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辰回到病房看著還沒有醒來的詩茵,詩茵滿眼的淚痕。此刻的白彥辰覺得好無力,面對生死之時,他也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來。
“白學長,乾爹怎麼樣了?”若兮擔心的問著。
“手術(shù)雖然成功了,可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要觀察這二十四小時的情況。”白彥辰搖了搖頭。
美麗趴在若兮身上,也是哭得不行。“咱們該怎麼辦?要是乾爹再有個萬一,詩茵怎麼受得了。”
若兮拍了美麗一下,“說什麼呢,乾爹一定會平安度過的。”
美麗點著頭,這時候詩茵悠悠的轉(zhuǎn)醒。白彥辰看著詩茵醒了,趕緊坐在牀沿上,扶起了詩茵。詩茵扶著腦袋,“我怎麼了?我在哪呢。”
“在醫(yī)院裡,剛纔你太激動昏倒了。”詩茵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想起了自己是在醫(yī)院,也想起了母親去世的事情。詩茵一下爆發(fā)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的。白彥辰把詩茵摟在懷中,輕輕的拍著詩茵的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若兮和美麗在一旁看著,捂住嘴忍住哭聲,可眼淚不停的掉著。
詩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我媽明明昨天還給我打電話的,她還好好的。她說讓咱們回去吃飯,說會做我最愛吃的菜給我的。她怎麼可能死呢,彥辰,我是不是在做夢?這不過就是一場夢對不對。我不要做這樣的惡夢,這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白彥辰心疼的抱著詩茵,“我們都要面對現(xiàn)實,爸還需要我們照顧。”
詩茵一聽到父親,馬上激動無比,“我爸怎麼樣了?我爸還好嗎?”
“爸現(xiàn)在,在ICU裡,還沒度過危險期。爸需要我們的照顧,詩茵你若是現(xiàn)在只顧陷入失去媽的悲傷裡,那爸那邊你就不顧了嗎?”白彥辰只是希望詩茵不要陷入無限的悲傷之中。
詩茵稍稍平復(fù)了一些情緒,“我想去看看我爸。”
白彥辰點了點頭,扶著詩茵下牀,然後帶著他們?nèi)巳チ酥匕Y監(jiān)護室。
詩茵看著父親插滿了管子,心裡像被無數(shù)的針扎著一般。詩茵隔著玻璃,不停的叫著爸爸,眼淚不住的流著。
若兮上前摟住詩茵,“詩茵,乾爹一定會挺過去的。”
詩茵點了點頭,她知道此時父親纔是最重要的。她轉(zhuǎn)頭和若兮、美麗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和彥辰盯著就可以了。”
若兮搖了搖頭,“四個人在這,總比兩個人要方便的多。我們就是回去也會放心不下的。”
“嗯,若兮說的對,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詩茵點了點頭,知道這時候不應(yīng)該再爭論這些。因爲只能有一人陪護,所以詩茵自己進入了重癥監(jiān)護室中,而若兮和美麗在外面等候著,白彥辰則去處理詩茵媽媽的身後事。
詩茵拉起父親的手,眼淚不停的流著,“爸,快好起來吧。都是我不好,我應(yīng)該早點回去的。爸,我知道您最疼我了,爲了我,您別離開我好不好?爸,還記得我小時候,您說過要我長大以後帶您和媽去周遊世界的。爸,等您好了,我就帶您去好不好?”
迴應(yīng)的也只有心電監(jiān)護儀那心跳的滴答聲,詩茵就這麼一直坐在病牀旁看著父親。美麗和若兮隔著玻璃窗看著詩茵的摸樣也是難受之極。
這二十四小時對他們來說太過煎熬了,詩茵就這樣不錯眼珠兒的看著父親。白彥辰回來以後同護士說了一聲,然後進入了病房。“詩茵,出去休息會吧,我?guī)湍愣骸!?
詩茵搖了搖頭,“我要陪著我爸,你們別管我了。”
“詩茵,你身體垮了,怎麼照顧爸?”
詩茵還是搖著頭,“我吃得消的,彥辰,你別勸我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混亂了。我只想陪著我爸。”
白彥辰嘆了口氣,“好,我不勸了。可是你要是身體盯不住一定要和我們換過來,你要是倒下去了,我們還要照顧你。你也不想我們在這個時候更加的手忙腳亂吧。”詩茵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直看著父親。
就在白彥辰要出門的時候,心電監(jiān)護儀開始發(fā)出警報聲音,詩茵一下就慌了神。趕緊衝出了監(jiān)護室,衝外面的護士喊著,“快看看我爸,快叫醫(yī)生。”護士按下呼叫醫(yī)生的呼叫器,片刻,醫(yī)生護士都進入了重癥監(jiān)護室裡,護士把詩茵和白彥辰請了出去。詩茵一直擱著玻璃看著裡面醫(yī)生搶救著父親,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白彥辰能做的就是一直抱著詩茵。
緊張的搶救了大約十幾分鍾,詩茵爸爸的心跳終於又回覆了正常。詩茵的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氣也算鬆懈下來了,要不是白彥辰一直抱著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攤到在地上了。
若兮和美麗哄著詩茵,才讓詩茵在外面的椅子上迷瞪了一會。這二十四小時裡詩茵已經(jīng)熬得筋疲力盡的,白彥辰、若兮和美麗也是一身的倦怠。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累的是心。
醫(yī)生檢查了一下詩茵爸爸的情況,然後對詩茵他們說道:“恭喜您,您父親熬過了危險期。不過甦醒可能需要好一段時間。”
詩茵激動的流下眼淚,父親終於熬過去了。“醫(yī)生,我爸什麼時候纔會醒呢?”
“因爲傷及了大腦神經(jīng),所以什麼時候甦醒就不得而知了。”
詩茵的心情一下子又跌了下去,“那我爸會就這麼沉睡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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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點了點頭,“這種情況很可能會出現(xiàn),不過你們在照顧你爸爸的時候多和你爸聊聊天。他的潛意識是聽得到的,也有助喚醒他。”
詩茵點了點頭,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喚醒父親的。
詩茵和美麗、若兮說道:“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裡照顧就行了。你們也辛苦一天了。”
若兮說道:“我先和美麗回去,等晚上再過來。”
詩茵點了點頭,“對了,別和豔靈說這事兒呢。沐大哥那裡需要她的照顧,別讓她分心了。”
美麗抱著詩茵,“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別人做什麼。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乾爹還需要你的照顧呢。”
詩茵勉強的笑了笑,“我一定不會倒下的,我爸只能指著我了,你們放心吧。”詩茵讓白彥辰送美麗和若兮出了醫(yī)院。
她則跟著父親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白彥辰回來以後帶著吃的拿給詩茵,“你先吃點東西,一會我去請護工。爸這種情況需要專業(yè)的護理,爸一定會醒的,你也不要太過著急了。”詩茵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的讓自己就這麼倒下去,雖然一口都吃不下,可是也逼著自己吃下去。
等護工來了以後,白彥辰在病房外打電話給Jo,交代Jo公司上的事情由他先處理,然後讓Jo請最好的私家偵探調(diào)查詩茵父母車禍的事情,他總覺得這事並不是什麼肇事逃逸的問題。警察說當時那輛車撞上詩茵的爸媽以後,毫不猶豫的就開走了,若說是司機酒後駕車,就算喝醉了也會有意識的把車停下來。事情發(fā)生在大白天,這樣光天化日的去撞人,怎麼可能就是個肇事逃逸呢?可是詩茵的父母爲人和善,怎麼可能得罪這麼狠毒的兇手?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回到病房裡看著詩茵已經(jīng)倦怠的臉,白彥辰心裡無比的心疼。詩茵用著護工打來的熱水給父親擦拭著身上,嘴裡也一直和父親說著話。“爸,你是不是最喜歡吃紅燒肉,我一會回家給你做了拿過來。到時候你別再躺著了,一定起來吃哦。”
詩茵擦好後,白彥辰說道:“我先帶你回家吧,這裡先讓護工看著,你必須休息一下。晚上我再鬆你過來。”
詩茵道好,然後和護工交代了一番,又看了眼父親才和白彥辰離開了醫(yī)院。
在車上,詩茵早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白彥辰到了家,把詩茵抱下車,送到臥室以後開始收拾著陪牀需要的東西。
等白彥辰收拾好以後,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其實他心裡有些不安,擔心是醫(yī)院打來的。只是接起電話後才知道是交警的電話,“白彥辰先生,撞您岳父岳母的肇事逃逸者已經(jīng)自首了,需要您到交通隊來籤一下交通事故的認定書。”
“自首?”這倒是白彥辰?jīng)]有預(yù)料到的。
“是的,是他自己過來自首的,我們已經(jīng)審問過了。他說的時間地點經(jīng)過都是符合當時的交通事故的。他借了他朋友的車,今天又喝了酒。所以我們以酒駕,交通肇事將交審給法院。”
“好,我知道,我們一會就去。”掛上電話白彥辰的腦子開始運轉(zhuǎn)著,這件事看似是合情合理的說成酒駕。可是就是某些細節(jié)上的不符合常理的行爲讓他心裡打著大大的問號。
詩茵因爲心裡惦記父親,所以沒有睡多長時間就清醒了,她下樓走到客廳看著白彥辰已經(jīng)把東西都打包好了。詩茵走到白彥辰面前,“謝謝你彥辰,要不是你在我身邊,我想我一定會垮了的。”
白彥辰抱住詩茵,吻上她的額頭。“很想讓你不要難過,可是我知道你心裡的痛。只是你記得我會和你一起承擔便好。”詩茵抱緊白彥辰的腰間,點了點頭。
“咱們得去趟交通隊,肇事者已經(jīng)自首了。”
詩茵一聽到肇事者,眼神一暗。她第一次知道恨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真的恨著這個奪去了母親生命,把父親撞成重傷的人。“咱們現(xiàn)在就走,我要問他爲什麼這樣做。”
白彥辰拿起收拾好的東西帶著詩茵開車去往了交通隊。
到了交通隊,詩茵和白彥辰在交警的引領(lǐng)下到了審訊室,詩茵看著坐在嫌疑犯座位上的是個大約四十歲年紀的粗壯男子,看起來憨憨厚厚的再看他一身的穿戴也有些落魄,一點都難以想象他會開著寶馬車撞人。
詩茵和交警說道:“能讓我和他說兩句話嗎?”
交警看詩茵情緒還算穩(wěn)定便道:“可以,不過您情緒不要太過激動。”詩茵點頭道謝。
詩茵看著那男子問道:“爲什麼要喝酒?爲什麼要撞死我母親?爲什麼撞了人還要逃逸?是不是人命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
那男子低著頭,“對……對不起,我很抱歉。”
詩茵隱忍的眼淚流了出來,“抱歉?”詩茵深吸著氣,“我媽的一條命就只換來你一句的抱歉?我爸被你撞的昏迷不醒,你不過一句抱歉?”
那男子只是低著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