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洞裡再沒有一絲聲音,東海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查看。山林中傳來遠去的日本兵喧譁聲,這讓東海非常擔心,日本兵竟然是往前山袁家村的方向。這方圓百里的密林大山中只有袁家村唯一一個小村莊,這隊日本兵肯定是奔向了那裡。
東海心亂如麻,因爲今天是他的生日,父親在家裡擺下了好幾桌酒席招待村民爲東海慶生。東海不敢想象日本兵到了袁家村會發生什麼?
“外面太危險了,沒準還會有別的日本兵來搜山,你先藏到水月洞天中,我必須趕回家通知大家。”東海不放心的跟虎妞說。
虎妞看了一下大石頭,又看看黑乎乎的石縫,顯然外面的情況比水月洞天要可怕的多,虎妞點點頭。
東海費力的撬開水月洞天的大石頭,扶著虎妞進了裡面。這次他無暇欣賞裡面的風景,扶著虎妞靠在一個石筍上。
“你一定要堅持等我回來。”東海再一次的抱緊了虎妞。
虎妞流著淚答應著。“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等你。。”虎妞的淚光中充滿了無限的眷戀和期盼。
東海依依不捨的出了水月洞天,他不放心的把大石頭費力的推回原位,又找了些碎石塞住投射出來的紫光縫隙,才趕緊鑽出了石縫。
虎妞在裡面大聲哭喊著,“你一定要回來。。。”
山坡上,東海沒命的在密林荊棘中奔跑著,爲了避開日本兵,他只能繞遠路。他不顧被荊棘樹枝劃傷的皮膚,盡力的加快著腳步,終於東海氣喘吁吁的跑回了袁家村。
村裡依舊是那麼寧靜,道路上,房舍邊沒有一個人。東海一路跑回家,果然今天全村的人,老老少少都來到了老袁頭家的大院裡。
老袁頭看著跑進來的東海急的直跺腳,他責備的說,“你這孩子,不知道今天啥日子嗎?大夥都到齊了就等你開席呢。”
東海捂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看著村民們一張張向他微笑的臉,東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好了,日本兵來了,大家快跑。”
老袁頭頓時呆如木雞,村民們歡樂的氣憤霎時變成了驚恐慌亂,紛紛從長凳上起來,跑著衝向了院門。在一片驚叫聲中,慌亂的村民被院門口突然出現的一排明晃晃的刺刀頂了回來。人羣跌倒踩踏著,哭喊驚叫著,此情此景如同皮影戲回放一樣出現在老袁頭的眼前,他目光呆滯已經無法動身。東海懊惱的打著自己,爲啥不能跑得再快點?
“阿彌陀佛,”智光和尚打著手掌和一個跨刀胸前帶著望遠鏡的日本少佐軍曹進了院子。“袁老施主,我們又見面了,我們早就恭候在村外,只等少公子了出現,你家少爺還著實難找啊!今天的大喜日子怎麼忘記了請老衲?”
“啊,智光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咋和日本人在一起?我們可都是良民啊。”老袁頭結結巴巴的說。
智光和尚邪惡的笑著,“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就是日本人,看在交往一場不妨告訴你。我的真名叫安達中一,老衲今天是專程爲取乾坤珍寶而來。”
“什麼!你,你,你,你是日本人?”老袁頭被驚得目瞪口呆,“什麼乾坤珍寶?你怎麼知道乾坤珍寶?”老袁頭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袁老施主,你就不要再演戲了,你可知道佛就是我,我就是佛。”智光和尚邪惡的大笑著。
聽了這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一樣在老袁頭腦海裡炸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東海趕忙扶著失魂落魄的父親。
老袁頭無比懊惱的拍著地,“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大家,我對不起祖宗啊,對比起鄉親啊。。”原來竟是自己在昨夜向佛祖的傾訴泄漏了在這個千年的秘密,才招來這飛來橫禍,自己成了袁家的罪人。
即使這樣老袁頭還抱有一絲僥倖,他顫顫巍巍的說,“智光大師,我那是夜裡說的夢話,你怎麼能當真呢?”
智光輕謐的哼了一聲,“老袁頭,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旁邊的軍曹一擺手,幾個日本兵雪亮的刺刀捅穿了站在前面的幾個村民的胸口,頓時間血流成河,人羣哭喊聲一片。
老袁頭跪倒在地不停的向智光磕頭,額頭磕破已經滿臉是血,“智光大師你發發慈悲,都是我胡言亂語得罪了佛祖,不關鄉親們得到事啊,真的沒有什麼乾坤珍寶啊,真的沒有啊。”
“哼,是不是馬上就見分曉。”智光領著幾個扛著鋤頭的日本兵踢開跪在地上的老袁頭,衝進了袁家祠堂。
在一個爆炸聲後,祠堂裡傳來鋤頭丁玲桄榔的挖地聲,過了好一陣,智光領著日本兵出了祠堂,他手裡面託著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銅盒。
一個日本兵用刺刀撬開銅盒,裡面是用黃綢錦緞包著的一個正方形盒子,智光在打開黃綢包裹的一剎那,在老袁頭旁邊的東海一聲驚叫,嘴裡噴出一股紫色的膿血,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啊!果然變異了,和袁老頭說的一模一樣,真的出現了紫血人。”智光和尚目光興奮的看著滿嘴流著紫色鮮血的東海,又看看手裡的包裹,他露出驚訝的喜悅。
早已面無血色的老袁頭看著倒地的兒子,他默默的站了起來。“智光大師,我告你個秘密。”他慢慢走近智光,嘴裡說著,“這盒子裡面只有半個乾坤,如果沒有另一半你依舊無法得逞的。”
“那另外半個在哪?”智光急切的問?
“你過來我告訴你”,老袁頭嘴角竟帶著笑意,他貼近智光的耳朵,“另外一半就在。。。”
老袁頭猛地一口咬掉了智光和尚左耳,他滿嘴是血的哈哈大笑。
智光捂著耳朵狂叫著,“不要殺他。”
但是爲時已晚,幾把帶血的刺刀刺穿了老袁頭的胸膛,老袁頭狂噴著鮮血的倒下了,他的手慢慢伸向躺在地上的東海,東海半瞇著眼睛也向父親伸出了手。
智光和尚狂怒了,他捂著流血的左耳空洞,喊著“殺,殺,殺光他們。”
機關槍噴射出了毒蛇般的火焰,人羣慘叫著倒地,當槍聲停息,血流成河整個院子再也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一個日本兵把一塊膠布貼在智光和尚的左耳處,他顧不得疼痛,走到一張桌子旁,胳膊一揮一下把桌子上的碗碟全部掃到地下。他打開綢緞包裹,露出了裡面一個四四方方的褐色木盒,“這就是老袁頭所說的八寶玲瓏盒?”
智光和尚怎麼也打不開盒子,盒子上身形和頭部錯亂的龍形似乎在對他嘲笑。旁邊著急的軍曹一下抽出佩刀砍在了木盒上。咣噹一聲,他的日本軍刀被震的掉在了地上斷成了兩截,木盒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細紋。智光拼命扭曲著,木盒依舊紋絲不動。軍曹憤怒的拔出手槍,智光和尚一下攔住了他的手,“這個看來要交給軍事院的教授才能打開,我們不能破壞它的結構。”
智光把木盒重新包在了黃綢緞裡面,慎重的交給了少佐。“小野君,拜託你一定要親自把它帶回日本,親手交給軍事院的芥川博士。”然後他有指著地上的東海,“還有這個紫血少年,一定要把他活著帶到軍事院。路上切記,千萬不能讓這個少年和這個盒子有任何接觸。”
“放心吧,安達君,你不和我們一起回日本嗎?”少佐問道。
智光搖搖頭,“我暫時不能暴露身份,還得繼續潛伏,我還要等到一批重要的貨物收割完成才能動身。”
“這裡怎麼辦?“少佐問道。
智光和尚兇狠的目光掃過倒在血泊中的人羣,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把這裡每一間房屋都徹底炸光,掩埋,方圓十里內實行無人區,封鎖所有進山的道路並撒佈炭疽病毒,我要讓這個村莊徹底從地面上消失的一乾二淨,要讓這個村莊從來沒有出現過,讓所有人都忘記這個村子曾經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