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悠不用試衣服。

只要看看就知道，每一件，都超級合適。

她高興的不行，捧著衣服，笑瞇瞇。

“外公和外婆，最好啦！衣服都好漂亮、好漂亮！”

“傻娃兒，喜歡就行啦！”

外婆都有點兒不好意思，摸摸悠悠的頭，看著她挑了一件大紅色的呢子大衣穿在身上，高高興興跑了。

其實，衣服還是買大了。

路悠悠瘦了，外公、外婆都還沒發現，大衣穿在身上，有點兒鬆垮垮的，不像她的衣服。

外婆趴在陽臺上，看著紅色的身影都消失了，也不回來。

外公就揹著手站在她後面。

“別看了，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外婆回頭，白外公一眼：“就是你，我天天在家轉來轉去，忙的腳不著地，想不著娃兒大了，要穿漂亮衣服，你個閒人也想不到？要不是淑芬過來送茉茉的舊衣服，你又準備讓咱悠悠，穿茉茉的舊衣服過年，是不是？”

外公：……

他無奈搖搖頭，灰溜溜走了。

就知道，這老婆子，好事兒都是她乾的，壞事兒，就全賴他！

賴了一輩子！

想是這麼想的。

可路過家裡的平櫃，看到玻璃櫃門裡頭，她年輕時候，穿著大紅的棉襖，站在家門口兒的照片，他還是想笑。

那是他剛從援朝戰場上下來那天，跟來的記者，在排房門口，給她照的。

當時，她還跟記者發脾氣，嫌人家擋她的路。

跟人家說：“我們老魏，出去都三年了，這回來，八成連家門兒朝哪兒開都忘了！你別擋路，他找不著家，我找你們領導鬧去！”

年輕記者捂著嘴笑，鑽進另外一家，站在人家家門口，纔給她拍了這張照。

別說，悠悠穿紅色呢子大衣的樣子，跟她外婆，真像！

她大概不知道，當年她外婆嫁給他，整個連的兄弟，都羨慕的要命呢！

如今，那些羨慕他的人……

外公坐在靠窗的一張大凳子上，又開始發呆了。

路悠悠繞過前面陽臺，從後面再回頭看外公、外婆家裡，還能看到三樓，坐在陽臺上外公的身影。

她趕緊朝外公擺擺手。

卻沒看到他迴應。

就知道，外公又在想他的戰友們了！

不過，現在的外公，不用躺在牀上想，而是能坐在陽臺上想，可真好啊！

拐過彎，看不到外公，就看到顧柏暘了。

小公雞在樓下站著，靠著存車棚，踢腳下的石頭子兒。

一隻大概是存車棚家裡養的小狗兒，趴在他腳下，腦袋隨著他踢石子兒的動作，一晃一晃的，那畫面，可愛又好玩兒。

路悠悠加快幾步，剛跑過去，顧柏暘就擡起頭，紫毛下的眉毛一揚，嘴就微微張開了。

“咱走吧！”

她雙腳一蹦，跳到顧柏暘面前，笑嘻嘻。

小公雞呆呆的，盯著她，也不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就是看她的臉。

路悠悠肉爪子捧臉：“我沒洗乾淨呀？”

雪白的小門牙上，粘了片綠油油的韭菜。

顧柏暘就扶額，嫌棄的從兜裡掏出瓶小瓶裝的‘農夫山泉’遞給她：“喝水！”

路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