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臺宮。
月季樹下,坐著一個女子。
貌如羞花。
發如雪。
豔麗的衣裳。
“娘娘!”青衣站在她背後許久了,此時天空下著細雨,雨水灑在她的頭髮之上,如朝露,“你身體不好,還是進屋裡彈琴吧。”
合德轉頭,嫣然一笑,紅顏白髮,縱然一頭銀髮,仍然掩蓋不住她的柔媚和豔麗,“這點雨對我沒什麼影響,青衣你太杞人憂天了。”
青衣滿面擔憂,昨晚娘娘才昏了過去,現在被雨水一淋,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再昏啊,娘娘的病這樣嚴重,御醫也不過來看娘娘,甚至還把她趕出門。
青衣的眼眸涌起淚水,這皇上太狠心了,就算不寵愛娘娘了,也不能任由娘娘病成這樣啊。
合德不以爲然地輕琴著舊琴,這把琴還是在許皇后的屋子裡找到的,雖是殘舊,卻是一把好琴,被許皇后那樣摔,竟然也沒有爛。
琴聲。
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
清越如泉水。
忽而古樸渾厚,淡泊高遠,婉轉幽深。
渾厚似松濤。
琴聲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驚豔,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欣喜。
許皇后又在裡面砰砰地扔東西,在裡面罵青衣和合德,也不知道她是真瘋,還是發泄鬱悶,合德現在也習以爲常,只要不理她就好,她也不允許青衣理她,等她罵累了,摔累了,自然會停,不用非要進去讓她打一頓才舒服。
“娘娘!”青衣驚呼,原來合德不覺間又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