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移開視線,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看他,心裡居然會有一絲絲的緊張與害怕,卻說不上來究竟在害怕什麼。
久違的悸動在心裡蔓延著,和他單獨在一起,依然會有那種感覺,那種讓人依戀,卻又痛入心扉的感覺,看來,這幾年我還是沒有修煉到家。
“喬,你看看我,好嗎?”他彎著身子,拉著我的手,與我對視著,細微的聲音帶著點哀求的味道。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抽回手後,直接撇過臉,波瀾不驚的臉上,除了冷漠看不出有其它的情緒。
見我仍然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他握著我的雙臂,有些激動地說,“我真的好想你,這幾年瘋一樣的找你,你知道嗎?”
真的是這樣嗎?他有找過我?他的話讓我遲疑了一下,隨後,腦海裡跳出了五前年的那一幕,臉上開始有了第二種表情,那是僞裝出來的高傲與不屑:“你偶像劇看多了吧?是不是隻要見到漂亮點的女生,你都這樣裝熟???用這種臺詞來跟不認識的女生搭訕,真俗!”話音剛落,他的眼神變得黯淡下來了。
看到他一臉受傷的樣子,按理說我應該覺得高興的,可現在剛好相反,爲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曾經也無數次幻想過各種報復的可能『性』,可當我再次見到他,老天給了我踐踏他自尊的機會,爲什麼我感覺不到報復後的快感?心裡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樣,有說不出的難受。
“你……不認得我了?”過了好一會,他用懷疑的語氣問道,那聲音很慢感覺很吃力,好像這句話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氣。
“我應該認識你嗎?”自尊與驕傲不允許我後退,我很淡然地反問道。這句話似乎傷到了他,其實也傷到了自己,因爲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又在隱隱作痛了,我只能反覆地告訴自己,以前的一切已經結束了,現在的他對於我來說,只是個陌路人,一個陌路人而已!
“我是阿桀,你口中的惡男,我不相信你會忘記我!”他忽然抱緊了我,在我耳邊急急地說道。
“神經病,我不認識你!”我嚇得馬上推開他,好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調整好呼吸後,轉身要離開。
他拉住我的手腕,從後面抱著我,雙手緊緊地摟著我的腰肢,篤定地說道,“我不信!”
“我警告你,馬上放開我,姐可是個危險人物!”我在他懷裡掙扎著。
“我要是現在放開了你,我才很危險,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他一臉認真地說。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言語,他的舉動,讓我有些慌了,越是想甩開那個可笑的念頭,越覺得自己有點不可自拔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見我不停地搖著頭,擡起一隻手撫『摸』著我的額頭,像是在試體溫。
“你放開我就什麼事都沒了。”見他雙手有些鬆懈,我開始不動的扭動ing
“你不要『亂』動。”他又立刻抱得緊緊的,說話的聲音有些急促,聽得出來,有擔心的成份在。
“馬上放開我,聽到沒有?不然我真要叫非禮了!”我大聲恐嚇他,不死心地在他懷裡掙扎了幾下。他還是抱得很緊,不論我怎麼用力,都掰不開那雙纏在腰上的手臂。
“好啊,你叫咯,最好把民警也叫過來,到時一起進派出所,這樣我纔能有更多的時間和你在一起。”厲仲桀一臉痞樣,毫不在意地說,一句話便把我噎死了。
我垂著頭,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因爲我瞭解他,知道他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只能暫時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抱著,然後擡起無神的雙眼,抱著一絲希望與他講道理,“你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有氣無力就是我現在最真實的寫照。
“我只想聽你說,你還記得我?!彼苯影严掳偷衷谖业募绨蛏?,繼續不依不饒著。
TMD,搞了大半天,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我還是白忙活一場,越想越氣,越氣越來精神,在回答他之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他回眸一笑,大聲吼道,“你要我說幾次???我不是不記得你,而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怒火攻心下,我依然咬緊這一點,決心不再與他有任何瓜葛,讓以前的一切見鬼去吧。
“我不信!”他貼近我耳朵旁說話,輕佻耍賴的樣子讓我簡直要抓狂了,不禁懷疑,這真的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人嗎?
顧不上其它的,我只知道耳朵好癢,躲不開他,只能伸長脖子,不要讓他靠近,而他,似乎和我槓上了一樣,越是不想他靠近,他靠得越近。
“你是白癡,還是聾子???”我不爽地再次回過頭,直接丟了兩個白眼給他,從見面到現在一直維持的淡定與冷漠,在他的再三的胡攪蠻纏下已經徹底被瓦解了。
厲仲桀看到我怒氣衝衝快要爆發的樣子,便沒有再繼續堅持要我承認,他很識趣,知道點了火要及時滅火,於是他改變戰略,順著我的意思說道,“好吧,我們之間就像你說的那樣,當我們不認識,那現在請給我個機會,我想重新認識你,也讓你重新認識我,可以嗎?”
我一聽,橫了他一眼,這話說得多圓潤啊,什麼叫[像我說的那樣,還當不認識?]這不擺明了在話裡給我下圈套嗎?
見他還是一臉笑容燦爛,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就讓我氣得牙癢癢。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他完全無視我難看的臉『色』,很興奮地說。
“我、有、說、同、意、嗎?”我咬牙切齒地問,幸好理智戰勝一切,見他這樣嬉皮笑臉的,看來,跟他講再多也是白費功夫。
“那你現在說也一樣啊,可以嗎?”他注視著我的眼睛,深邃的眸子猶如一潭望不見底的湖水。
“不可以?。?!”我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絕了他,然後繼續努力地掰開他的雙手,他就好像在和我較勁一樣,無論我怎麼用力都沒用,那兩條粗壯的手臂就是橫在我的腰間,動都不動,“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大聲叫啦??!”我火了,扯著嗓門吼道。
他呵的一下笑出聲來,繼續貼在我耳邊說道,“你覺得你現在的聲音還算小嗎?你想大聲叫就大聲叫咯,我不介意讓別人看到我們恩愛的樣子……”
“恩你妹,不要貼在我耳邊說話!”耳朵越來越癢,我不停地往旁邊躲,額頭的“十”字路口也在不斷的增加大,雙手在醞釀著。
“我不要你妹,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彼室鈱⑽伊R他的話曲解成另一個意思,雙手緊緊地環抱在我腰上,這樣使得我和他貼得更近了。
“你想死是不是?說了不要靠在我耳邊說話?。?!”我再一次警告他,這混蛋,明知道我耳邊敏感,還不停地往我耳朵裡吹氣。
“是這樣嗎?還是說,你想要我這樣?。俊眳栔勹钚靶χ?,原先只是在左邊說話,現在還故意靠近右邊,害我不停地四處『亂』躲,那溫熱的氣息好像螞蟻一般,不停地在我耳朵旁鑽著,很輕,但很癢,癢得令人難受。
太過份了!已經警告他不要這樣了,還故意使壞?這擺明了是在挑戰我的耐心,我握緊拳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你慘了!”然後猛地一回頭。
“什麼?”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左腳往後一勾,右腳支撐著全身的重量,雙手緊緊地拽住他的衣領口,使勁往前一帶,一聲,灰塵『亂』舞ing
伴著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而來的是一聲慘叫。
這下,我舒服了,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左手搭著右手手臂,輕輕彈了彈肩上的灰塵,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的狼狽樣,酷酷地冷笑道,“都跟你說過了,[姐,很危險的?。?!],忽視我的警告,就是這個下場?!?
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很臭美地撥了撥頭髮,下巴擡得高高的,嘴角一直掛著似有似無的笑,然後丟下呆若木雞的他,便揚長而去。
心裡真是暗爽到了極點,我從來沒在他面前這麼得意過!
清晨,一道陽光從窗戶外面偷偷爬了進來,我躺在柔軟的大牀上,睡得正香。
在夢中,我好像又來到了那間房子裡,一切擺設如同前幾天的夢鏡一般,美男依然坐在陽臺上,這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看清他的相貌,於是我慢慢地朝他走近,只怕驚動了他,結果在那千均一發的時刻,該死的鬧鐘又響了!
“嘀嘀嘀嘀……”一陣一陣,不依不饒的聲音似乎就是貼在我耳邊響起的,可是我就是不想睜開眼睛,右手下意識不停地往牀頭的櫃上一通『亂』抓。
N久以後,那陣令人心煩意『亂』的鬧鐘聲還在繼續,它把我的耐心磨光了,我認命地睜開眼睛,起來找找這個害我睡不看覺,看不到美男的罪魁禍首!
伴著那斷斷續續的鬧鐘鈴聲,我把牀頭櫃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左邊沒有,右邊也沒有。望了一眼天花板,馬上來個坐直了身子,接著準備將整張牀,就不信翻不出東西來!
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吵人的鬧鐘聲又停了下來,我心想著,那個應該是剛剛被我掃到地上了吧?反正不管有沒有,聲音停下來了就好,只要不吵我睡覺,怎樣都行。於是,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腦子還是有點混『亂』,接著貫『性』地往後一倒,又開始呼呼大睡了。
大約5分鐘後……
“嘀嘀嘀嘀……”擾人清夢的聲音又開始折磨我了。
我用被子矇住頭,想用這種方法在高分貝的噪音中催眠自己,實驗證明,聲的傳播不止快,傳透力更是強,我連小棉花都用上了,仍然抵擋不住它對我耳膜的摧殘!
“媽啊,還讓不讓人活???!”我崩潰的大聲吼道,然後氣呼呼地跳下牀,把整牀棉被和枕頭往地上一拋,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音,我聽到一聲,那是物體撞擊地面的聲音,隨後鬧鐘也不叫了。
“哈哈,吵我睡覺?就是這個下場!”看到散落在地面上的電池,我得意地笑了,再伸了一個懶腰,往後一倒,又開始找周公下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我似乎又進入了那個夢境,一樣的房子,一樣的擺設,這不是不久前才見到的嗎?好幾次被迫醒來,都沒有看到夢中人的真面目,難道今天有續集啊?看來周公確實不想和我下棋。
夢裡在,柔和的陽光下傾灑在陽臺上,坐在藤椅上的那個男生,背影怎麼那麼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懷著無比緊張、興奮的心情,我慢慢地朝他靠近了,就在我離他只有三步之遙的距離時,他猛地站了起來,回頭對著我笑,然後對我說道,“老婆,你終於回來了?!?
居然是他?媽呀!忍不住想要高唱韓紅的歌:哦瑪哩瑪哩唄唄哄……
這樣一張熟悉到幾近陌生的臉龐,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此時只是條件反『射』地將雙手放在嘴邊,但還是忍不住高聲尖叫:“啊?。?!”
腦子裡閃出一連串的問題:怎麼會是他呢?他爲什麼會在這裡?我又爲什麼還會見到他?。繝懯颤N……
所有想不明白的問題,纏成一個沒有線頭的球團,在我腦海裡不停地纏繞著。
怎麼辦?我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樣,除了他的模樣,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但潛意識裡的我,依然選擇了逃避,我想立即轉身逃開,可惜才邁了一步,全身立即傳來一陣劇烈的痛疼,雙手按了一下身下,好硬!難道是在做夢?我吃力地睜開眼睛,暈死,我居然從牀上滾到地上了。
伸手捏了捏太陽『穴』,有真實的觸感,爲了確定自己是清醒的,不再是做夢的狀態,我甩了甩頭,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真他媽的疼!
“會痛,那就不是做夢了?!蔽亦哉Z著,然後腿一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開始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到牀上。
躺回被窩裡的時候,夢中的情景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我爲什麼會夢見他???從回國之後,也就很倒黴地遇到他兩次,可他在我夢裡出現的頻率已經不下三次了,早知道那個坐在藤椅上的人是他的話,我纔不會去看呢,直接掉頭就走。
想著想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音樂聲,“一個微妙的體貼,我知道今天就是情人節……”那好像是我的手機鈴聲。
一大早的,這又是誰???幸好,我還沒睡著,不然我又要抓狂了。
我抱緊被子,蜷成一團還是不想動,最後直接不耐煩地拉高被子矇住頭,儘量忽略這個令人煩心的聲音,雙手卻曝『露』在外面,不停地『摸』索著找手機,心想著,要是現在讓我『摸』到手機,我管你是誰,直接就把電池拔下來也不接你電話。
『摸』了好幾分鐘的時間,也沒『摸』到手機,梁靜茹的歌聲不停地回來重複著,我火大地掀開被子聽聽那個聲音是從哪裡傳來了,最後在牀尾邊的地上找到了它。
我倒趴在牀上,伸手撿起它,看都沒看是誰,直接惡狠狠地警告道:“你誰啊?最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要找我,不然你就死定了?。?!”反正知道我號碼的人不多,數來數去也就老哥和晴他們。
“我是你爸!”對方的口氣也很不好。
“靠,我爸在美國,打國際長途去!”說完直接掛他電話。
沒一會,電話又響了,“是怎樣啊……”我閉著眼睛,不耐煩地問。
“看樣子,在廣州沒人管得住你,你要翻天了是不是?”對方口氣很不和善地說。
“你算哪棵蔥啊,膽敢指責到我頭上來?找抽是不是?”我依然閉著眼睛,三兩句話就把女混混的本『色』顯『露』出來,此時的腦子有點糊,還沒聽出是誰,只覺得這把聲音有些耳熟。
“我是你爸爸!”對方再一次強調。
“老爸?”這回聽清楚了,我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立馬清醒過來,抓過電話一看,確實是美國打來的~,於是訕訕地笑道,“呵呵,爸,您老人家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啊?有事等天亮了再給我打電話嘛~”要知道,美國和中國可是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呢。
“怎麼?現在知道我是你爸啦?”老爸壓低聲音反問我,用緩慢地吐字速度告訴我他正生氣著。
“知道呢,知道呢……”我小心地應付著,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的動作神情。
“那我這棵蔥夠不夠大?。俊崩习值穆曇粢幌伦语j了上來,沒好氣地問。
“夠大呢,夠大呢……”我不敢放肆,很識相地附和著,要知道如果被抓回去了,那可就沒自由了。
“你到廣州後,怎麼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啊?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老爸繼續教訓著我。
“知道呢,知道呢……”我『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直接起來了,按這種情況下去,怎麼可能還睡得著???趕緊跑到客廳,用家裡的電話給老哥打了通電話。
“換了號碼是不是也要和家裡說一聲???要不是打給你哥哥,我們還不知道你跑哪裡野去了,你……”
救命??!老爸又開始不依不饒的教訓我了,我只能將手機拿到離我耳朵最遠的距離,另一手抓著給老哥播的電話,真的很想翻白眼。
“野丫頭,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老爸突然大聲問道,聽筒距離耳朵至少1米以外都可以聽得清楚,他的功力,大家可想而知。
“聽著呢,聽著呢……”我繼續敷衍著,然後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道,“我這不是正準備等你們起來後,再跟你們說嘛~”就在這時,另一邊耳朵聽到電話接通的聲音,於是馬上對老爸說道,“爸,你等會再教訓我啦,老哥有話跟你說……”說完不等他回答,就直接把手機放在桌上,將它的話筒對著電話的聽筒,讓他們兩個自己溝通去。
“喂?阿軒啊?”這是老爸的聲音。
“是爸嗎?”老哥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意外,它正透過話筒也傳進我耳朵了。
“……”
我捂住嘴巴,大氣不敢出,悄悄地趴在桌子旁邊,聽著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似乎信號不錯,溝通上沒什麼問題,於是便輕手輕腳地跑回房裡,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乾淨,然後趕緊出門了。
下樓的時候,我還特意走到桌子旁偷聽他們的“悄悄話”,不聽不要緊,一聽全身冒冷汗。
老爸三句不離主題,無非是要老哥看著我、不要讓我惹事生非之類的話,頭頂立即飄起一朵浮雲,按著他們爺倆的意思,以後要讓我規規矩矩地呆在辦公室裡,去過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那簡直是要我的命!
趁著老哥沒有給答覆之前,我趕緊打斷他們的對話,“兩位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要出門,沒時間聽你們拉家常,如果還有事的話,你們就直接通電話吧,手機我要拿走了。”說完不等他們迴應,我就把電話和手機全掛了,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心想著,老哥應該不會當真的,老爸的話,他向來也是聽聽就算的。
走出門口,太陽有點猛,幸好我有帶帽子,長長的鴨舌帽擋住了部分視線,但絕對擋不住路口處的風景,“好炫的車車!”我讚歎道,兩眼放光地盯著它看。
越看越養眼,我邊走邊想著:嘖嘖,這是誰家的車啊,改天要和主人認識認識一下才行,等混熟以後就好說話了,說不定還能把車子借來玩玩。
快走到司機副駕座旁的時候,它的車窗玻璃突然慢慢地往下滑了,似乎知道我一路上都在關注著它。
哈哈,這不正就是個機會麼?我也沒有遲疑,大步往前邁近了兩步,彎著腰朝裡面瞧了瞧,車子的主人正對著我笑,燦爛的笑臉,潔白的牙齒該死地吸引人,看清楚主人之後,我當場黑臉了,然後不屑一顧地撇過頭去。
“早啊,一大早的誰惹你生氣啦,怎麼黑著一張臉?。俊眳栔勹钕铝塑?,往我這邊小跑著過來。
“咦,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麼風???”我邊說邊擡頭望著天空,曬啊~
厲仲桀一臉不解地看著我,我掃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老有陰魂不散的東西跟著呢?看來要找一天去問問神婆才行了?!闭f完,直接越過他往前面走去。
厲仲桀追上我,他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好啊,那找一天我陪你去問問神婆咯,看看靈不靈,我重新遇見最重要的人,是不是也應該去還一下神???!”
“神經!”說得跟真的一樣!我鄙視地瞪了他一眼,直接不理他了。
“喂,不要走這麼快嘛~”他在我身後喊道,也跟上來了。
“你走開啦!”我大聲衝他吼道,這人今天又要幹嘛?昨天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直接無視我的話,繼續和我肩並肩地走著,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捱得比之前更近了。
“老孃叫你滾開,聽見沒有?”他越挨越近,我火了,來不及多想,便伸手推了他一把。
對他動手後,以我對他的瞭解程度來看,遭到我這樣的對待,按照他的『性』子,他生氣、發火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畢竟,不管是在我認識他之前還是之後,都沒人敢這樣對他。
沒想到,厲仲桀的定力不錯,我這樣用力推他,只是讓他往後倒退幾步,一個小踉蹌還不足以使他摔跤,他站穩後擡頭看了我一眼,不僅沒有出現我意料之中的事,甚至連一絲生氣的痕跡都看不出來,這樣的他和印象的他差別好大,是他改變了,還是我重來都不曾真正地認識他呢?
“還不閃一邊去嗎?”見他又靠近我,我一臉不悅地瞪著他。
厲仲桀嘴角上揚,看看我,又看看四周,痞痞地說道,“你管我走在哪,這路是你家的???還不準我走?我就是要站在這,怎樣?”
靠,這是什麼邏輯啊?我指著他,眼睛瞪得很大,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半天只憋出一個字,“好!?。?!”然後氣沖沖的掉頭走了。
“喂,你又要去哪?。俊彼麤]幾步又追了上來,從後面拉住我的手。
“幹你屁事!”我用力甩開,回頭瞪他,咬牙切齒地說,“大少爺,這路確實不是我家的,但也不是你家的,你管我走去哪,滾一邊去!”我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啊?!彼苯铀F馃o賴,擋在我面前。
“不要再跟著我!”我大聲吼他,他又一次把我激怒了,憤怒的臉上就好像寫著:生人勿近一樣,說完還不忘丟兩個白眼給他,然後再轉身,快步走上人行道。
“老婆,你不要生氣嘛!”他突然大聲喊道,我條件反『射』地停了一下腳步,站在人行道中央,似乎能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眼角偷偷掃了一圈,此時的“回頭率”確實很高,過往的人們當中上至60歲的阿婆,下至6歲的小孩,都很好奇地看著我,這一刻,我覺得丟臉至極,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精神??!隨後加快步伐往前衝。
走了沒一會兒,“吡”一聲喇叭聲在我背後響起,我嚇得轉身一看,厲仲桀正坐在車子對著我笑,他開得很慢,可以和我走路的速度媲美了。
“上車?!彼液暗馈?
“切~”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著,故意望向別的方向。
“吡!”
“吡?。 ?
“……”正值行車綠路^H小說?都市小說,整個交通要道,因爲他的車子擋住了一條過往的要道,而導致後面集體塞車了,大家都按著喇叭以示不滿。
他好像沒聽見一樣,對那些不斷鳴笛的聲音不理不睬,仍然和我保持一樣的前進速度。
“喂,你別鬧了,車子停在這裡會影響別人的……”看到後面一整排車輛不停地按著喇叭,還有人從車窗裡伸出個腦袋朝這麼張望著,我怕引起共憤,小聲地提醒著他,不要太過份了。
“我不管,總之你不上車,我就這麼跟著你。”他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這個無賴!”我氣得牙癢癢,馬上就舉起拳頭來,準備一拳揮過去。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緊湊的、有節奏的電子鳴笛聲,“吡噗……吡噗……吡噗……”我回頭望了一眼,交警叔叔騎著摩托車朝這邊奔過來了,右手還不停地指揮著,示意厲仲桀的車子要靠邊停下來。
我得意地朝他眨眨眼,趕緊把拳頭放下,然後假裝不認識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著,準備躲到一邊看好戲。
而厲仲桀這混球,明明看到倒後鏡裡交警叔叔的指示了,他仍然無動於衷,依是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繼續不緊不慢地跟著我旁邊,和我保持著一樣的前進速度。
我橫了他一眼,和他作了一次眼神交流,用我憤怒的眼神告訴他,閃開,離我遠一點,不要把我扯下水!
厲仲桀淡淡地看了一眼倒後鏡,囂張地吹了一記口哨,他慵懶地坐在駕駛位上,痞痞的樣子很淡定,嘴角『露』出了一個足以顛倒衆生的微笑。
“車子靠邊停下來?!?交警叔叔跟上來了,敲了敲他的車窗問道。
厲仲桀看了他一眼,居然也聽話的將車子停在路邊了。
這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吧?!可又說不出來。不過我心裡正暗爽著:哈哈,我讓你跟!這麼拽,看交警一會怎麼收拾你!?。?
“怎麼回事?你不知道車子是不能停在快速車道的嗎?”交警把自己的車子停在厲仲桀的跑車前,一上來就開始查問了。
“是你讓我停車我才停的,我之前只是開得不快而已。”厲仲桀慢悠悠地說,還特地強調了他“?!避囀墙痪囊馑肌?
“請出示一下你的相關證件,你已經嚴重違反了快速車道行駛的交通規則,如果不把車子開走,我可以抄你的牌,開你的罰單!”交警的說明中帶有幾分警告的味道。
這麼有魄力的警察,讓我由衷的折服,我激動地看著這位交警叔叔,心想著,這纔是人民的保姆,這纔是警察中的典範,忍不住向他致上我最崇高的敬意!
“罰單要開多少張,隨你高興好了,我老婆不肯上車的話,我是不會走的。”厲仲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說完後,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交警叔叔心領神會的審視了我一翻,然後走過來盤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爲什麼要阻礙交通?”
原先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我,一聽到交警的話後就笑不出來了,我恨恨地瞪著厲仲桀,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但還是忍下來了,馬上站直了身子,清清喉嚨說道,“不關我的事,我是路過的。”說完準備開溜了。
話音剛落,厲仲桀馬上靠在副駕駛位上說道,“警察先生,她是我老婆,因爲和我吵架了鬧脾氣不肯上車,我剛纔一路求著她都沒用,所以才影響了這裡的交通,累你跑一趟,實在對不起了?!?
厲仲桀馬上來個見風轉舵,把剛纔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臉都收了起來,換了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交警叔叔似乎忘了他之前的無禮回答,對那小子說的話似乎很受用,馬上向我投來責備的目光,直接打開車門,對我說道,“立刻上車,不要在這裡阻礙交通!”
“警察先生,你怎麼能隨便讓我車上呢?我不認識他?。 蔽也铧c沒哭出來,趕緊抗議道。
“老婆,我錯了,你先上車好不好?回家後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不要在這裡阻礙交通嘛,人家警察同志還特地來調解……”厲仲桀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不斷的博取交警的同情。
“你找死是不是?”我吼他,『亂』講個什麼嘛。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誤會、過節,總之,你,馬上給我上車,不然,我就以《違反治安管理條例》和《公共交通法則》等規章制度拘留你24小時!”交警指著我一臉嚴肅地說道。
怎麼成了我的錯啦?我氣得直跺腳,看著厲仲桀一副小人得逞的樣子,我就想掐死他。
“快上車,不然就跟我回派出所去!”交警最後撩下狠話了,兇巴巴的臉上,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樣。
我狠瞪了他們一眼,不情不願的坐上了厲仲桀的車,交警一見我坐上車,立馬甩上車門,然後繞到厲仲桀那邊,大筆揮了幾下,從手中的本子上撕下一張罰款遞給他,語帶警告地說,“下次再玩這種花樣,就不是一張罰單能了事的!”
厲仲桀接過罰款嘻皮笑臉的說,“謝啦,下次我老婆再鬧脾氣,我再找你幫忙~”向他揮手致意之後踩著油門絕塵而去。
我倒!這混球居然無賴到這地步,早知道是這樣的下場,我就應該在交警來的時候馬上躲得遠遠的。
上車好一會了,他都沒有開口說話,我不時用眼角偷看他,這時才發現道路兩旁的車輛也在漸漸地變少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帶著一絲疑『惑』,我強裝鎮定地問他。
老實說,與他這樣坐在一起,我還是會緊張,狹小的車廂裡空氣似乎有些稀薄,好像有點透不過氣,心臟地狂跳著,在我的潛意識裡,我仍然想要逃開。
他沒有回答我,眼睛一直盯著前方,我鬱悶地轉過頭望向窗外,心裡嘀咕著:搞什麼啊,無緣無故出現在我面前,後來又用計騙我上車,現在更是一句話都不說,什麼意思嘛?!
車子繼續保持著前進的速度,原本就心情煩躁的我,聽到不時從角落的小音箱裡傳來渾厚、低沉的大提琴聲,更是如坐鍼氈。
它一下一下地撞擊著我的心扉,我不知道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大提琴的聲音,我只知道現在這個聲音在我聽來,它沉得不像樂器,它更像是一個男人嘶吼的聲音,堅韌、剛毅,帶著張力,帶著衝擊,帶著一往無前的固執,帶著沉沉的氣息,似乎就是眼前的他。
就在琴聲最高昂的時候,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按捺不住地摁了一下播放器的按鈕,厲仲桀沒有說話,他只是轉過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發現他注視的目光,撇撇嘴,心緒不寧地看向窗外的風景。
緊接著,一陣清脆的吉他聲慢慢傳入我的耳裡了,熟悉的旋律讓我的心震了一下,伴著吉他的聲音,一把類似小豬的嗓音在輕唱著:許多樂器一竅不通,吉他也不全懂,美妙的旋律各不同,想你無盡的溫柔……
這首歌曾經是我的最愛,我忘了有多久沒有聽過,但我依然能區分開來,這把聲音不是小豬的,這個聲音甚至比小豬的聲音還要乾淨,乾淨得讓我覺得有些熟悉,還有幾年後重聽時的怦然心動。
隨著音樂的旋律,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的畫面浮現在眼前,純樸的字眼,將最平淡的心情譜成最甜蜜的愛情,似乎歌詞記載的就是我們之間的情節。
也還記得很久以前,在某個人的陪同下一起聽著這首曲子,聽他給我唱著我最愛聽的單曲,聽他給我念著最優美的歌詞,聽他給我描繪著我們最美麗的將來……
我愣愣地望著窗外出了神,深藏的記憶像被施了魔法般,隨著這首曲子的節奏全數甦醒過來,曾經的那些畫面,就像錄影帶一樣不停地在腦海裡播放著,它清晰得就像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
將所有的畫面串連起來,就是我們交往的經過,只是這個屬於你和我的故事,已經不再有延續,那個冬天,那場雨,那個結局,是我心中的最痛!
漸漸地鼻頭微酸,我下意識地捂了一下,指間劃過臉上的微涼,手背輕輕擦過臉頰,一片溼潤,看著玻璃上的影子,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滑落。
直到歌曲結束,我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和曾經最愛的人,一起聽著最熟悉的音樂,這是一個怎樣的畫面?沒有親身經歷的人,誰也無法想象當時的境況。
那些過往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那麼在他心裡,是否還記得以前的一切?是否只有我一人在感受著那種百感交集的心情?
突然,一張潔白的面巾紙出現在我前面,我注視著它,視線順著紙巾往上蔓延,厲仲桀沒有看我,只是做著這個“伸手”的動作。
我沒有接過他的東西,直接從前面的紙盒裡抽了兩張紙巾,順手把正在播放的音樂關了,他無趣的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車廂裡,又是一片沉靜,我沒搭理他,繼續看著車窗外,思緒卻飛得很遠。
那首熟悉的旋律已經徹底將我的心擾『亂』了,幾年來一直被我忽略的那些感覺又開始不安份了,那些成謎樣的問題也在這個時候全體跑了出來,不停地虐待著我的腦細胞。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還會聽著那首歌,也不知道曾經的那些回憶,對於他來說是否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更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心情,是用怎樣的心態來面對我……
一想到這些問題,我就忍不住在心裡嘲笑自己,爲什麼一遇到他,我的自制力就失控了呢?爲什麼只要他一出現,我幾年來的努力全都變白費了呢?爲什麼已經和“心”說好再見、說好忘記的那些回憶,還是會不受控制的鑽出來呢?
想想,以前的一切,就算他記得又怎樣,不記得又怎樣?我告訴自己:韓月喬,別再自作多情了,你要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你們已經結束了,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結了!他的一切、他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沒有一丁點關係。
對,就是這樣的!我在心裡暗暗爲自己打氣著,與其去想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現在的問題,上車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呢?!
幾年不在廣州生活,環境變得越來越好,建設也越來越漂亮,相對來說,我也覺得越來越生疏了,路過的風景在告訴我,這一帶我從沒來過。
見他還是沒有要停車的意思,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語氣生冷並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並沒有忘記我,對吧?”他答非所問的問道,這是反問式的肯定句,他的肯定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冷不防再聽到這個問題,我著實嚇了一跳,特別是剛剛還聽過那首曲子,心虛使我不敢看他,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狀,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見我一臉宭相的坐在那裡,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是很燦爛,但看得出來,這是他發自內心的高興。
“那首歌,是屬於我們的情歌,我知道你並沒有忘記,就像我從來不曾忘記過我們之間任何的一個小細節。”他繼續說道,語速緩慢,帶著點淡淡的憂傷。
“開玩笑,什麼情歌不情歌的,你當你是情聖啊?我從來不聽那些沒營養的東西,少在這自以爲是了,快點放我下車!”我儘量讓自己放輕鬆,擺出一貫輕佻的作風,不讓他看出我的在意。
“是嗎?”他自嘲地笑了,接著說道,“曾經,我也認爲那是些沒營養的東西,但爲了自己心愛的女生,我將整張專輯的歌曲背得滾瓜爛熟,我只想唱給她聽,也想讓她只聽我的聲音……”
對,這是他的聲音!我這才恍然大悟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又在隱隱作痛了。腦子裡充滿了過往的回憶,但是,相戀時的甜蜜敵不過刻骨的傷痛。
“不要再逃避我了,對不起,原諒我好嗎?”他將車子停在路旁,拉著我的手,一把將我擁入懷裡。
靠在他肩上,聽著耳邊的細語,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那股專屬於他的味道讓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這是心在淪陷嗎?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來不及細想,他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如夢似幻的嗓音『迷』『惑』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好想忘記以前的不快樂,點頭告訴他,我願意!可是,傷害也同時出現了,那個畫面,我忘不掉。
“怎麼了?”見我推開他,他低頭審視著我。
我知道自己過不了心裡那一關,那場雨,毀了我對他的信任,也澆滅了我對愛情的期盼,可我做不到去傷害他,因爲我愛過;也做不到答應他,因爲被傷害過。
隔了一會,我纔開口說道,“以前的事,我已經忘記了,也不想再記得。
就算過去我們有過什麼,那也是過去式了,我不愛回顧過去,我只會向前看,如今的你對我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我絕對會過得比以前快樂!”我沒有勇氣看他,只能望著車窗上的玻璃,對著自己的影子,再一次保護好自己的心。
那一天,我忘了是怎麼離開的,也忘了是怎麼回到家的,但我忘不了那一刻的心情,也忘不了他受傷的表情!
一個星期下來,車裡的一幕,總是反反覆覆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心漸漸地動擺不定了,甚至,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然,怎麼會老想到他那一臉受傷的神情呢?
那種複雜的感覺已經超出了我負荷的範圍,弄得我都有點神經兮兮的,以至於每天出門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看向那個方向,雖然在心裡和自己說過很多次,他已經是個過去式了,不要再對他存有任何的幻想與期待,可當我看到空『蕩』『蕩』的路口時,心裡也跟著多了一種莫名的失落。
“丫頭,上車啊,傻愣在那幹嘛?”老哥坐在車裡催促道。
“哦。”我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臨上車前還張望了一會,路口處依舊空『蕩』『蕩』的。
“你怎麼回事?。恳淮笤绲?,怎麼就無精打采的呢?時差還沒調過來嗎?”上車沒多久後,老哥就開始找話題和我聊了。
“不是啊,昨晚沒睡好而已?!蔽曳笱苤?,閉上眼睛養養神,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心裡有些煩躁,似乎有一股東西壓在胸口,讓我有些難受。
“是嗎?”老哥好像不相信我的話。
“不然呢,你以爲是什麼?”我沒有睜開眼睛,心不在焉地問。
“看你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的,我還以爲你在爲工作那事煩呢?!崩细巛p描淡寫地提了一下這件令我揪心的事。
我馬上睜開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家可想而知我最近有多背了,現在居然還要淪落到朝九晚五的折騰,這都要怪他,原本我都不提了,他還敢提?剛好現在就找他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