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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山雞公嶺腳下,通明河從這裡流過,宜城首富雷霆海的私礦就這在這處,沿了通明河往上行,不過百步處就是雷老虎礦區(qū)的採石場。這裡一向白日喧鬧,夜裡寂靜,而這夜卻反常熱鬧起來,百餘火把將這裡照的通亮,這礦區(qū)裡似乎所有的人到齊了,數(shù)百看守護院手持火把大刀居高臨下團團圍著下方的勞力礦工。
採石場的空地上百餘勞力靜默站著,身上僅著了一見單褂子,可在這寒夜裡,卻無一人戰(zhàn)慄出聲,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恐憤怒神色看著前方的高臺。高臺正中間雷老虎礦區(qū)的大管事雷勝天居中坐在一太師椅上,身後是高高架起的柴火堆,數(shù)十手持火把的彪形大漢圍站在四周。
雷勝天一招手,身後看守護院捆著五個人從人羣中出來了,採石場空地上百餘勞力譁一下喧鬧起來,緊緊看著高臺上的五人。那五個人雖然鼻臉青腫,百般狼狽,但是仍是能辨出面相來。
正是這礦區(qū)裡的五個勞工領(lǐng)隊。
雷勝天這時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場下勞工,乍起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下去,雷勝天臉上不由得浮上一抹陰森冷笑來。他約莫三十來歲,身形高壯魁梧,臉上早年受過刀傷,留了一道駭人傷疤,在火光照耀下越發(fā)顯得猙獰。他是雷霆海最得力心腹,在這礦區(qū)已是呆了五六年了,還是頭一次遇到今日這事。
外圍何管事被殺,新進兩個勞工不見蹤影,礦區(qū)裡幾個領(lǐng)隊預(yù)謀暴動!這三件事情一件比一件讓他震驚。雞公嶺這礦區(qū)裡出的東西非同小可,是絕不對捅到外面去的。宜城裡燕京來的大人物還沒有走,府衙老爺遞了話進來,這處不許出一點事,可偏這當(dāng)頭。竟是一連出了這麼多事。
何管事是曾大人的人,他在這礦區(qū)被人殺了,這事首先就不好交代。雷勝天與何管事一人主內(nèi),一人主外,自然知道他的喜好。何管事必是喪在那新進勞工手中。這人殺了人,又跟同夥一同逃匿,雷勝天將整個雞公嶺都翻過來,還是沒有找到人。雷勝天回想起他見的那兩個新進礦工。唯一印象就是高瘦那人鬆散陰沉。小個那個有一雙極黑眼睛。就這倆個貌不驚人的勞力竟是將他這礦區(qū)攪成了一鍋亂粥。這不,人還沒有找到,礦區(qū)又有告密說,幾個領(lǐng)隊竟是預(yù)謀暴動!這些平素看起懦弱膽小的勞工居然反天了,鬧出這麼大事來。
他若是將這三件事情料理砸了,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不等府衙大人發(fā)落,自家大老爺首先就不會輕饒了自己。
雷勝天走到五個勞工領(lǐng)隊身邊,緩緩看過他們幾個。說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有人能說出帶頭的人,便有活命機會!”
他話音剛落。距離他最近的一高壯年輕人一口唾沫呸到他臉上,喝道:“你做夢罷!”雷勝天摸了一把臉上口水,臉上橫肉抖動,手中馬鞭支起那年輕人下頜,冷森森說道:“丁大牛。沒想到你這骨頭倒是有些分量!好,就看你能嘴硬到幾時?”轉(zhuǎn)身對旁邊看守護院喝道:“都捆上去。”
一衆(zhòng)看守護院扭著這五人上了高臺上柴火堆,一字排開,緊緊捆住了。雷勝天轉(zhuǎn)過身去,看著下方百餘勞力,說道:“都給我看清楚一些,以後若還有人生了聚衆(zhòng)鬧事念頭,他們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
百餘勞力寂靜無聲看著他。雷勝天冷哼一聲,罵咧道:“都是一羣賤骨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招手,“點火!”
“咻”
雷勝天話音剛落,手還沒有完全放下,一聲細碎破空聲突然響起,昏黃火光下現(xiàn)出了一道銀白光亮,,隨著一聲進肉悶響,雷勝天眼睛頓時瞪得老大,手捂著脖子那處,突然昂面倒地,發(fā)出“嘭”一聲巨大悶響。
這變化來的太過突然,一衆(zhòng)看守護院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近處幾個一愣之後,搶步過去,一眼就看見仰面倒地的雷勝天喉嚨正插著一支白羽箭,半截箭盡沒於肉中,鮮血涓涓涌出來。
這些看守護院心神大震,方站起身來,破空聲又起,三隻銀白亮光破空而來,只在片刻就到衆(zhòng)人面前,隨著三聲慘叫響起,中間高臺上立時又添了三具血淋淋屍體。
人羣中猛地慌亂起來,百餘勞力一鍋炸開,互相推擠慌叫。外圍之中,一衆(zhòng)看守護院羣這時才知不妙,紛紛擡頭四下搜索箭來位置,有人突然大聲叫道:“在那裡!”衆(zhòng)人擡頭看去,約莫百尺距離處一高坡上站了一人身影,黑漆漆夜色中那人衣衫隨風(fēng)飄著,雖然辯不出那人音容樣貌,可他手中正端的大弓卻顯示這一切正是他所爲(wèi)。
羣龍無首,再加上那人現(xiàn)的詭異,一時間衆(zhòng)看守護院心中都生了驚懼之心,互相猶豫看著。看守護院中有人一聲大喝道:“還不拿下他?”衆(zhòng)人這才醒過神來,呼喊著朝那人撲殺過去。
那人離於高坡之上,不閃不避,依舊挽弓搭箭,弓弦聲起,三箭如閃電突然迸射而出,直飛向高臺上面,隨著又三人倒地慘叫,慌亂高臺上突然躥出一個黑小人影來,通亮火光之中,刀光如半月劃過,一猶在愣神中的看守慘叫一聲猛然倒地。那人突然現(xiàn)身,出手狠辣,手起刀落,只片刻,就奪取數(shù)人性命。
臺下百餘勞力見周圍看守護院散去不少,紛紛四下逃竄,人羣中有一高壯漢子突然大聲喊道:“大夥休要驚慌,若要活命,需得齊心殺了這些看守護院!”然而驚慌逃命之中,聽他話者寥寥無幾。
場面一下全亂了,場中留守看守護院有一領(lǐng)隊十分警覺,一刀砍死四下亂躥的勞力,大聲喝道:“這裡勞工若有一人逃脫,大夥誰也脫不了干係!”他身邊幾人聽了這話,頓時醒悟過來,舉著大刀在慌亂人羣中瘋狂砍殺起來。
勞工手無寸鐵,又一心只顧逃命,許多人都被砍殺倒地。陸虎滿面赤紅看著眼前一切,他突然醒悟過自己到底是個新面孔,於這些勞工來說,無任何威信可。他幾步上了高臺,一刀砍死一舉著火把看守,正準(zhǔn)備上柴火堆救丁大牛幾個下來,聽得身後刀舞寒風(fēng)起來,只得轉(zhuǎn)身舉刀招架。
也只片刻猶豫間,陸虎已經(jīng)被人團團圍住,根本近不了柴火堆,他雖然有些勇猛,但是也抵不過這些強敵環(huán)繞,招架漸現(xiàn)不支,心裡正著急,前方圍殺他的兩人突然昂面撲倒,身後現(xiàn)出一黑小人影來。
方墨搶至陸虎身側(cè),手握彎刀冷冷看著一衆(zhòng)圍上來的看守護院,嘴裡不耐煩說道:“陸虎,你怎地上這裡了?”陸虎喘了一口氣,說道:“那些人都不聽我的。”方墨冷冷瞟了他一眼,陸虎訕訕笑著說道:“我說話不頂事……”
方墨順著陸虎眼神往高臺看去,一把推他向前,沉聲說道:“你上去快救人!”自己一步跨出,手中彎刀一下子割向奔上來的一人腹部,那人慘叫一聲,捧著腹部倒在地上打滾不已,鮮血在地上蜿蜒流淌。這些看守護院一時驚魂,竟不敢再冒然上前了。
陸虎上了高臺了,解開丁大牛幾人身上捆繩。丁大牛幾人早看到場下動靜,現(xiàn)在被解脫開來,不等陸虎說什麼,跳下高臺之後,紛紛衝進慌亂逃竄人羣裡面。丁大牛大聲喝道:“礦下的,想活命的跟老子來!”他先被抓住了,揍了一頓,又差點被燒死,這時脫身來,兇性大發(fā),一把奪了陸虎手上大刀,一刀砍死就近一名看守。
丁大牛這人講義氣,於勞工之中聲譽極好,這樣一喚,一時竟是聚起二三十餘人。陸虎一愣之後,想起自己身上還揹著刀劍,於是連忙解下來,吆喝道:“大家過來抄傢伙!”聚過來的這些人多是一些奮勇好鬥的,拿了刀劍在手後,勇氣大震,紛紛與這些看守護院戰(zhàn)成一團。
丁大牛斜瞟了一下陸虎,罵道:“你小子拿來的這貨也太少了吧。”陸虎想起看守護院所住後院之中那些刀劍,說罵道:“你以爲(wèi)老子是牛?這些已是不少了!雷勝天后院裡有的是這東西,你若是還想要,就叫幾個力大的,跟老子去搬。”
丁大牛點了幾人,交給陸虎,說道:“你小子動作快些。”陸虎帶著人頭也不回往旁邊衝過去。這時方墨已經(jīng)從高臺上跳了下來,衝到丁大牛身邊,說道:“這樣下去不行,你快將大夥聚過來,咱們往一處殺出去!”丁大牛看看周圍,百餘勞力已是倒下過了半了,剩餘人都是一臉疲態(tài)。他一點頭,大聲招呼大夥聚過來。
方墨看了看正在人羣中廝殺的蕭幀,手放嘴裡,一聲口哨吹響。蕭幀轉(zhuǎn)過身來,他臉上血糊糊一片,已是看不到原先一點顏色了,不等方墨招手,就知道她的意思,手持一柄大刀,如兇神惡煞似的從重重包圍中殺過來。
衆(zhòng)人聚在一起,周圍是重重圍兵,蕭幀轉(zhuǎn)身對方墨說道:“你帶大夥先走,我來斷後。”丁大牛突然插嘴道:“我來帶路!”方墨轉(zhuǎn)頭看他,丁大牛眼中盡是一片血紅,說道:“這裡地形,沒有誰比我更懂了。”
方墨看懂他眼神,點了點頭,一刀劈開圍過來一看守前胸,不等包圍圈合攏,一扯丁大牛,說道:“還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