文成公主要親自在大昭寺與衆僧人爲吐番求雨五日。
文成公主說受佛祖託夢,五日內佛祖必將爲吐番大地帶來期盼的大雨。文成公主語氣堅定,松贊干布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這位美麗的大唐公主的每一句話。她是吐番的王后,在吐番民衆眼裡深受愛戴,也許她是最後的希望。松贊干布答應了王后的話,心中默默期待佛祖顯靈能帶來奇蹟。
一場佛教和黑教的求雨鬥法迅速在吐番大地上流傳開來,人們從四面八方涌向惹薩的大昭寺。
文成公主面帶憔悴獨自跪在大佛面前,她心中默默祈禱。佛祖給自己託夢,今天必將會帶來大雨。雖然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外面的僧衆和寺廟外的民衆都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但文成公主依舊沒有失去信心,她堅信會有奇蹟出現。
晴朗的天空依舊萬里無雲,寺廟內外不斷有支撐不住倒下的僧侶和百姓,文成公主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就在人們即將絕望崩潰之時,突然,晴朗的天空中一聲巨雷炸響,憑空冒出來的巨大紫色閃電頓時把天空染成了紫色,似乎空氣都被凝結成紫色,轉而匯聚成紫色祥雲密佈天空。
人們都驚恐的望著天空,廣日法師和四個護法更是大驚失色。
翻滾的紫雲遮蓋了天空,頃刻間雷聲大作,暴雨傾盆而下。人們揮舞著長袖子在雨中歡呼雀躍,不停的磕頭,任由泥水沾滿臉龐頭髮。
天空中兩道紫色的閃電交叉匯聚成巨大閃亮的卍字形狀,廣日法師和四個護法被這個景象驚訝的呆坐在地。
寺廟內大院內的和尚們激動的磕著頭,大聲頌揚著佛祖顯靈啦。在雷聲雨聲中,文成公主也終於流下了喜悅激動的淚水,她不斷的向佛祖磕頭跪拜。而當她擡起頭時驚訝的看到在佛像的蓮花臺上,出現了驚恐萬分的小天和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