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悠裝模作樣的，在書架裡隨手抽出一本，低頭一看，居然是幾年前的《毒伯爵該隱》系列！

她小時候，最喜歡這套漫畫了。

可惜，後來被魏淑琴發現，撕成了碎片，連她裡面照著由貴香織裡的畫風自己創作的漫畫，都被撕碎了。

她撕書的理由很簡單：“你這破畫兒，能賺錢纔怪，還不如早點兒出去打工！免得浪費學費！留著那錢，我還得供你妹出國留學呢！”

當時，她震驚、害怕、又痛苦，只是渾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憋著一口氣，趁著沒人，跑回外公、外婆那裡，跟他們訴苦。

外公氣得，當天就臥牀不起。

外婆就把她護在家裡，硬是自個兒出錢，供她上了大專。

從此以後，很長很長時間，她再也沒進過魏淑芬家的家門，直到她辛辛苦苦供到國外的女兒，被警方抓住聚衆吸毒，身無分文的遣送回國，她替她還了一大筆賭債，又把她送到戒毒所去，身無分文的找到她，要她給她養老。

那時候，外公、外婆都走了。

她就打著他們的名義，賴著她，賴了後半輩子。

現在想想，路悠悠都覺得，自己上輩子的前半生，過的忒可笑！

顧柏暘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是看她盯著一本漫畫的封面，渾身都是陰鬱的氣息，就不高興，一把躲過那本書。

“有啥好看的，快想想，該怎麼辦？辦完事兒，想看，我給你買新的！”

“真的呀？”路悠悠一聽，愣了。

顧柏暘瞧著她眼睛都冒星星，就覺得又好笑，又滿足：“這有啥真的假的，顧老大那兒有關係，能弄到原版的，咱拿回來，找個懂日語的，翻譯過來，看最新鮮的！”

路悠悠就撲哧笑了。

小公雞，好天真，也好可愛啊！

她用力點點大腦袋：“昂，我不看啦！”

說著，塞回書架。

湊到顧柏暘跟前，低聲跟他說辦法。

顧柏暘聽得迷迷糊糊。

“你說，你見了趙老師她老公，就有辦法？”

“昂，所以咱就在這兒等著，等她老公來了，咱就進去，想辦法把人弄到個小屋子裡，問話！”

“那他要是不來呢？”顧柏暘問。

路悠悠撓撓頭：“那，咱就先吃頓火鍋兒？”

顧柏暘：……

“吃完火鍋還不來呢？”

“那就，去她家唄！”

路悠悠無奈。

她其實，挺不想去趙老師家裡的。

一則她上輩子就去過一次，也不記得在哪兒，服務員要是也不知道，跟同學打聽，容易暴露。

二則，那地方，對她來說，實在沒什麼好回憶。

她第一次感受到校園暴力，而且是有老師支持的校園暴力，就在她家！

可天不遂人願，倆人在書店等到十一點多，買了兩三本沒啥大用的輔導書，又在火鍋兒店吃了頓午飯，唯一見著的，就是不知道是趙老師家哪個親戚的老太太。

顧柏暘試著跟服務員打聽，趙老師家的位置，服務員也都不知道。

最後，沒辦法，路悠悠跑到電話亭，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一個其他班，但在趙老師班上補課，又跟二班那羣補課的，不那麼密切來往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