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彥辰開口道:“這車你說是和你朋友借來的?那你們是什麼樣的關係?他把車借給酒醉的你?”
“那……那是我之前一個星期就借了那輛車的?!蹦腥说穆曇麸@得有些慌亂。
“是嗎,那你這一個星期裡都去了哪裡呢?昨天又是和誰喝得酒?”白彥辰繼續(xù)追問著。
“這和我肇事逃逸有什麼關係?”那男子擡頭看著白彥辰。
白彥辰在交警耳邊說了什麼,就聽交警說道:“這問題,也是我們要問的,你之前在哪喝的酒?”
那男子把頭又低了下去,沉默了一會?!拔以诩液鹊模覂鹤拥昧酥夭?,我心煩纔在家喝了兩口酒解心寬的?!?
“大白天的的喝酒解心寬?你兒子不是得了重病,怎麼還有空在家喝酒而不去照顧你兒子呢?”
“誰……誰說大白天不能喝酒的,我……我……我就是喝酒以後才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說我兒子病況不好纔開車出去的?!蹦悄凶语@得越來越侷促不安。
白彥辰看著那男子,“你那位朋友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不是撞了車以後才認識的?”
男子顯得有些激動,“我知道撞死你們的家屬是我不對,可是我都交代了,就圖個寬大處理!你想要怎麼賠償儘管開口就是了,爲什麼還要這樣沒完沒了的問呢?”
白彥辰輕笑了下,“我不問怎麼知道你是替人頂罪的?”
這一句話像引爆的炸彈,那男子激動的無比的大喊著,“就是我撞的!就是我撞的。不幹別人的事兒?!?
交警喝止著那名男子,那男子又哭又鬧的。一直喊著就是他撞的。
白彥辰拉著詩茵出了審訊室,詩茵困惑的看著白彥辰。“不是他開的車撞的我父母嗎?”
白彥辰點了點頭,“這男的你光看樣子就知道,他的朋友圈裡不太有可能結交有錢人。就算是朋友裡真的是有有錢的,可是他剛剛說了唯一的實話。就是他兒子是生了重病。你看他的樣子家境可能都有些落魄,怎麼可能有心思去借寶馬車來開?我看他如此,大有可能就是爲了他兒子的醫(yī)藥費?!?
“醫(yī)藥費?”詩茵還是不太明白。
“他說了兒子得了重病,我想是肇事者看他急需用錢便找上他來頂罪的。”
“爲了錢去承擔這樣的罪嗎?還被萬人指責,就算拿到錢了,他會用得踏實嗎?那上面都沾著我父母的鮮血?!比糍獠桓蚁嘈艜腥祟娨鈸d負這樣的污名,還要坐牢。
白彥辰抱著詩茵,拍了拍詩茵的背?!盃懥怂膬鹤樱^的尊嚴根本就不能相比,他的行爲可以理解。詩茵,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絕對不會放過害死媽的人。”
詩茵點了點頭,“這樣的人絕對要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媽因他而死,我爸因他昏迷不醒。還利用別人的困苦來給他頂罪,這樣心惡的人怎麼可以讓他逍遙法外?!?
白彥辰和交警溝通了一番,這交通責任認定書並沒有籤。他希望警察能找出真正的肇事者。經過白彥辰的一番提點交警也覺得這事情十分的可疑,便要重新調查這個案子。
白彥辰帶著詩茵回到醫(yī)院,看到若兮已經在病房內了?!叭糍猓銇砹恕!?
若兮笑了笑,“對啊,我送麗麗去電視臺錄節(jié)目了。想著一人在家也挺無聊的。就過來看看乾爹,今晚我陪你好不好?你讓白學長回去吧,他公司的事情一定不少。不像我這麼閒,我在哪都是寫,還能陪著你?!?
“不用的,我自己來就好。你們都回去吧,更何況晚上晚上也有護工,你們不用都陪著我的。”
“你就讓若兮陪著你吧,你沒看她把電腦都帶來了?!卑讖┏娇粗雷由戏胖玫碾娔X。
“你看白學長多觀察入微,你就讓我陪著你吧。麗麗那丫頭今天錄影完會很晚,她說她明天再過來?!笨粗娨鹨芙^的樣子,若兮馬上說道:“最少這幾天讓我們陪著,你知道我們心裡也是放心不下的,別拒絕。你知道昨天豔靈打電話回來,我可是忍了又忍的纔沒告訴她,這冒著多大的風險。等她回來若是知道瞞著她,她估計是要將我們剝皮抽筋了?!?
詩茵知道若兮她們的心意,她只是不想讓她們陪著自己一起傷心難過,攪亂了自己的生活?!拔抑懒?,那這幾天就累你們了。”
“說得這麼見外,我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就這樣詩茵之後的生活就是在醫(yī)院裡照顧父親,她總是在父親耳邊唱著她小時候父親爲她唱的歌謠,講述著從小到大的過往。每每說到母親的時候她總是哽咽不已。
詩茵好擔心父親醒來知道母親不在了,父親會不會垮掉了。他知道父親平常雖然話不多,可是深愛著母親。這三十幾年了相濡以沫,卻要天人永隔了?!鞍郑闼撕瞄L時間了,還不醒來嗎?若是你覺得累了就再睡會,可是睡夠了一定要醒過來,媽也希望你醒過來的?!?
看著父親還是沒有什麼反應,詩茵接著道:“爸,媽常常抱怨你一點都不浪漫,我爲了給你們製造些浪漫讓你們去看電影。還記得你和媽去看的唯一的一場電影嗎?那時候我上大學,知道媽很愛看電影,就給你們買了電影票。媽說他喜歡劉德華,我就給她買了童夢奇緣。結果媽回來就對你大發(fā)脾氣說你竟然在看電影的時候睡著了。那時候媽真的生了好大的氣,發(fā)誓再也不和你去了。爸,你還真是很木訥,偶爾哄哄媽,媽會很開心的。爸,其實我特別想知道你和媽是怎麼在一起的,你們從來也沒和我說過。你起來和我講講好不好?”這時候詩茵的爸爸手指稍稍動了一下,詩茵看見後激動無比,馬上把醫(yī)生叫了過來。
醫(yī)生查看後,只是搖了搖頭,“您父親還沒有醒來,不過你和他說的那些話,他有反應這是個好現(xiàn)象。也許你父親醒來就要靠你來喚醒了。”
詩茵心裡無限的失望,她只是點了點頭,和醫(yī)生道了聲謝。詩茵坐在椅子上看著父親的樣子,無比的難受。這些時日積壓的難過,因爲剛纔一時的欣喜而又失落激發(fā)了出來。她不停的掉著眼淚,拉著父親的手?!鞍?!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我好怕你就這麼一睡不起的,不要我了?!?
這時候白彥辰進了病房,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詩茵,立馬上前摟住詩茵。“怎麼了?怎麼又哭上了?”
“彥辰,爸剛纔動了一下,我以爲爸醒了??墒轻t(yī)生說爸還是沒有醒來,他要睡到什麼時候?他不會也不要我了,就這麼一直睡下去了吧?!痹娨鸩煌5某槠?
白彥辰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些天詩茵一直壓抑著。白彥辰安慰的拍著她的背,用哄小孩兒的口氣說著:“爸可能是累了,今天爸不是有反應了嗎。咱們再和爸多說說話,相信爸一定會很快醒來。你要是沒有信心,爸又怎麼醒來呢?”
詩茵點了點頭,情緒也稍稍的平復了一些。白彥辰爲詩茵抹了抹眼淚,“去好好洗洗吧,瞧你哭得。爸醒了要是認不出你來可怎麼辦?!?
詩茵起身進了洗手間,好好洗了洗臉。一位護士推著裝滿藥的小推車進了來,然後爲詩茵的父親換上新的營養(yǎng)液。
就在詩茵出洗手間的時候正好碰上這位護士,“劉小姐?”
詩茵一愣,想了半天是誰,後來想到是誰後,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巴踝o士,好久不見了?!?
“您在這裡,這位是您的?”王護士看了看牀上躺著的詩茵爸爸。
“我父親,出了嚴重的車禍?!?
“那你可要注意身體,伯父一定會好的?!蓖踝o士安慰著詩茵。
“謝謝您。對了,這些天我並沒有看見您啊?!痹娨饘嵲跊]想到能再碰見王護士。
“哦,我剛來這醫(yī)院上班的。你說你也是夠命苦的,之前公公去世,都是你在忙?,F(xiàn)在父親又趕上這種事,也是夠辛苦你的了。”白彥辰聽到護士如此說,立馬看向詩茵,詩茵看著白彥辰有些心虛。
“謝謝您關心,以後我父親還要麻煩您了?!?
“我職責所在,有什麼好麻煩的,那我先去忙了?!痹娨瘘c了點頭。
等王護士出了病房,白彥辰悠悠的開口,“剛纔她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你的公公去世了?”
詩茵站在那裡,知道這一天總是要來的,他父親去世的事情自己又能瞞到什麼時候。
詩茵緩緩的走過來,坐在旁邊的陪護牀上。看著白彥辰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不該隱瞞你??墒钱敃r他一再的懇求我不要告訴你。我當時也是找不到你,你避著我,不見我。直到和你離婚的時候,我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所以一直瞞了下來?!?
“他是怎麼找上你的?你說離婚的時候,他是那時候去世的嗎?”白彥辰看著詩茵問道。
詩茵點了點頭,“他……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看看他?!痹娨鹣胫偛荒芎桶讖┏秸f事他找上的他父親吧,那倒時候想要守住的秘密,無論如何都是守不住的。
白彥辰看著詩茵的眼光中滿是疑問,他心裡並不相信詩茵給他的答案。以他對詩茵的瞭解,如果她知道了他父親病危又怎麼可能不告訴他呢?即使當時他刻意避著不見她,不接她的電話。可是詩茵一定會發(fā)條短信告訴他的。如果不是因爲什麼原因又怎麼會做這種有反常理的事情呢?可當時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到現(xiàn)在詩茵都不願意解除他們之間的疙瘩,是因爲父親的關係嗎?
“那我父親安葬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