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楠的經歷，說到底，跟上輩子的路悠悠有點兒像。

上幼兒園的時候，她粉雕玉琢的，特別受老師同學喜歡。

後來三、四年級，青春期發胖，加上父母不在身邊，保姆慣著，吃多了高熱量的零食，就越來越胖。

變胖以後，就有同學嘲笑她。她本來性格文弱又善良，嘴笨又手笨，久而久之，成了同學欺負的對象。

她在的那所小學，本來就是個私立學校，學生家裡非富即貴，女生很小就懂得打扮自己，男生打小就懂得交際抱團。

當時蔣總還沒今天的成就，蔣楠沒有家庭背景做依靠，很快就成了被同學集體欺負的對象，進而發展成校園霸凌。

“她膽子小，覺得是自己的錯，不敢跟我們說，偷偷把飯倒掉，要減肥，結果當天下午上課到一半，就暈過去了。老師送到醫院，保姆去接的，怕我們說她沒照顧好孩子，不敢告訴我們。是司機覺得不合適，後來偷偷打了電話，我們才曉得。”

蔣總跟夫人都是又氣又擔心，把保姆辭退，重新僱了一個。

新來的保姆不敢像原來那個怠慢，很快就發現蔣楠的衣服、書包總是髒的，三天兩頭就要撕壞。

問她，她說是容易摔跤。

可文具也總是壞。

“有一次，保姆給她洗衣服，就是那種……”

蔣總低著頭，擦眼淚，又不大好意思說。

但路悠悠聽明白了，應該是內衣。

“發現有血，嚇壞了，她當時才四年級，怎麼會有呢？趕緊給我打電話，我去接，親眼看著，幾個男生女生，圍著我們楠楠，打她耳光，還踢她……那個地方，說的那些話，哪兒是十來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

蔣總夫人溫柔有教養，說到這兒，氣得臉色蒼白，眼眶發紅。

其實，路悠悠上輩子，也經歷過。

有的男孩子，大概是看了某些電影電視劇，不學好人，專學壞人，家裡不教就算了，還鼓勵他們打人，說這樣鍛鍊膽量。

結果就是，一個個欺軟怕硬的，專挑女生欺負，下手沒輕沒重。

她也遇上過，倒是膽子大，瘋了似的反擊，纔沒讓欺負成。

蔣總和夫人去跟學校評理，可學生家長有權有勢，學校給的說法就是：“學生打架而已，只能給個處分。”

他們又去報警，結果也差不多，學生們都沒滿18歲，只能警告。

學生家長仗著權勢，從頭到尾，連個道歉都沒有。

還有家長說：“你家孩子沒本事，捱了打，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從小就這麼過來的！”

蔣總一氣之下，不當導演了，開了個公司，一腔熱情全紮在給蔣楠賺個家世身上，蔣總夫人本來就是在劇團工作，直接辭職，回家帶蔣楠。

可那時候，蔣楠已經患上輕度自閉癥，幾乎要喪失語言能力。

他們花了兩年時間，才讓蔣楠恢復了一些。

“那個地方，是楠楠的傷心地，我們不想讓她在那邊上學，想給她換個環境，打聽了不少，才轉到現在這所學校。”

就是省外國語的初中部。

學風開放，但學習抓的不大緊，蔣楠的學習成績就一直在全班最後。

“同學雖然不嘲笑她，可她還是自卑。”蔣總夫人難過又無助的哽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