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 不知明天誰會失去誰4(3000)
安安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開始臆想著怎樣才能將這個事業(yè)改良,做大,她越想越開心,竟然嘿嘿笑出聲來。
可能是喜得太忘情了,所以她連臥室裡進了人都沒發(fā)現。
“顏安安,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麼,有什麼好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樂樂?”懶
“嗯,嘿嘿。”安安恍惚中聽到有人在說話,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她閉著眼睛笑得那叫一個開心,末了,又加了一句:“爺發(fā)達了。”
“那您是怎麼發(fā)達的呢?”那個聲音很好聽,循循善誘。
“都是託豬……啊?”安安驀然間意識到這個聲音有點耳熟,騰地從牀上跳起來,就看到琛雙手插褲兜裡斜倚在她的寫字檯邊。明明是他慣用的悠閒動作,也明明是他平日裡的語速,但是爲什麼他的眼神卻冰冷到可以殺人?
心中紅色警報驀然拉響,安安臉上的表情由錯愕迅速轉化,直到感覺自己的臉差不多跟花兒一樣、牙齒差不多要掉光的樣子她才勉勉強強從牀沿上慢慢向琛挪過來:“嘿嘿,那個,琛啊,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嘿嘿。”
琛面無表情,眸深似海,他定定地望著她,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的手機一直響,又是短信,又是電話,太聒噪了。鑑於你我的臥室只有一牆之隔,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擾你安眠。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蟲
手機一直響?啊,完了完了,那些女生果然不遵守約定。都叮囑了她們千萬遍了,這是絕密級信息,不能馬上就用的,嗚嗚,這下慘了。
安安冷汗涔涔,“那個,你先坐哈,我去看看我家廚房都有些什麼好吃的給你拿去。”然後她就逃也似地朝門外走去。
“不敢勞您大駕,顏——安——安小姐。”琛將急於逃跑的她一把拉回來,然後將她控制在自己的懷中一字一頓地道。
至於這麼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大名嗎?安安象徵性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繼續(xù)狗腿地笑著,眼神卻是躲閃:“哦,沒胃口啊,那要不我去給你找點喝的?”
“不用!”琛終於失去了耐性,回身將安安壓在牆上,一手將她的下頜擡起,讓她的亂晃的眼神定格在他的臉上。
安安方寸大亂。許是剛剛沐浴完,琛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格外濃烈。她的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像是要跳出來一樣。當然此時的她實在是沒有閒暇去分辨自己的慌亂是因爲心虛還是因爲心動。
琛狹長的眼中是噴薄而出的怒意,甚至那下面還藏著些悲涼?
他就那樣隔著幾釐米的距離盯著她看,雖兩人的身體緊挨著,但是安安只覺渾身冰涼,她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這個人這次是真的真的生氣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安安,告訴我,在你眼裡我算什麼?我們的約定又算什麼?”半晌,琛略有低沉的聲音從他薄薄的嘴脣中逸出。
“不是的,琛,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只是……只是……”安安慌亂,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爲,卻發(fā)現自己這次做得真的很離譜。而且貌似她每次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次次去傷害身邊的人,她現在真的是恨死自己了。
“不用了再解釋了。”琛的手收緊,安安下頜吃痛卻不敢做聲,只能由著他的臉逼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會像在烏鎮(zhèn)的那個夜晚一樣嗎?想到這兒,她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微微的紅暈。
可是在兩人的臉差不多隻相距一釐米的時候,琛放大的俊臉倏忽離去,他放開安安,轉身,不再看她。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裡到底藏著些什麼,果然裡面是沒有我的。”說這話的時候琛的手緊緊握著,安安甚至能看到他隱隱發(fā)白的骨節(jié),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何取得他的原諒。
“你知道嗎?要等一個人的成長真的很累,而且我一定就是十幾年,現在我真的累了。我不是怪你做了這些事情,而是通過這些事情看出你的心中根本沒有我。”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
“噓。”琛轉身,修長的手指堵上安安的嘴,“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劃上心頭,可是安安卻發(fā)現除了點頭之外,她真的什麼都不能做。
琛原地坐在了地板上,望著不去看安安,爲是忘了窗外的明月,臉上寫滿了落寞。
五歲那年我的生命中闖入了一個小精靈,她有時候傻傻的,有時候又很刁,我很喜歡捉弄她,可是大多數時候還是被她捉弄,可是即使是被捉弄了我仍是很開心。因爲媽媽說了,她是我未來的媳婦兒,我要讓著她。那時我還不知道媳婦兒代表什麼,就想著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漸漸地,珍視她就成了一種習慣。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女孩越長越刁蠻,被兩家人寵上了天,而且還經常把我呼來喝去,十句話八句不給我好臉色,可是我知道她只是還沒有長大而已,而且我就喜歡和她在一起瘋,喜歡被她欺壓,喜歡她做我的小尾巴。
後來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喜歡望著她出神,喜歡她看她對我頤指氣使,或者被我氣得火冒三丈的可愛樣子,我終於知道自己喜歡她,也許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後來女孩要來我所在的學校讀中學了,爲了保護她,我不得不給自己戴上面具,因爲我不知道學校裡那些瘋狂的女生知道我喜歡她之後會怎樣對她。儘管有我在身邊能夠護她周全應該沒問題,可是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可能性我都害怕,所以我與她約法三章,不許透露我們的關係,不許告訴別人我的私人信息,不許這個不許那個,唐僧一樣叮囑她。
女孩很優(yōu)秀,她的光芒灼人的眼,我開始害怕,害怕別人搶走她。果然,先是優(yōu)秀的學長,後來是瘋狂的**,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得發(fā)狂,也害怕得發(fā)狂。
我想我瘋了,我開始變得神經質,開始對她發(fā)火,開始做一些我自己都討厭的事情,原因只是我害怕失去。
多少個夜晚,我半夜醒來變態(tài)一樣才陽臺上傾聽,只想聽聽她熟睡的聲音,儘管我知道聽不到,可是還是一如既往。
可是故事的軌跡已經改變,我的生活變得凌亂,我不知道我何時該戴上面具,何時該摘下。我也曾企圖將自己的感受告訴她,可是我終於戰(zhàn)勝不了自己該死的自尊心,無法像痞子一樣站在高臺上宣佈我喜歡上了她。
很多次我生氣,其實不是因爲她做了什麼,而是氣自己的懦弱,氣自己的患得患失,我不敢去問她。每次看到她澄澈的眼神,我都告訴自己,她還小,還沒有長大,所以我等,我願意等。
可是我現在累了,發(fā)現自己不想堅持了。
我真傻,因爲我連個等下去的藉口都沒有了,她的心中沒有我,她竟然將我給她的保護拿去出賣……
說到這兒,安安已經泣不成聲,她只能一遍遍地重複著:“琛,對不起。”除此之外,她覺得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安安,不是你的錯。”琛起身,在她耳邊幽幽低語,然後長出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說道,“還真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個時候安安不知道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等到琛拿著W大的通知書遠赴他鄉(xiāng)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爲了去看外面的世界竟然提前一年參加了高考。他做得果真決絕,待到要開學了纔對大家包括他的父母說他要走了。
果真他已經厭倦了她的傻。
他走的那一天A市的天氣很熱,明明已經九月份了可是太陽依舊像火一樣炙烤著大地。
本來還在哈爾濱和父母度假的她在接到乾媽哭著打來的電話之後拼命趕了回來。還好她的飛機到達的時候他們還在機場。可是她卻終究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依依惜別,直到他的飛機化作銀色的弧線,消失在藍天白雲中她才驚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是誰說,青春只是一道明媚的憂傷?那麼如果我是你的傷,你會不會因此晚點將我遺忘?
如果說,生命是美麗的,那爲什麼你的臉上沒有笑容?如果說你的存在是爲了我的存在,那爲什麼,當你遠去,而我依舊在等待?
(《豬頭》中學篇至此全部結束,下一章開始就是大學篇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