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時間就過去了，唐雨墨今天在書院教完書，就去市集買了本舊書，應該是一些胡商從西域帶進來的，大概涉及一些西域的什麼特殊工藝什麼的。唐雨墨也就隨隨便便買了下來，打算之後找個人幫忙翻譯。因爲懶得回家看沈家那幫傢伙瞎吵吵，唐雨墨就隨便去了家茶館喝茶，還順便叫小二拿了點紙筆什麼，她就依樣畫葫蘆瞄瞄，自己無聊地猜一下這本書究竟是寫什麼的——也算是對現代知識的一些回顧。正當她自己寫寫畫畫樂在其中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在桌面上擋住了光線。

“沈三少奶奶，這麼巧，這是什麼？”

唐雨墨擡頭一看，果然這麼巧，正是田至孝。唐雨墨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也就沒理他。但是田至孝居然在她對面就坐下來了。兩個人在同一張桌子坐著，唐雨墨當然也只好隨口應付他一番。

“這本書應該是西域的商人從阿拉伯地區和西方帶來的，有的是波斯文，我看不懂，但是按圖形來看，應該是說有的金屬或者物品的化學反應。化學你明白是什麼麼？呃……和煉丹差不多……”

“沈三少奶奶真是諸多涉獵，呃……化學反應？”

“就是怎麼提純轉化金屬之類的。”

“哦？”田至孝肅然起敬的樣子：“那……豈不是很有用？”

“湊合吧，其實這裡面說的東西，咱們這邊的鐵匠什麼的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說看看別人不同思維方式下的東西，可以參考一下。”唐雨墨隨口回答，而後擡起頭來，看了看田至孝：“田公子約了人在這等麼？”

“呵呵，沒有，我只是沒事瞎閒逛，剛好看到沈三少奶奶在這，就有點好奇過來看看。”

唐雨墨點了點頭，卻微微歪著腦袋繼續看著田至孝，倆人就這樣對望了幾眼，過了一會，唐雨墨聳了聳肩，又揮手叫小二：“添一副杯子碗筷。”

說完這些她又低頭玩自己的事情，似乎秀眉微蹙地在想些事情，小二送了餐具過來，唐雨墨也沒擡頭看田至孝，只是用手敲敲桌面：“田公子請自便吧。”

“那就多謝了。”田至孝笑著自己倒茶，唐雨墨還在塗塗寫寫，好像聽到了田至孝所說的別的什麼話，於是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語道：“哦，原來是布掉色了啊……”

唐雨墨的聲音很輕，但是已經足以讓田至孝聽到，田至孝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拿著茶壺的手也微微一抖，但是還是把茶壺穩住，輕輕地放回了桌面。

田至孝坐在對面，看著唐雨墨，他看著唐雨墨的目光帶著幾分兇狠，脊樑卻油然而生一股寒意，一種驚恐自心底油然而生。噩夢終於變成了事實，當然震驚更多。他原本預想中的談話應該不是這個樣子，至少唐雨墨不該在說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這麼輕描淡寫。

但是，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