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龍淵先前來的這一路上,但凡能見著藥家的鋪子,都會給藥木言和雲(yún)起留下消息,一來是問問藥木言云起傷勢恢復(fù)的如何;二來則是把查到的情況告訴雲(yún)起,免得他總是惦記著出來查案,不肯好好養(yǎng)傷。
不過傳訊總歸不太方便,有很多事情沒法細(xì)說;再則龍淵也記掛雲(yún)起的傷勢,雖然知道有藥木言照顧,雲(yún)起肯定不會有事,但從藥木言傳來的消息看,雲(yún)起恢復(fù)得比預(yù)想要慢,可能是因爲(wèi)天機(jī)反噬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消除的緣故,龍淵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就這樣,龍淵緊趕慢趕,終於在幾天後回到仁豐城藥家。
龍淵回到藥家,剛走進(jìn)後院沒幾步,就看到聞訊迎出來的藥木言,只見藥木言眉頭微皺,似乎遇到些什麼煩心的事,隔著還有好幾步遠(yuǎn),便已經(jīng)有些著急地開口道:“淵兄,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路上……”
龍淵一看見藥木言的神情、聽他說話的語氣,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想著是不是雲(yún)起出了什麼事,臉上神色頓時一變,不等藥木言把話說完,就加快腳步迎上藥木言,語氣急促地打斷他問道:“木言兄,行之他怎麼了?可是他的傷勢有變?”
藥木言聽到龍淵這話,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露出些迷茫的表情,接著反應(yīng)過來龍淵多半是誤會了,趕緊擺擺手說:“不是,你誤會了,雲(yún)大人他沒事。”
龍淵聽說雲(yún)起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那木言兄這是……?”
藥木言走到龍淵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走到旁邊一個僻靜的角落,然後語氣略有些嚴(yán)肅地問道:“你和雲(yún)大人在查的可是知遙城吳家的案子?”
龍淵聽到藥木言的問題,臉上的神情也嚴(yán)肅了幾分,沉吟片刻後,點點頭道:“正是吳家的案子。木言兄是怎麼知道的,又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發(fā)生什麼事了?”
龍淵清楚,以雲(yún)起的性格,肯定不會跟藥木言多說半句案子的事,而以藥木言的脾氣,也不會無端打聽司非殿的事務(wù),這裡面必然有什麼原因。
藥木言點點頭,說:“我就知道。”隨後解釋道:
“最近江湖上傳出些流言,說知遙城吳家被滅門這件案子背後有些隱情,這案子其實司非殿已經(jīng)知道是誰做下的,只不過犯下這樁案子的就是司非殿的人,司非殿顧及自己的面子,所以一直假稱沒什麼頭緒,其實已經(jīng)暗中下了追殺令……還有人說……”
說著,藥木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龍淵,搖搖頭,沒再繼續(xù)講江湖傳言,而是問龍淵道:“你這一路回來沒遇上什麼事吧?這幾天怎麼也不給我們傳訊了?要是再沒有你的消息,我都打算去找姑祖母了。”
藥木言的意思是自然是擔(dān)心龍淵遇到什麼意外,如果龍淵再不回來,他就打算去求藥芝理,發(fā)動藥家在各地的人去找龍淵的下落。
龍淵一聽,大概猜到這些傳言多半跟自己有關(guān),只是看見藥木言這一臉緊張嚴(yán)肅的樣子,便故意玩笑道:
“這些傳言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木言兄怎麼會緊張成這個樣子?難不成,現(xiàn)在江湖上傳言,犯下案子的人就是我,而殿里正追殺我?這種事木言兄聽聽就罷,怎麼還當(dāng)真了?”
藥木言沒好氣地瞪了龍淵一眼,有些嚴(yán)肅地說:“差不多就是這樣……我當(dāng)然不會相信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問題是架不住有人會信……這要遇上幾個多管閒事的聽信了這些謠言,跑去找你的麻煩……”
旁邊蒼遨聽到藥木言的話,
不屑地切了一聲,說:“讓他們儘管來,小爺最不怕的就是這種麻煩。”
藥木言和龍淵聽到蒼遨的話,不約而同地看了蒼遨一眼,然後一起無奈地?fù)u搖頭,沒接話。
藥木言看向龍淵問:“話說,這些天你一直在外面跑,難道一點兒風(fēng)聲都沒聽到麼?”
龍淵皺了皺眉,搖頭說:“沒,這消息是什麼時候傳出來的?”
藥木言想也不想地回道:“就是你上次傳訊回來後的第二天,那之後我們一直沒收到你的消息,江湖上又忽然傳出各種流言,害得我還以爲(wèi)你遇到了什麼事。”
龍淵有些抱歉地說:“我在濟(jì)象城之後就沒再查到什麼其它有用的線索,想著也出來好多天了, 就打算先回來,又想著回來也就幾天的事,所以便沒再傳信。這些天我們一直在趕路,倒是沒留意其它,沒成想竟害得木言兄擔(dān)心,實在不好意思。”
藥木言擺擺手說:“那倒沒什麼,你人沒事就好。這些天說什麼的都有,難保不會有人聽信謠言來找你的麻煩,你後面要是再出門還是得留心著點兒。”
龍淵點點頭答應(yīng)一聲,然後開口問道:“江湖上都在傳什麼?只是懷疑我是案犯的話,無憑無據(jù),殿裡又沒下追緝令,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人這麼多事來找我的麻煩纔對啊。”
藥木言聽到龍淵的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蒼遨,猶豫片刻,纔回答說:
“傳言說,吳家一案,犯案那羣人當(dāng)中有一隻虎靈寵,而且那羣人下手極爲(wèi)乾淨(jìng),現(xiàn)場幾乎沒能找出線索來,照此來看,這些人應(yīng)該十分了解司非殿的手段,甚至……根本就是司非殿的人下的手。此外,有傳言說,司非殿先前曾在雁城那邊圍捕過你,卻被你給逃掉了。”
說著,藥木言的神色變得有些嚴(yán)肅,看著龍淵道:“我問過知遙城和雁城那邊,這些事差不多都是真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淵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點頭說:“的確差不多都是真的,怎麼,木言兄不會也起疑了吧?”
藥木言沒好氣地用胳膊肘杵了龍淵一下說:“我有什麼好起疑的?雲(yún)大人就在這兒呢,他不就是司非殿的人。而且那些謠言也太胡扯了……”說到這,藥木言又有些遲疑。
龍淵追問道:“怎麼個胡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