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落一直想找張大人問一問煌京城發生事情的始末,不過張大人行事隱秘,在事情結束後他沒有回鄭國,而是消失不見了。夏雨落此時身在燕國魚紅袖的家裡,魚兵甲老爺子在前些日子離世了,他躺在輪椅上走的很安詳。
魚兵甲享年三百多歲,曾在燕國兵部呆了五十多年,擔任過兵部上下所有職務,帶兵作戰驍勇過人,大仗小仗打過上百場,勝負之數在九一之間。夏侯翎曾經說過,當世名將除了邊關的十人,再往後便是魚老將軍了。他死後燕國女皇龍歸燕下令舉國同哀,由包括魚長弓在內三位三品大臣親自爲其擡棺材,所有有資格參加的朝會的大臣全部都來參加了這次葬禮。並追封其爲南威王,是燕國第一個異性王爺,可謂極盡哀榮。
魚紅袖正式接任了家主的位子,每天來拜見新家主的人絡繹不絕,他就連找夏雨落的喝酒的時間都沒有。他的三叔踏踏實實的在一旁輔佐他。龍歸燕也消除了對他們這些老家族的芥蒂,很多重要的職位都分給了幾個家族,雖然老家主走了有一絲悲涼的氣氛,但魚家整體上還是蒸蒸日上的。
爲了沖淡老家主離世帶來的悲傷,家中幾位祖老表示希望魚紅袖儘早成婚來沖淡這種氣氛,也算給漁家上下吃一顆定心丸,就連他父親和三叔也隱有此意。
魚紅袖開始有些拒絕,但族人再三勸說下便同意了,與他訂婚的自然是折劍山莊的大小姐,袁小刪。折劍山莊也是燕國數一數二的勢力,其門主袁雄更是突破到了觀天境界,兩人正是門當戶對,而且袁小珊曾有很多次來魚傢俬下找過魚紅袖,魚家上下基本都默認了兩人的關係。
但夏雨落並不這麼認爲,他感覺兩個人的關係很微妙,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總之事情訂下來的很快,大婚就在一個月之後,而且由皇帝親自主持。夏雨落本想呆到那個時候,但是事與願違,南宮璃帶回了一個人,張大人。
離開煌京城,深七七護送夏雨落來到了燕國,而未曾露面的南宮璃則繼續潛伏衛國,他要調查何棄天和衛央公的事情。
張大人一眼就找出了喬裝後的南宮璃,之後便讓南宮璃把他帶到了夏雨落這裡。眼前的張大人衰老了許多,但是他的眼神從未改變,幽暗又冰冷。
夏雨落略帶怒意的問道:“你故意把我置身危地,就是想拿我做餌,引出你們和武君布的局?”
張大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沒錯,你當這個引子最爲合適,和逐鹿樓有關係卻又不太密切,作爲餌食來說足夠引起別人的興趣又不會引人懷疑,本來這樣的人及其難找,我物色的十幾年也沒有好的人選,而你的出現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見張大人說話毫無悔改之意,夏雨落更加的憤怒,他拽起張大人的衣領說道:“之後呢?你們的計劃成功了嗎?你們耗費如此的心計殺的只不過是幾個傀儡罷了。對了還有那個野鬼呢?說什麼自己是天下第二的劍客,口氣倒是不小。”
張大人眼睛一亮,很快又神色淡黯淡的說道;“老哥他已經失去了音訊,但是我收到消息稱燕斷山脈的地形有了巨大的改變,我去哪裡看了一下,發現有大戰後的痕跡,我的哥哥他啊,應該是死在了逐鹿樓之主的手上。”
張大人雖然掩飾的很好,但夏雨落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憂傷,夏雨落沒有繼續在說下去,而是問道:“那麼你找我來又是幹什麼?我可不會再幫你去做誘餌了。”
張大人搖搖頭道:“我本來只是想找你問一些事情,但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多,我可沒有說過逐鹿樓之主沒有死,你是怎麼知道的。”
夏雨落心知說漏了嘴,也不再辯駁,直接道:“知道又怎麼樣,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身上有拜樓帖,就算他們現在的注意力不在你,但早晚也會殺到你的頭上,你們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是盟友,把信息共享給我絕對沒有壞處。”
“你說的沒錯,但是這樣對我雖然沒有害處,但也沒什麼好處,於我的處境也沒什麼改變,而且既然野鬼已經死了,我也不相信你有能力殺了逐鹿樓之主。”
張大人切了一聲,道:“麻煩的小鬼,好吧,我會拿出誠意,我來猜猜你們想知道什麼,何棄天,這個名字沒錯吧,你想知道他在情況,而我知道他在哪裡。”
何齊天的性格太過孤僻,他經歷過太多仇恨,殺與被殺,讓他成爲了一個偏執的幽靈。他可以爲了報仇遠赴最危險的南海諸島學藝,苦修幾十年後殺掉仇人滿門。也可以因爲別人的恩情,在山裡一呆就是幾年。
夏雨落知道何棄天是絕對不會與人搭檔的,張大人聽過這個名字一定是通過別的途徑。他急切問道:“他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張大人笑了笑,說道:“你可知道這次的局我策劃的多久,衛國大大小小每一個方面我都調查過了,知道了許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何棄天只是其中之一。我可以告訴他現在活的好好的,但以後就不知道了。怎麼樣,這個消極的價值足部足夠和你交換。”
逐鹿樓之主的信息對夏雨落來說本就沒什麼作用,他沒有遲疑答應了張大人的約定。他問道:“好,我可以告訴你逐鹿樓之主的事,何叔到底在哪裡?”
“他就在煌京城的落星宮中,落星宮的地下整個都被挖空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衛央公在這裡做了事情。我本來也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只是最近我看那裡有些奇怪,過去探查一番才發現了這個地下空間,何棄天就在那裡出現的,他的易容之術可逃不過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