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到青鎮(zhèn)的大河邊,葉雅琪大口呼吸,任由冰涼的河風(fēng)灌入肺部,隨後,她邁入水中。
走到了河中央,她忽感胸腔一緊,低頭一看,是一雙白淨(jìng)修長的手,緊緊勒著她。
熟悉的香氣襲來,她匆匆回頭,對上炎烈略帶焦急的眼。
好半晌,她轟轟隆隆作響的耳朵裡恢復(fù)了平靜,這才聽見炎烈說:“你別犯傻。”
葉雅琪微微皺眉,扯了扯他的手,說:“你勒得我很痛。”
炎烈卻沒好氣道:“知道痛,你還……”
葉雅琪笑著接過他的話,說:“你以爲(wèi)我想死?”
似乎沒想等他回答,她又搖了搖頭,道:“我現(xiàn)在不會死的。”
她那笑,看著他心裡發(fā)酸。
半刻,炎烈才緩緩放開了她。
踩到河底,葉雅琪才發(fā)現(xiàn),水已淹過了她的胸口,難怪炎烈會認(rèn)爲(wèi)她想自殺。
剛纔她就是想讓自己沸騰的心冷血下來,於是她想到去河裡,卻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yuǎn)。
回望河岸,岸邊高大的柳樹也變得渺小了。
朝著炎烈輕輕一笑,葉雅琪說:“我們回去吧。”
她走在前面,河牀並不平穩(wěn),她一腳踩滑,身子一斜,就往河裡倒去。
卻又再一次被炎烈救起。
葉雅琪掙扎了一下,他箍在她肩上的手越發(fā)收緊,隨即只聽他道:“我?guī)е阕摺!?
待他語畢,她又動了下,結(jié)果卻是又滑了一下。
霎時,葉雅琪再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仍由他帶著自己往岸邊走。
兩人回到診所,齊蕭快速迎了上來,上下打量著葉雅琪,關(guān)切道:“你怎麼了?渾身溼答答的,難道和炎總出去鬼混了?”說著,他狐疑地看向炎烈。
炎烈眸色一冷,沉聲道:“帶她去換衣服。”同時,他鬆開了她。
葉雅琪跟著紫宸上樓,冷不丁,炎烈沉沉叮囑:“讓她穿原來的衣服。”
紫宸撇了撇嘴,滿臉不悅。
葉雅琪想,連齊蕭這樣的國際巨星都要聽紫宸的話,也只有炎烈纔敢指揮紫宸了。
卻沒想到,紫宸很聽話,讓她換回了衣服,葉雅琪看到電話纔想起自己的大事,衣服也沒穿,連忙給齊琛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齊琛才接起,他那邊噪聲很大,葉雅琪很困難纔將他的話辨認(rèn)出來。
他說:“我……在……礦區(qū)……有……什麼……事……嗎……”
葉雅琪心一沉,立即明白過來,炎烈爲(wèi)什麼那麼胸有成竹了!
他一定早就知道齊琛要去礦區(qū)!
“沒事了。”葉雅琪掛斷電話,胡亂地套上衣服,而後氣沖沖地走出房間。
待到炎烈面前,她卻又說不出半句。
是她活該,沒把握的事還冒冒失失的和別人打賭,不輸纔怪!
最終,葉雅琪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獨自生悶氣。
但齊蕭卻不給她一個私人的空間,又黏了上來,說:“雅琪姐姐,你和炎總?cè)ツ难e玩耍了,玩得身上全是溼的。”
葉雅琪沒好氣道:“你不會去問他!別來煩我!”
齊蕭忽然撞入葉雅琪的視線,可憐巴巴道:“我問了。”而後,他指著他棱角分明的脣,說,“他不告訴我,還打我。”
莫名的喜感,葉雅琪‘撲哧’一笑,說:“你活該!”
而齊蕭也不是省油的燈,抱臂坐在葉雅琪身旁,瞪著她說:“你還想不想和我哥打電話了。”
葉雅琪輕嘆一聲:“已經(jīng)不需要了。”
這時,齊蕭肚子咕嚕嚕一聲叫,他立即拉著她的手說:“走走走,我們?nèi)コ源蟛腿ィ伎祓I死了。”
被他這麼一說,葉雅琪也感到餓了,不過又好奇,這裡就一窮鄉(xiāng)僻壤,哪有什麼大餐吃。
“去哪裡吃大餐?”
“阿花家啊。”
葉雅琪嚷嚷道:“人家才生完孩子,你就去麻煩人家,不去不去!”
可齊蕭不以爲(wèi)然,拉著葉雅琪起來,邊拉著她往門口走,邊說:“阿花不能做,有小花啊,小花的手藝可好了。”
葉雅琪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齊蕭沒心沒肺笑道:“我以前來這裡做過節(jié)目啊,真人秀,我被安排住在小花家裡,那時候她才五歲。”
葉雅琪一臉鄙夷:“你也好意思讓一小孩做東西給你吃!”
就這麼,和齊蕭走出老遠(yuǎn),葉雅琪纔想起炎烈。
剛纔她就顧著和齊蕭說話,卻忘了他!
匆匆回頭,她卻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炎烈,他慢慢地走著,像個鬼似的,走路沒聲。
葉雅琪又收回視線,和齊蕭聊了起來。
“紫宸呢?”
“他餓慌了,先去了。”
葉雅琪凝眉:“真的這麼好吃?”
齊蕭道:“肉吃多了會覺得膩,時不時的來點野菜,肯定覺得好吃啊。”
葉雅琪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贊同地點了點頭。
殊不知他卻補了一句:“就像我,看多了美女,也會想接觸一下像你這樣的。”
葉雅琪當(dāng)即擡起拳頭,給了他一拳,正好打在他受傷的嘴角,聽聞他撕心裂肺的大叫,她頓時心中大快!
丫的,竟敢把她比作野菜!他纔是到處漂泊的野草好不好!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來到了阿花家裡,可阿花並不如她想象中的躺在牀上坐月子,而是光著腳洗一大盆的衣服。
葉雅琪心一急,連忙推著齊蕭上前,對阿花說:“阿花,你快回牀上躺著。”
阿花卻朝她燦爛一笑:“沒事,我都做慣了。”
可同爲(wèi)女人,葉雅琪又勸道:“你現(xiàn)在沒事,以後老了會渾身疼的,還是讓蕭蕭幫你洗吧。”
“不用不用!”阿花說。
“不要不要!”齊蕭說。
葉雅琪狠狠瞪齊蕭,惡聲惡氣道:“別人請你吃飯,你幫忙洗一下衣服怎麼了!”
阿花在一旁勸著,齊蕭作勢往屋裡跑,葉雅琪站定原地,叉著腰說:“你不是想和我好嗎,你幫她洗衣服,我就答應(yīng)你。”
而她再一次忘了,炎烈跟著他們。
身後傳來炎烈猛烈的咳嗽聲,她循聲望去,只見他漲紅了臉,好像不是刻意咳的。
就在葉雅琪去看炎烈的同時,齊蕭快速趕走阿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搓起衣服來,一邊搓一邊嘮叨:“你說了就要做到哦,阿花可是見證,到時候你不能反悔!”
葉雅琪再一次被他吸引了視線,驀然回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暗忖,等他洗完了她再反悔也不遲。
也許是太餓了,葉雅琪忽聞屋內(nèi)傳來一抹菜香,正欲擡腳,又想起了咳得滿面通紅的炎烈,於是回頭朝他招了招手:“走吧,進(jìn)去吃飯。”
炎烈面色黑沉,沒有搭理她,兀自進(jìn)屋。
葉雅琪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暗地裡吐槽,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整天就跟氣球似的,說炸就炸!
尾隨他進(jìn)屋,這屋子比她想象的要寒磣多了,四周黑漆漆的,牆壁就像是被火撩過,一塊一塊的黑斑交錯著,還有陣陣的黴味鑽入鼻腔。
屋子的一角擺放著一張牀,牀單五顏六色的,就像是用碎布拼湊起來的。
小花在屋中央的火盆上做菜,就是一鍋湯,有點雞的味道,湊近一看,只見黃燦燦的湯,就一塊雞皮飄在面上。
看到這個場景,葉雅琪突然就不餓了。
倒不是嫌棄東西太寒磣,而是不忍心和他們搶吃的。
葉雅琪找到一根破舊的小凳子坐下,待齊蕭進(jìn)來,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說:“我就不吃了。”
“爲(wèi)什麼?”齊蕭就一刺頭,咋咋呼呼地問。
葉雅琪削了一下他的頭,又看向炎烈,說:“我和炎烈剛纔在外面吃過了。”說罷,她向他投以乞求之色。
沉默了片刻,炎烈才默認(rèn)地點了點頭。
這時,紫宸端著碗從門外進(jìn)來,待到炎烈面前,把碗遞給了他,說:“叫你來這兒,也是爲(wèi)了讓你吃這個,這藥草這裡纔有,對寒毒很有效的。”
葉雅琪頓時感動得,在心裡淚流滿面,暗忖,紫宸終於拿出點醫(yī)者本色的!
炎烈皺了皺眉,最終一飲而盡。
似乎這藥不好吃,他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孰料,紫宸驚聲叫道:“誰讓你喝完了!你喝一半,還有一半是小葉的!”
葉雅琪驚訝得瞪圓了眼,她又不是來這兒治病的,幹嘛要給她喝藥!
而炎烈沒有給她多想的機會,忽然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緊接著,他的嘴就印了上來。
感到暖暖的液體從他嘴裡渡入,她第一反應(yīng)是去推他,可他似乎早有準(zhǔn)備,把她的手箍得死死。
片刻後,他才放開她。
葉雅琪當(dāng)即破口大罵:“呸呸呸!你真噁心!”
她用手不停地抹嘴,這纔回味到藥的苦味,幾欲作嘔。
可肇事者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冷冷地看著她,說:“在牀上不見得你噁心。”
“喂!”葉雅琪喝道,卻發(fā)現(xiàn)無言以對,她迅速左右看了看,最終找了個不是藉口的藉口,“這裡有未成年,你說話和動作都注意點!”
齊蕭也跟著起鬨:“是啊是啊!而且現(xiàn)在雅琪姐姐是我女朋友,你不許碰她!”
炎烈依然沉著,看著葉雅琪,不疾不徐道:“你問問她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