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訂婚?訂婚!眼淚在韶敏臉上無聲的滑落,一滴一滴的淚水終於如雨水般漸漸滂沱,無助地哭泣起來,慢慢地她有手捂住自己的臉……
開車的金正烯發現她的異樣,連忙打方向盤,將車停下。
“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想回來啊?”目光直直地盯著韶敏。
“不不……不是……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你……你不用管我,先回去吧!”韶敏無力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喂!池韶敏!”金正烯在她身後大吼道。
韶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一個走在樓梯上,走了好久,她來到頂樓。夕陽西下,看著美好即將消失的落日,心頭無限感慨:“爲什麼……美好就這樣一瞬而逝呢?爲什麼幸福和悲傷只隔了一秒呢?”沒有人聽見韶敏像個迷途的孩子般,小聲的呢喃著。
腦海中翻騰的是程軒雨帶笑的表情,她用力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衝眼窩裡瘋狂地流出……
“池韶敏,你該我站著!別動!”金正烯忽地跑上來拉住韶敏的手。
“你……你想氣死我嗎?不想回就不回來嘛!幹嗎啊!去尋死?”韶敏看著一臉焦灼不安的金正烯咋咋忽忽對她大叫道。
“我沒……沒有尋死……我只是看看夕陽!”一聽韶敏的話金正烯愣愣地傻笑,抓抓頭髮。韶敏看著他樣子,沒忍住笑了起來,“噗嗤……”。
金正烯恢復平時的樣子命令道:“走!回家給我做飯!”
啊!這個人真是……討厭!
吃完晚餐後,金正烯接了電話後聊了一會……
掛斷電話後,他興沖沖興沖沖地跑來問韶敏明天去不去海大娛樂會所。
“幹嗎去?”韶敏好奇的看著金正烯。
“哥和表姐要訂婚,他們請客說是單身的最後一次聚會。你去吧?”金正烯期待的眨眨眼睛問她。
“你去吧,我不太想去,我累了!”她的回答充滿了憂傷,韶敏垂下頭,讓頭髮遮蓋住自己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只感覺到自己心裡彷彿有一種莫名的難過在無聲的滋長著。
金正烯靜靜地看著韶敏的樣子,他臉上興奮的表情變得哀傷,他試探的問韶敏:“你……你是……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不……沒,我沒有!”彷彿是條件反射,她猛地揚起臉,烏黑的長長睫毛沾著淚珠,微微顫抖著,晶瑩含淚的眼眸中帶著緊張慌亂,有些語無倫次的推脫說:“我怎麼會喜歡……他跟我很熟嗎?他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他一定會嘲笑我的!”她越是慌亂的推脫,越掩飾不住眼裡那種憂傷的目光。
“是那樣最好,明天你一定要去!聽見了嗎?”說完穿著拖鞋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安靜的客廳裡韶敏輕輕的抽泣著,聲音很小很小,消瘦的肩膀不知是因爲難過還是什麼而顫抖。
胸口卻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給塞住了,她漆黑的眼睛溢滿了水晶般的淚芒,毫無知覺的淚水流落下來。她的右手微揚起緊緊握住掛在脖間的是十花紫幻,默默地注視著,悲傷的注視著……
“醒了?池韶敏!”朦朧的睜看眼睛看著金正烯擔憂的望著自己。
“嗯!”韶敏支吾一聲。
“我說你有沒有毛病,一個人呆在客廳一整晚,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金正烯沒好脾氣的發火道。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韶敏虛弱的起身說。
“哎,餓了吧?你多吃點,我叫的外賣,還熱著呢!”金正烯把塑料盒給韶敏。
韶敏伸手接過盒子吃了起來。
“你休息吧,我打電話告訴哥,我們不去了!”
韶敏打斷道:“不用了!我們去吧!我沒事!”她逞強的微笑的看著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真的要去?”金正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我真的沒事了!”韶敏連忙放下飯盒,下牀跳給他看。
韶敏對自己悄悄說:十年前消失不見,如今的他要訂婚,自己爲什麼不去祝福呢?我能做到的,會做的很好。
金正烯開跑車來到說好的地點——大英*。
2500多平米,兩個大廳,數十個包廂,足見其豪華檔次所在。
步入大門,現面前的是巨型落地彩繪玻璃造型,再漫步通道走廊間感受那流光沁影的水晶牀與浮華幻彩的點綴,相映成輝,營造完美的配搭。轉入空間廣闊、有若仙境的大廳,正中吧檯頂上是巨大球型激光轉燈,升降的Dancer舞臺立柱的射燈及中央的大型落地水晶燈,並與四周的迥異的卡座佈景,激光和迷霧,讓仙境一般的奢靡元素感受滲透每個毛孔,刺激和衍生更高的感官體驗。
他們兩人來到高級會所的VIP包廂,名門望族、社交名流、富家子弟所聚集的地方。
韶敏坐了一會,吃不消裡面的空氣,跟金正烯打了招呼後,就去外面透透氣。
走到隔壁包廂的過道時,卻聽見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軒雨哥,你有沒有想我啊!”
“呵呵……當然!”
韶敏從牆角探過去看見是程軒雨!是他?程軒雨側身靠著牆,側臉有著絕美的弧度,眼底彷彿有一種海洋般的深邃,燈光下使人有些炫目。他的慄發沾染了點點碎光,而嘴角咧開了微笑的弧度。
那個女孩不是允妍嗎?遠遠的看見她,一襲薔薇色削肩露背洋裝及膝連衣裙,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嬌小的身材,讓人移不開眼目。棕色的長髮披在肩上,襯托出了精緻的臉,白皙的脖子上戴了串珍珠項鍊。她似乎很害羞,和別人說話時,一雙纖手緊緊握住LV小手包,臉微微泛紅,時不時地莞爾一笑,露出一排細白如玉的牙齒。
韶敏吃驚不敢相信那個是樸允妍,她不是這樣子的呀!她給人的感覺像一個假小子,是一個帥氣的女生,怎麼今天感覺不像她啊?
韶敏看著她開心的依偎在程軒雨身邊,漂亮的眼睛彎成迷人的新月形,露出燦爛如星光的笑臉。程軒雨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韶敏自己問自己:爲什麼?爲什麼我看到這樣的畫面我的心會怎麼痛,像似針扎一般?明明說好來祝福他們的,他們看起來如此般配。韶敏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連忙轉身離開。
金正烯發現韶敏好長時間沒回來不放心去找她,卻發現剛轉身的她眼睛紅紅的,焦急的問:“池韶敏……怎麼了?”韶敏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哭著跑開了。
聽見的程軒雨,連忙走來。
“哥,你們?”金正烯鬱悶看著程軒雨身後的女孩,驚喜的說:“呀,這不是樸允嬌嗎?”
那女孩看見熟悉的人也興奮的說:“哇!這是金正烯嗎?”
“呵呵!你可回來了。樸允妍這個男人婆,老是和我作對!”笑著對樸允嬌告狀道。
程軒雨看著韶敏背影,留下一句話:“我去追她!”迅速跑開了……
韶敏的嘴角在微微地顫抖著,像是並不攏般,眉宇間是凝結的痛苦。
陽光下淡淡的光線照射著她蒼白的臉,一絲苦澀的氣息在空氣中游走著。
程軒雨看見步履蹣跚的女孩無力的走在路上。
“韶敏!”他大聲呼喊,韶敏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迷茫的走著……
程軒雨跑上前,疲憊不堪的韶敏跌倒在他懷裡,嘴角還自言自語:“爲什麼……爲什麼要訂婚?爲什麼痛苦是這樣的,像心裂成碎片一樣,掉了……再也撿不起了!”小小的身子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韶敏……我……不是我要訂婚!韶敏聽我解釋……你聽見了嗎?”程軒雨緊張的輕拍韶敏的臉。
“嗯?”她努力睜開眼睛看著他。他是軒雨嗎?
“韶敏,是我!知道嗎?”
看著這樣的她微微皺起了的眉,彷彿透明的玻璃碎片,在他心口劃下淺淺的口子,疼痛慢慢地流入出來。
“嗯,軒雨?你怎麼在這裡?”韶敏的意識清晰了。
“我來找你!你沒事了吧?”
“嗯!”韶敏逞強的站起。“呵呵……我不是沒事嗎!我可沒這麼柔弱哦!”她看著程軒雨的眸子,微微一笑。
程軒雨只覺得自己的眼眸微微一顫,心頭有一種苦楚的感覺流過,但他還是儘量衝韶敏微笑。
趕過來的金正烯開著跑車,把韶敏接上車,對著程軒雨說:“哥,我先送她回去,你們回吧!”
程軒雨點點頭,“嗯!小心開車!”韶敏看著後視鏡裡顯示程軒雨的聲影越來越小,只留下了孤單的背影,憂傷的目光從後視鏡緩緩挪開,她空洞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車窗外的景色,嘴角彎成一抹無力的苦笑。
整個車廂裡充滿彷彿是全然靜默的世界,韶敏覺得心中像被掏空了一般,空洞洞的可怕的蔓延著。
車開著開著,空洞所帶來的痛楚,讓人呼吸困難。
金正烯嘴脣動了動,想要問些什麼,卻又硬生生地把那句話咽回喉嚨裡,沒有說出來,目光幽深而凝視前方路況。
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照射進車裡,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了。金正烯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韶敏。她似乎太累了,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白皙的臉上形成兩個扇形的影子。他用胳膊碰了碰韶敏,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