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年的聖誕節是什麼日子嗎?”他問。
“呃……”我愣了愣,聖誕節不就是聖誕節咯,還問是什麼日子?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啊?!
“我就知道你會忘記!”他有些鬱悶地說,“今年的聖誕節剛好是我們在一起第100天的紀念日。”
“哦~”我愰然大悟地點點頭,心裡算了算,從正式交往到聖誕夜,剛好是100天。看來,他比我還細心嘛,連這都記得!
“平安夜那天我們一起去坐摩天輪,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玩,到了晚上,我們和大家一起玩倒數,慶祝聖誕節的到來,紀念我們的100天,好不好?”
“嗯。”他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耍浪漫的?難到說,開竅了?
“那12月24號晚上7點半,長隆見。”
“好,你不許遲到!我不喜歡等人的!”我一邊撥弄著長髮,一邊很自戀地說著,從跟他拍拖以來,這麼正經八百的約會可是第一次呢,到了那天,我肯定要花些功夫好好打扮打扮才行。
“知道了,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我傻笑地掛上電話,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幻想著下次見面的情景,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
什麼是幸福?
有人說幸福是一句甜言蜜語,在心裡有久久的感動;有人說幸福是巧克力的味道,融化了口中還有淡淡的餘香;有人說幸福是手牽手,無論去哪、走多久都不會感到疲憊……
幸福的概念在人們的腦海裡,但是要去形容它,卻沒有確切的詞語去詮釋。也許是種感覺,也許是種行動,也許是一段久久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此刻我能感受到幸福,它沒有人們說得那麼玄,沒有華麗的排場、沒有燭光晚餐、沒有甜言蜜語、沒有鮮花巧克力,它只是幾句平凡的話語,透著濃濃的關心,他的努力,他的承諾,我記下了,並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泡在熱水裡,原本冰冷的身體也慢慢暖和起來,感覺很放鬆。想著以往的點點滴滴,這三個月以來的記憶,竟比十幾年的回憶還要多~,是我太健忘了,還是以往的生活太枯燥了?爲什麼現在想到的,都是和惡男有關的回憶……
等到水溫漸漸變冷後,我才依依不捨地爬起來,穿著厚厚的睡衣躺在牀上,居然一點睡意也沒有!或許標準情人不是他這樣的,但是對我來說,這些標準都不重要,我更在意的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平安夜見面的幻想。
天階夜色涼如水,沉浸在幸福裡的我,還以爲今天是幸運的一天。如果沒有以下事情的發生,我想,我會一直單純下去,以爲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就好,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只是現在的我還不知道,生活並不是像想象中那樣簡單,人心也不是那麼透明,堅強並不是嘴巴上說說那麼容易,要修這門課程,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是要用殘酷的現實來磨礪自己。
誠如沒有受過傷的人,學不會長大,學不會疼愛自己,只有受過傷的人,特別是情傷,他才懂得上進,懂得如何珍惜自己、保護自己。
我,就是這樣的人。
冬天,最痛苦的事是什麼?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答案都一樣——起牀!!!
睡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被窩睡暖了,那該死的鬧鐘就像催命鬼一樣,催促著你起來上課,相信這是所有人學生時代最討厭、也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我也不例外,每天睜開眼睛也會抱怨一下這低得讓人生悶氣的氣溫!
不過,自從昨天和惡男見過面後,今天一天都覺得精神奕奕,嘴角總有藏不住的笑容。看著教室裡的溫度計,那水銀華麗麗的指在6攝氏度的位置,這樣寒冷的天氣卻沒有影響我的心情,突然覺得冬天也是個可愛的季節!
“這該死的爛鬼天氣,就不能升多幾度嗎?媽的,都穿上羽絨服了,還凍得我牙齒打架!”晴不停摸著耳朵抱怨著。
“還好吧,6度也不是特別冷啊。”我不以爲然地說道,話音剛落,便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哼~”晴冷笑地看了我一眼,那感覺好像是我做了什麼可笑的事一樣,不屑地說道,“都感冒了,還叫不冷?又一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冷冷地說完後,便把雙手揣在衣兜裡。
“……”我摸摸鼻子,卻不敢吭聲了。這氣溫也的確是低了點!
“該死的破學校,費用收得那麼高,還不裝暖氣?!條件這麼差,居然有膽自稱什麼貴族學校?去他媽的!”她繼續風風火火的撒野著。
“呃……”我忍住不笑,假裝沒聽到,心想著,別的地方下雪都沒叫冷了,不過6度的氣溫嘛,就成這樣了,要是再過幾天又有寒流了,這可怎麼辦啊?還沒聽說過南方需要裝暖氣的!
“你說,這學校領導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冷的天氣,怎麼就不會變通一下啊?他們講課不累,我們聽課的好累!一點也不會體諒一下學生,照顧一下學生的身體,貼個停課公告也算他人性化嘛……”晴越說越激動,那樣子,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她一樣,我往旁邊挪了挪,安全起見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啪!突然響起一記類似爆裂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暫停了兩秒,弄清楚了是晴將書本甩在課桌上發出的聲音後,額頭的黑線漸漸浮現,接著繼續埋頭進行手頭上的活兒……
“咦?”她發出疑惑地語氣助詞。
五秒後,還沒聽到她的下文!怎麼回事?我好奇地用眼角偷偷瞄了她一眼,見她正盯著我看,於是馬上收回目光,故作鎮定地翻著課桌,心裡直打鼓,這丫頭又打什麼主意了?
“不對勁!相當地不對勁!”她豎著食指,指著我不停地搖晃著。
“怎麼了?”我狐疑地問道,然後低頭打量了一翻自己的裝扮,今天沒穿錯衣服吧?!
突然一顆頭臚在我低頭的時候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張熟悉的臉龐呈放大狀,我被嚇得不輕,條件反射地往後縮,大聲問道,“你幹嘛?”說完便推開了她。
“幹嗎?”她語氣上揚,挑挑眉毛,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還問你幹嘛呢?前段時間還有十來度呢,你成天喊著冷,鑑於你之前的表現,今天只有6度,很理所當然地你應該是加入罵街的大軍裡,和我同仇敵愾,罵罵這個鬼天氣、罵罵這個破學校!可是今天一整天都沒聽你喊過一句,還偷笑了一整天……”
她越說我越汗,講了那麼多,重點是什麼?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
“說!”她拍桌子站了起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阿桀昨天到底去了哪裡?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昨天還下大雨,真是應了那句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乾柴又烈火的!你們有沒有去過哪個比較令人遐想的地方?一個細節都不許隱藏!!!”
我弱弱地看著她,很擔心這桌子的承受能力,不知道它會不會因爲長期的折騰,而不堪重負,最終報廢了呢?!
“嘿嘿……”她的笑聲很猥褻,上半身傾斜慢慢靠近我。
脊樑骨一陣涼颼颼,我吞了吞口水,訕笑道,“那個……你不要挨我這麼近,我有壓力!”
“你們是不是……嗯哼……那個……”她繼續yying,我知道她話裡的意思,這人滿腦子就沒有一點純潔的思想。
“那是怎樣嘛?你昨天一整天都和阿桀在一起哦,又淋了雨,難道你們之間沒發生過什麼嗎?肯定不可能!飯熟了,對不對?!”她還不打算放過我,那句反問式的肯定句,被她用不算低調的嗓音吼了出來。
“……”我石化了!哪有人這樣問的?誰家有豆腐?麻煩往我腦袋上砸幾塊!吵鬧的班級裡,也因她這句話變得鴉雀無聲了,我想這下真是跳珠江也洗不清了!忍不住低咒一聲,你這個超分貝的大喇叭,使出吃奶的力,拽著她的衣角,硬是把她拉回座位上。
“幹嘛幹嘛啦……”她有些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嘟著嘴坐回座位。
“你快坐下啦!全班都在看著呢……”我氣急敗壞指著後面的同學。
她一聽,伸長腦袋怒吼道,“看看看!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聊天啊?媽的,再看,老孃把你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漂亮的丹鳳眼微睨,犀利的眼光掃視那羣被她的話雷到目瞪口呆外加外焦裡嫩的同學。
大家訓練有素地低下頭,裝作沒聽到、沒看到,可見她在這裡的影響力著實不一般啊!
“靠,這什麼世界啊?都這麼八卦的?”她不屑地啐啐念,然後轉身面向我,我嘴角不停地抽搐ing,小心肝還在撲通撲通的狂跳著,不爲別的,就是被她的嗓門嚇到的!只見她像玩京劇變臉戲似的,原先怒氣騰騰的臉龐上,儼然是另一副表情,眼角笑意甚濃,溫柔中帶點羞澀,搖著我的手臂,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哄道:“說嘛……”
我感覺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甩開她的手,哭喪著臉說道,“大姐你的情緒波動真的很大!我有點招架不住了……”
“死相,又沒要你怎樣,不過是讓你把經過描述一下嘛,幹嘛老對著人家猛放電啊?人家已經有阿哲了……”她作出小女人害羞的模樣,還不忘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
“你誤會了,我不是在對你放電!!!”我那個汗啊,我又不是阿哲,我可沒有被虐妄想癥。
“你不用否認啦,我瞭解!”她完全無視我呆滯的表情,繼續很自戀地說,“像我這麼天生麗質、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魅力十足的女生,想不到連好姐妹都被我秒殺到了!我的吸引力真不是蓋的……喔呵呵……”語畢,最後還學電視上小人成逞後那把尖笑聲,興奮地哼唧了兩聲。
我終於敗給她了!低下頭,目光無焦點的掃視著地板,各位,看到這裡,你們千萬別誤會,我不是在認錯,而是開始在尋找ing
“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不會告訴阿桀的!”那嗲得可以滴出水的聲音刺激到我的聽覺神經,絕對比林志玲的娃娃音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無語地橫了她一眼,冷冷地強調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不好意思!”見她睜大眼睛,表情有些驚訝,我再度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我是在找找哪裡有磚頭?!直接拍暈你算了!!!”小樣,叫你自戀?!
果然,晴的臉色馬上黑了下來,粗魯地推了我一把,“靠,這麼還有不懂情趣的人?和你當同桌,真無奈!”說完還不忘瞟我一眼,掐我一把。
我捂著手臂,五官皺成一團,只差沒把眼淚擠出來,心裡狠狠地咒罵著:死丫頭!下手這麼重,到底是誰比較無奈啊?!
“裝!裝!你就繼續裝!!”她戳著我的腦袋惡狠狠地說道。
“老虎鉗!!”我不爽地嘟囔了一句。
“說什麼啊你?”吼我。
好女不吃眼前虧,我忍了!朝她露出一個招牌笑容,辭不達意道,“我說今天天氣不錯,坐好要上課了。”
晴無語地拋給我兩個超大衛生球,“白癡!!”她說。
我摸摸鼻子,認栽了。
我摸摸鼻子,認栽了。
“喬,阿桀什麼時候回來上課啊?”紗紗突然問起這事。
“我想應該快了吧,等他爺爺身體康復了,應該就能回來了。”我樂呵樂呵地說道,一想起他,就算被晴掐了,也感覺不那麼痛了。
“那厲老太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吧?”紗紗關心地問,剛想回答,就聽到晴開腔了。
“切,那老不死的能有什麼事啊?我聽阿哲說,他的火氣還大著呢,動不動就在家裡練獅吼功!中氣那麼足,我纔不信會病那麼久,八成是爲了拆散他們纔在那裝!”看來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連厲老太爺都敢罵?!還用“老不死”來形容他~,膽子也太大了,希望不要被其他人聽到纔好。
“纔不是這樣呢!老人家身體本來就比較弱,毛病也比較多,你說話注意點!”聽到她的話後,我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雖然從一開始厲老太爺對我就不友善,態度也挺差,但他畢竟是惡男的爺爺,所以聽到晴這樣不禮貌的話,我還是生氣了。
“你看你看,幫她分析道理,她還胳膊肘朝外拐?!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的例子!得了,到時別哭著回來就好!”晴指著我,沒好氣地向紗紗抱怨ing
“晴,你也少說兩句,厲老太爺畢竟是阿桀的爺爺,喬這叫愛屋及烏嘛!”
“紗紗,連你也取笑我是不是?”我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瞅著她。
“及烏及烏!!及你的頭啊!到現在還雲裡霧裡的,都不知道你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晴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讓我有些想不明白,感覺她好像比我還著急?!
“好啦,你也別潑她冷水嘛,你那感情路可比喬順得多,阿哲又對你千依百順的,不要刺激喬了!
話又說回來了,阿桀雖然霸道,但他對喬這麼好,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喬失望的。”紗紗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感動地點點頭,什麼叫姐妹?這才叫姐妹嘛!紗紗就這點最好,永遠都照顧著別人的感受,我想,如果我是男生,那麼她肯定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夫復何求呢?
“我看不見得吧?他家那個老傢伙那麼難纏,阿桀沒那麼快脫得了身的!”晴的語氣變得緩慢起來,我的心也隨之揪了一下,或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吧?
“惡男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大聲反駁她的話,什麼都能忍,就是這點不能忍,爲了力證本小姐的感情路也是甜蜜順利的,我把他昨晚對我的承諾告訴了她們:寂靜的夜空下,那一幕幕成了慢鏡頭在眼前一遍一遍地播過……
“那聖誕快到了,你們怎麼過啊?”紗紗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
“就是啊,既然很快就要回來了,那聖誕呢?難道說,他讓你自己過啊?”晴用看好戲的表情猜測著。
哼,纔不讓她看扁呢!我怎麼可能會落單啊?大大個帥帥的男友當然要擺上檯面啦!
“他怎麼可能讓我一個人過?”我對她的話撲之以鼻,得意地說道,“哼,告訴你們吧,本小姐佳人有約了!”
只見她們兩人很有默契地歪著腦袋看著我,我甜蜜一笑,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下面,恨不得能向全世界炫耀,“他說他會陪我過第一個聖誕節,要陪我坐幸福的摩天輪,要在平安夜一起倒數……”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羅曼蒂克,大家是羨慕不來滴!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某人發了一天的春哦~”晴投了一個鄙視的眼神給我,然後轉到後桌,託著下巴,對著紗紗酸溜溜地說道。
“咳咳……”她的話把我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我當作沒聽到,清清喉嚨,拉了拉衣領。
“唉,老天啊老天,你昨天不應該下那麼小的雨,你應該一直都是傾盆大雨才行的嘛!澆澆她,讓她清醒清醒,別整天窩在那一個勁地傻笑!生活除了愛情,還有友情的嘛……”
“切~”我不屑地哼一聲,她這話擺明是在說給我聽的嘛!自己甜蜜蜜就行,我就不行嗎?女人的嫉妒心還真強!算了,忽略她,本小姐今天心情指數不錯,不跟她計較!繼續收拾課桌,放學後就去逛逛,給惡男挑個聖誕禮物。
“唉,紗紗,我看你也不用擔心她了!這年頭,有的人就是這樣的,有異性沒人性呀!我都這麼暗示了,人家還是沒想起來,你要記住,對你最好的人,最關心你的人,還是我,看來還是我們兩最合拍。”晴繼續挖苦ing
“好了啦,晴,喬好不容易和阿桀見上一面,你就別逗她了。”紗紗柔聲說道,看來她也已經習慣晴的說話語氣了。
“啾,我纔不理她了,她愛咋說就咋說。”我很不以爲意地瞧了晴一眼。
“看吧看吧,現在就這德行了,知道你要去美國了,我們相處的日子也開始倒計時了,她也不多關心關心……”晴搖搖頭,感慨道,“女人的友情還真廉價,遇到愛情,就被擺到一邊去了。”
“你也是在說你自己嗎?”我不爽地瞪著她,我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只是人家先和惡男約好了嘛,何況還是聖誕節,一年也就這麼一次,做姐妹的不是應該體諒一下嗎?
“我可比你講義氣多了,要知道姐妹如手足,男友如鞋子!爲了紗紗,我都叫阿哲靠邊站了。”晴也不爽地站直腰桿,一副說不攏就要打架的架勢。
“切,那還不是因爲那雙鞋子最近沒空!”我小聲嘀咕著,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
“你說什麼?夠膽你就再說一次!”她吼我。
“……”我被她的氣勢嚇到了,看來,說不贏我,就要使用武力了。
“說啊!”又吼我。
“我……我……”我立即低下頭看地板,弱弱地說道,“我是說,紗紗就快要去美國了,我們要找一天爲她餞行才行!”這個時候,我可不想挑戰她的權威,只能在心裡暗罵著,哼,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算了,好女不跟惡女鬥!威武不能屈那是屁話!這年頭醫藥費可不便宜,隨隨便便一個小感冒就能花你掉好幾百大洋,更何況是重傷加內傷呢……
“那還用說?”晴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拽拽地摟著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既然你已經約了平安夜去倒數,那我們肯定要識相點的,不會跟著去當電燈泡的嘛……”
我撅著嘴,不爽地想著:什麼叫不會跟著去當電燈泡啊?又把責任推了過來,明明就是自己有約了,現在倒是說得冠冕堂皇!!!
“選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們三個就先去喝一杯吧。”晴對紗紗說道。
“什麼?今晚?!可不可以換個時間啊?我有點事耶……”這女人,說風就是雨的,真是讓我爲難啊。
“怎麼?難不成你今晚也有約了?”她挑挑眉毛等著我回答,真糾結,要不要說實話呢?
“如果……”看著她橫眉豎目的樣子,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指手劃腳地問,“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有事呢?嘿嘿……”說完訕笑兩聲,貌似沒有讓氣氛變得輕鬆些。
“你再說一次看看!”她突然笑了,還笑得很燦爛,聲音甜得讓我心慌,我知道,她不高興了,這是她從小到大發火的先兆,看來,我還是要識趣點比較好,另外找個機會開溜吧!
“說笑的,說笑的……”我輕輕拍她的背,讓她順順氣,緩和一下。
“好,這可是你說的,正好明天的課室要讓給高級的考試,我們不用上課,一會下課後一起走,晚上再來個的聚會,不醉不歸最好啦!”她越說越興奮,我只覺得頭頂有一排烏鴉“嘎嘎”地飛過。
慘了!我在心裡哀嚎著,看來這次很難脫身了。
老班戴著超大的黑框老花鏡,情緒高昂的在講臺上面比手劃腳一番,張張合合的嘴巴不時地露出兩排參差不齊、顏色不一的牙齒,那唾沫星子伴著灰塵在空中橫飛ing,都不知道在空氣中增加了多少細菌。突然爲坐第一排的同學感到無限的同情,以老班這樣的“灌溉”強度而言,一個學期下來,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老班的口水。
我打了個哈欠,趴在課桌上,兩手交疊著墊著下巴,有些昏昏欲睡,但還是硬撐著眼皮,研究著一會要怎麼開溜?!
呼嚕、呼嚕……這是什麼聲音?音量不大,緩慢而有節奏。
“……”我納悶地伸手一把推倒那本被我豎著擺,而擋在眼前的課本,突然聽到這陣類似打呼的呼嚕聲,好奇地東張西望ing
身後的戰場很壯觀,華麗麗全軍覆沒了,看來老班的催眠功力又增進了不少!
最後視線落在我旁邊那座大山上——晴。
原來是她吖!這丫頭,上課不聽也就算了,現在倒直接睡起覺了,睡覺也就罷了,她還直接打起了呼嚕?!什麼叫目無法紀,這下我可明白了,含義詮釋得很透徹。
這會所有的瞌睡蟲都被我趕跑了,我轉悠著眼睛,一條妙計出現在心底。現在終於相信了那句話,天無絕人之路!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看著手錶上的秒針一圈又一圈地跑著,我的心別提有多緊張了,生怕晴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真好,馬上就要到4點半了,看來這難過的45分鐘要熬過去了,我趴在課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錶看,開始倒計時ing :五、四、三、二、一!
“叮鈴鈴……!”親切而又久違的解放鈴聲適時響起,我只差沒有歡呼起來,立即將原本放在課桌上裝裝樣子的書本,一股腦兒塞進書包裡。
老班看著一張張剛睡醒的臉龐,垂頭喪氣地搖搖頭,收起他的課本,擺著一副叫人無語地表情,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哦耶~!我趕緊抓起提前打包好的書包,趁著晴還在夢周公的時候,以劉翔衝刺的速度往操場的方向狂奔,心裡不停地吶喊著:我要遠離這號危險人物!
是誰說的,沒有逃過課、翻過牆的學生,不算一個及格的學生?偶現在就要來當一名及格的高中生,如此壯舉,除了要計劃周詳之外,還是低調進行比較好!
聰明如我,在這個時候,當然不會選著人潮最多的前門,也不會選擇最近的後門,爲了能順利擺脫她的魔爪,我決定了,咱就去操場的圍牆邊翻牆!
一路上,兩眼不停地東張西望,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腳步慢慢地往牆邊的高臺移去,生怕被人發現了我的“秘密”。
當我背貼著牆壁,一腳踩上這裡的水泥臺時,心裡提著的那塊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此時很想高呼一聲:如此不凡的身手,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我自己了,果然是塊當間諜的材料,絕對的有前途!!!
看著這裡的環境,那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想起了以前從外面翻牆進來的情景,正確來說,應該是從外面跳進來,還壓到了惡男……不得不感慨一句:此一時,彼一時,物是人非呀!
雖然我的翻牆經驗不多,但是沒看過豬走路,起碼也吃過豬肉啊!跟晴在一起這麼久了,對於翻牆這等小兒科的事,目染耳濡多了,自然也知道要怎麼辦。
我利落地拉了拉衣服,捲起袖子,重新背好書包,調整好姿勢,選了一棵枝椏比較多的大樹,把它當作助我翻牆的工具,學著晴翻牆的動作,使勁一跳,立馬就攀上那根粗樹枝,慣性地低頭看一下地面,呼,好高!想不到,我的彈跳性不錯,有跳高的天份,這水平,差不多要趕上奧運冠軍了!在這個時刻我還能發掘出我的新優點,暗自得意中……
嘎吱!耳畔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搞不清楚狀況地擡頭張望,絲毫沒發現哪裡出了問題,雙臂一用力,繼續往上爬ing
這時,被我抓著的枝椏開始晃得更厲害了,我現在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裡暗叫不妙,隨後還傳來幾記樹枝折斷的聲響,我一緊張,兩眼直直地盯著樹桿,攀住樹枝的雙手用力地將樹枝往下扯,樹桿周圍的枝椏猛烈地晃了幾下後,接著它便失去了支撐點,華麗麗地被我折斷了,我還來不及哀嚎,便直接從半空中摔了下來,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這就是傳說中的五體投地啊!我彷彿看到灰塵在我的身上輕舞飛揚ing
媽喲,這下虧大了!摔了這個大一個跟頭,還沒翻過去,真是白忙活了!
“摔傷沒有啊?”忽然,一記溫柔的話語從天而降。
“……”我不爽地皺緊眉頭,誰在我發飆的時候打擾我?猛得回過頭一看,是他,凌捷希。
我暈死,怎麼在這個時候遇到他啊?!突然想起紗紗這兩天好像常去找阿希,萬一今天紗紗和晴一塊去找他,那……
一想到晴,我的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一臉氣沖沖的臉龐,接著出現一系列她發現我開溜後的個性反應,就算沒有七竅生煙,起碼會在那裡一頓狂罵外加捶桌子踢椅子,我也可以預測到我被她抓到後的下場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我害怕的嚥了咽口水後,伸長脖子往他身後瞧了瞧,怎麼就只有他啊?難道說,是我想多了,女魔頭沒有來?哈哈,看來,老天爺還是蠻眷顧我的嘛,暗爽中!
剛想問他來這裡幹嘛,擡頭對上他的眼睛,見他眼神有些怪異,一副忍住不笑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心想著,幹嘛這個笑成樣子啊?莫非,我又哪裡出糗了?隨著他的視線,我低頭開始審視自己的狀況。
呃……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太淑女,姿勢也有點雷,最最令我覺得丟臉的是,剛踹完樹桿的腳還掛在樹桿上,沒收回來!所以整個形容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剛剛……沒事吧?”他笑著問道,那聲音依然很溫和。
“呵呵,沒……沒事,你怎麼會在這啊?”我立即收回那隻飛毛腿,尷尬地假笑兩聲,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低頭看著地面,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個時間,你在這幹嘛呢?”他沒回答我,那和煦的笑容讓人感覺增溫不少。
“爬牆啊!”我不欺不瞞,回答得十分乾脆,斜睨了他一眼,心想著,明知故問。剛剛還問我有沒有摔傷呢,肯定知道我在爬牆,現在居然裝傻?!
他點點頭,向前邁進了一步,視線越過我的身高,投向圍牆上去,“這個時間都放學了,有門不走?爬什麼牆啊?”
我鬱悶地看著他,用我的眼神告訴他: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凌捷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那表情好像在說:你倒是快說啊,我聽著呢……
我站直了身子,習慣性地用手指當梳子用抓抓頭髮,左右張望兩下後,神秘地對他說道,“我今晚有點事,想先走,可又不能讓晴知道。”既然讓他在這裡撞見我在翻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一聽,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後,臉上寫滿了好奇與不解,那表情像是在告訴我,他在思考著東西。
我跺了一下腳,指著圍牆,懊惱地說,“這牆……我翻不過去!我趕時間要去買點東西,你能不能送我出去啊?”真沒想到,出個校門都這麼麻煩,翻牆這等事,可不是人人都有能力的,它還是需要由練家子來做!
“走吧。”他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搖搖頭,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示意我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一身白色休閒服,外套的衣領是立著的,烏黑的碎髮更襯得出皮膚的白皙,這個男人,優雅得就像個天使。
車裡依舊飄著淡淡的橘子香,音樂依舊是那有點悲傷的鋼琴曲……
出了校門後,我一直尋思著一會要在哪裡下車比較方便,這下好了,前面就是公交車站了。
“你想去哪裡?”他問。
“呃……你在公車站那裡放下我就可以了。”我指著前方的公車站對他說道,現在已經安全過關了,可以悠哉遊哉地挑禮物了,暗爽中。
“沒關係,你想去哪裡,我送你過去。”他沒有停下來。
哈哈,多了個免費司機,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想去天河城,你送我到那邊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用客氣。
“嗯。”他微笑地點點頭,小心的駕駛著車子。
突然想起第一次坐他車的情景,一樣的車載香,一樣的鋼琴曲,只是心情不同了,那時的我是爲了躲避惡男,現在是爲了幫惡男挑禮物,一想起他,嘴角便會浮現一抹我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
“喬,明晚有空嗎?”過了好一會,他問我,聲音很輕。
“嗯?”我轉過頭,不解地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明晚是平安夜了,很多人都會在廣場上參加倒數遊戲,你有沒有興趣一起玩?”他眼帶笑意地看著我。
“呃……你是說天河城和正佳那一帶嗎?”我皺皺眉毛,想起了去年和晴在平安晚去天河城參加倒數遊戲的情景,熱鬧當然不在話下,街上的人是成羣成堆的,有些地方真要用“人擠人”來形容了,特別是遊戲結束後,整個廣場幾千人都搶著打車回家的時候,那場面豈是一個“壯觀”形容得了的。
“是啊,前兩天經過那邊,看見廣場會佈置得很漂亮,還有一棵很大的火樹銀花,感覺這邊越來越重視這些節日了,和美國的氛圍很像。”他一臉期待地說,“到時肯定會很熱鬧的。”
“當然熱鬧啦,那地方平時人氣就很旺了,等到平安夜玩倒數的時候,那個場面才叫壯觀,絕對的混亂!”我邊說邊翻著書包,漫不經心地問,“你想去玩啊?”奇怪,我的行程表呢?這可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想出來的地點,一會挑禮物的時候就要派上用場了,鬱悶啊,都塞到哪去了?
“是啊,我有很多年沒有留在廣州過聖誕節了,更別說平安晚的倒數了,聽起來好像蠻有趣的。”他神情雀躍,看樣子,心情似乎不錯。
“那你明晚有伴了!”我笑嘻嘻地對他說道,說不定這是令紗紗改變主意關鍵。
“你要來嗎?”語氣上揚,聽得出有些喜悅。
“唔!”我哼了一個否定的鼻音,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專心翻我的東西,心不在焉地答道,“不是我,你可以找紗紗啊,你很多年沒有在廣州玩過倒數,紗紗肯定也沒有,她很喜歡熱鬧的,你找她不就有伴咯。”不禁聯想到他們兩人在平安夜一起倒數的場面,俊男美女這是多麼完美的組合啊。
“那你呢?”過了一會,他問道,我埋著頭,卻沒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
“我不去,那個時候太多人了,費事和他們擠來擠去的。”我纔不去湊這熱鬧呢,一想起那個場面就開始冒汗,簡直就跟打仗一樣。
“這樣啊……要是你覺得那地方人太多,不想和他們擠的話,我們也可以去別的地方倒數啊,不一定就去天河城,很多地方有倒數活動的。”他試探般地提議著,但聽得出來,語氣中,更多的是遷就。
“不要了,明晚我已經有安排了,佳人有約哦,嘻嘻……”我直接拒絕他的邀約。終於在小暗格裡讓我找到那張行程表了!激動ing,旁若無人般自顧自地樂著。
“有約?是和阿桀嗎?”他顯得有幾分吃驚,好像有什麼問題似的。
“嗯。”我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他了。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提起惡男,我臉頰一下子就發燙了,才十幾個小時不見而已,越發覺得思念他。不知道大家以前有沒有那種經驗,越是期待、盼望某個人或某個時刻的到來,越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我現在就覺得時光有情,它流淌的速度在減弱,每一秒鐘都用比原來慢上10倍的速度,嚮明天靠近。
“他約了你明晚見面?”重複詢問的語氣中多了一絲不確定。
“是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心裡直犯嘀咕,我說的話有這麼難理解嗎?幹嘛重複問那麼多次啊?還一臉的不相信?!
“原來是這樣啊……”他喃喃自語著,表情有些怪異,可能是感覺到我注視的目光,很快,他將臉轉向車窗的方向,頓了頓,接著問,“那你們明晚打算要去哪裡玩?”
“……”我忽略了他的問題,他的語氣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像是在掩飾著什麼,向來神經大條的我,此刻居然也起了疑心?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懷著這個疑問,我又開始做無間道了,不時偷瞄他,悄悄地觀察著:
他深沉的樣子,很點冷。很想知道他爲什麼又出現這個表情?印像中的他,臉上都是帶著優雅的微笑,暖暖的,就像冬天裡的太陽,在他的身旁,不會感覺到有壓力;而現在的他看起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和上次惡男來學校找我,我們在教學樓的大堂裡遇到他和雪兒時,一模一樣!
那天見面的情形、對話,很快地在眼前一晃而過,是我忽略了什麼,還是錯過了什麼嗎?
我在腦海裡,把相關人物列成一個樹狀的關係圖,然後,一個一個排除掉那些所謂的“不可能”。
“怎麼了?在想什麼呢?”見我思索著,他又發問了。
“呃……沒,沒……什麼。”給他這麼一問,我馬上變得結結巴巴的,很怕讓他看穿我的想法。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準,以我的第六感斷定,阿希肯定有什麼心事!那會是什麼事呢?我揣測著……
他和雪兒之間肯定是不可能的!難道是因爲紗紗要去美國了?
我排除到最後,只剩下這件事的可能性最大。這幾天,晴都不知道說了多少車好話,可紗紗還是走得那麼堅決,還說兩年內不會回中國。我想阿希應該很捨不得她,畢竟紗紗曾陪著他去美國,那段他人生中最低落的時期,是紗紗陪他著走過來的,看來得想個辦法弄清楚才行。
“真沒什麼事嗎?”他看了我一眼,玩味地笑著。
我咬咬嘴脣,想了想,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他,“阿希,你知道紗紗要去美國了嗎?”這樣問似乎含蓄了點,其實我更想問的是,你有沒有把紗紗留下來?或是,你打算怎麼留下她?可又怕太直接嚇到了人家。
他一愣,沉默了一會,或許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問起這個事,然後淡淡地說應了一聲,他知道。
沉默,又是沉默。耳畔縈繞著動聽的鋼琴曲,不大的音量在車廂裡,卻顯得格外響亮。
我安靜地等了老半天,都沒聽到他開口說下文,頭一次聽著抒情的音樂沒法靜下心來。下巴抵著書包,雙手環抱著它,斜睨他的側臉,那完美的輪廓真的很好看,卻有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神色,這樣的他讓我感覺到陌生,心裡嘟囔著,他知道?那是怎樣啊?這算什麼回答啊?說了等於沒說!最討厭這種沒根據的猜測了!!!
這時,車子在遇到紅燈的時候停了下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著我,眼裡有無限的柔情。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抱緊書包,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知道往哪瞧好,眼角的餘光卻不時向他那邊飄去。
深邃的眼眸猶如一潭湖水,讓人望不到底,裝滿了綿綿的情意,也有無限的寵溺。握著方向盤的右手鬆開了,我石化般地盯著那隻手,就在它快要碰到我臉頰地時候,猛地一陣咳嗽,真是有夠破壞形像的!
凌捷希淡淡一笑,我彷彿被人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地坐著,只有視線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最後集中在他的右手上。他撥了撥擋住我視線的劉海,我馬上坐直了身子,手慌腳亂地抓了抓頭髮,用動作掩飾剛剛的尷尬場面,然後很淑女的莞爾一笑,叫了一聲,“哥!”
剛叫出聲,我就後悔了。原本有溫度的笑容在他臉上定格了兩秒,然後慢慢冷卻下來,清澈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灰,停在半空中的手,也慢慢地撤了回去。
我忘了這個字對他的殺傷力有多重,我忘了他內心深處還有傷痛,我忘了天使也是有憂傷的,更何況是一個斷了翅的天使……
有些事,不提,它是個結;提了,它便是一個疤,語嫣便是他心中的疤。
我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時間彷彿回到那一次: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他接過某個電話後,一路上沒再說過別的話,連空氣都沉重到讓人快要窒息。
“以前,語嫣就是這樣叫我的。”過了好一會,他開口說話了,聲音緩慢而深沉,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心疼。
我似乎又在不恰當的時候,說了不恰當的話。這一刻,我連毒啞自己的心都有了,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多年了。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他表情平靜,帶著些許感慨的語氣,那感覺,就好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對不起。”我一臉歉意地看著他,雖然他什麼都沒跟我說過,但我知道語嫣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他一直活在自責和內疚中。
“沒什麼,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話是說得很灑脫,可他的言行卻沒有像這句話一樣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