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也想知道事實的真相,今天找你來這,就是希望你能夠協(xié)助我揭開事實的真相” 。說到這,他沉默了許久又從口中擠出一句:“這個結(jié)論也只是我的大膽猜測而已,希望我所猜測的一切都不是事實!” 說罷,林詠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嘆息之間,可以明顯得感覺到此刻他內(nèi)心的不安與惶恐。這種惶恐並非因外在驚悚事物的干擾所致,而是因內(nèi)心的焦慮與擔(dān)憂所困。
“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聶林的話語雖簡單,但是語氣卻中氣十足、鏗鏘有力,其中包含的朋友真情卻是無可替代的。他親眼見證了林詠與蕭琴倆人從相識到相知,最終倆人相惜相愛連理同枝。如今卻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靈異之事,又豈會明白此刻林詠心中的痛楚。
“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事情的導(dǎo)火線是因髒東西而起,那我們就順藤摸瓜,想辦法滅了這粒火種!”林詠雖一副病狀怏怏的窘態(tài),但此刻表現(xiàn)出來的冷漠和斬釘截鐵的語氣,讓人直覺有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魔力。
聶林這是第二次領(lǐng)略到他這種霸氣橫溢,令人聞之震懾的氣勢。不過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不再有那種惶恐失措的感覺。他正視著林詠那雙憂心如焚的雙眼,注意著他的一言一行,憂慮之餘卻又暗自替他感到高興。想想他身邊出了這種令人聞之驚魂的靈異事件,甚到連自己最愛的妻子與自己的性命都已經(jīng)受到了死神的威脅,可是卻依然能夠保持如此鎮(zhèn)定的心態(tài)去面對,實屬不易啊!假如把身份置換一下,如果這些事全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話,恐怕早已嚇得腿都軟了,哪還有心情天天準時上班,並保持理智的思維去想辦法揭開事實的真相!
見聶林沒有開口,林詠繼續(xù)說道:“普華寺的住持方丈在宜州市頗有名氣,我想你明天去幫我請他下山,請到他後,你電話聯(lián)繫我,到時大家見機行事。我就在家穩(wěn)住可疑的蕭琴,以免被她察覺到我們的行動。”
“嗯,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明天一定將方丈請下山”。聶林爽快的答應(yīng)了林詠的囑託,但是心裡的壓力卻沉重了起來。他在宜州市也闖蕩了多年,對普華寺的方丈也早有耳聞。以前就聽說過不少市民想請他下山幫忙看風(fēng)水、定吉兇、做一些驅(qū)邪捉鬼的法事,但是卻不知道什麼緣故,他一向只在本寺行善,從沒有人能夠成功將他請下山。如今自己卻攤上了這事,心中不免有點煩躁。
臉上掛著一絲欣慰的笑意,但是神情語氣卻依舊還是那麼的嚴謹:“小聶,我暫時不希望有其它人知道我的家事。”
聶林會意地點了點頭:“阿詠,我會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次日正巧是週六雙休日,由天昨晚的餐會上多喝了兩杯,意亂心醉的聶林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起牀後看了看時間,立時感覺有人從頭上潑了一盆冷水般,“謔”的一聲從牀上跳了起來,口中急道:“媽的,怎麼這麼快就十點多了?要是擔(dān)誤阿詠的大事,我聶林可就太對不起朋友了!”
他穿好衣服,胡亂地梳洗了一通後,拿了一個手提袋匆匆驅(qū)車向市郊外的普華寺駛?cè)ィ侥康牡貢r,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到寺院主殿一看,只見人來人往的香客擠滿了這塊不足百平米的空間,在香案的旁邊站著一位年入花甲的黃袍僧人正閉目爲香客誦佛祈福,他手中拿著的那串硃紅色佛珠都已經(jīng)陳舊得暗淡無光,在他的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和尚。
聶林仔細打量了老僧一番後,確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幾經(jīng)艱難終於穿過了密密麻麻的人羣走到香案前,他按佛家手勢施了一禮後把住持方丈拉到案臺,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輕聲道:“您好!方丈大師,出家人一向以慈悲爲懷,我來這是有一件事要求您幫忙,希望大師無論如何都要答應(yīng)我這個小小的要求,不然的話,那可就是兩條人命啊!”言語間,聶林嚴密地打量著方丈的表情反應(yīng)。他怕自己也像尋常香客一樣,回回都吃閉門羹,所以在來時的路上已經(jīng)想好了軟硬兼施的對策。
想不到方丈只是不慢不急地拋出一句:“這位施主,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如果老納能幫得上的話,一定義不容辭。”
對於住持方丈的答覆,聶林雖沒表現(xiàn)出失落的表情,但也見不到半點驚喜之狀,心中不免有點不爽。因爲方丈沒有說一定答應(yīng)他的請求,但是也沒能說拒絕,更爲氣憤的是方丈沒有爲聶林所說的“關(guān)乎兩條人命”表現(xiàn)出危機感。
既然事情已經(jīng)拋了一半出來,且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托盤而出再看結(jié)果吧,聶林打定主意後,把自己的來意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住持方丈。末了,還帶上了一句:“方丈大師,人人都說您慈悲爲懷,就請您答應(yīng)隨我下山走一趟吧!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難道忍心兩個無辜的生命就這樣任由惡靈主宰嗎?”說完,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緊緊盯著住持方丈,此刻他幾乎緊張得連自己的呼吸都快要摒住了,迫切地等待著對方答應(yīng)自己的請求。
雙方沉默片刻後,老方丈終於開口了,不過卻依舊還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狀態(tài),他平靜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這位施主,請恕老納不能滿足你的要求。”
這一句話就像如雷貫頂般擊在了聶林的頭上,剛纔的溫順小綿羊從心裡面立刻變成了兇悍的野狼,他想立刻發(fā)火教訓(xùn)一番眼前這位食古不化的糟老頭,但是他又強忍了下來,因爲他還抱著一絲絲說服對方的理念。他直視著方丈,強作心平氣和的道:“方丈大師,佛家常說佛愛衆(zhòng)生、不離衆(zhòng)生,慈悲心懷是佛教基本的出發(fā)點。傳說當(dāng)年佛祖爲了憐愛受老鷹追捕的小鴿子,曾割肉喂鷹。今天你作爲佛的弟子,你能夠眼看著無辜的生命從你眼前流逝嗎?”
住持方丈默默地聽著聶林的數(shù)落,雙目竟緩緩地閉了起來,好像陷入了沉思一樣,一語不發(fā)。但是他的臉上卻在不經(jīng)意間竟抽搐了起來,表情看似甚是痛苦難奈。聶林將這些變?nèi)珨?shù)捕捉在自己的視線當(dāng)中,一時在內(nèi)心中竟暗自爲自己的好口才慶幸起來:“沒想到這倔老頭也有被人戳中軟肋的時候,而且這個人還是我。呵呵,平時還真沒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口才竟然這麼好,以前沒有激發(fā)出來真是太浪費了。”得意之時,他再次掃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住持方丈,心中暗喜道:“ 這下看你這老禿驢答不答應(yīng),除非你以後不再稱自己是佛家弟子!”
正當(dāng)聶林得意忘形之際,住持方丈那冷若冰霜的語音再次響了起來:“施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老納真的幫不了你。”
聽方丈這麼一句,聶林先前的得意之勢立時消失殆盡,而心中那匹蓄勢待發(fā)的野狼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兇神惡煞般狠狠地瞪了方丈一眼,聲線放大了幾倍,叫嚷道:“大師,我現(xiàn)在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種善因、得善果?你作爲一個出家人、作爲一寺之主,卻事事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姿態(tài),你說你對得起你手中的這串佛珠嗎?對得起殿前焚香禱告的虔誠信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