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凝重了一些,說道:“我們三年才辦一次年會,這年會的規模就必須要大,要讓所有員工、合作伙伴、媒體,甚至競爭對手都能感受到震撼,所以舞臺設計、燈光音響、視覺效果,都要捨得投入,這次寰宇視界會同步直播到海外,我們這次,要讓全世界都能知道我們陌陌集團的名字。”
成毅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並不是多奢望全世界真的知道陌陌集團的名字。
他只需要大多數人能對陌陌集團有印象就夠了。
和微軟的戰鬥,海外民衆能否對陌陌集團有印象,這是很重要的環節。
他必須要展現出陌陌集團的欣欣向榮和朝氣蓬勃。
否則在海外媒體的渲染下,陌陌集團上下恐怕都是扎著清朝辮子面目陰森森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那微軟可就真是誅殺惡龍的勇士了。
這年頭,華夏的企業很難在國際上發聲,就連聯祥集團,在國際上的印象也只是穿著劣質西裝的電腦搬運工。
蘇朵和孫香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壓力。
成毅描繪的藍圖雖然極具吸引力,但也意味著巨大的工作量和對細節的極致追求。
“明白,成總!我們立刻按這個方向深化方案,確保震撼效果。”蘇朵立刻表態。
“藝人方面我們會全力協調,打造出最強陣容,海外藝人我再甄選出十位比較有名的。”孫香嵐也說道。
“很好。”成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還有,年會上,我們管理層和陌陌系的企業也要各自出個節目。”
“管理層和陌陌系企業?”蘇朵和孫香嵐都有些驚訝。 ⊙тт kΛn⊙CΟ
“對。”成毅笑道:“我、杜雨生、黃文榮、張玲玉,我們四個組個樂隊,上臺唱首歌。”
“啊?”孫香嵐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杜雨生本就是曝光度極高的董事長,在海外的口碑惡劣到令人髮指,甚至有人傳聞杜雨生面露猙獰,是個十足十的紈絝子弟。
孫香嵐腦海裡很快閃過了一個古怪的畫面。
深藏不露的財務大管家黃文榮,做事雷厲風行的網吧女王張玲玉,再加上這位說人話卻不怎麼辦人事的成毅……
這四個人組個樂隊?
這畫面太美了,讓她連想象都不太敢想象。
蘇朵很沒風度的哈哈笑道:“成總,您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你們上臺唱歌?在這麼嚴肅的場合?”
成毅瞪了蘇朵一眼,蘇朵立即乖乖的低下了頭,強忍住了笑意。
成毅說道:“蘇朵,你是瞭解我的,我要是邁入樂壇,真沒周杰侖什麼事了。”
“我承認你寫的歌不錯,可說起唱功……”蘇朵很不給面子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也沒有舞臺經驗啊,面對幾萬人的會場,你們確定不會卡殼嗎?萬一因爲緊張忘記了歌詞,那不是鬧笑話了?”
“這些都可以練。”成毅的表情很快變得嚴肅了起來。
見到成毅表情嚴肅,蘇朵也確定了成毅不是在開玩笑。
陌陌集團的四大天王,真的打算上臺獻藝?
不過仔細想想,倒是也挺好玩的。
估計這四個人一上臺,全國媒體都會發瘋。
這噱頭太大了。
一直以來,除了杜雨生之外,另外三人都很是神秘。
甚至被人冠以陌陌集團三巨頭的頭銜。
這一次,他們要是集體露一次臉,最起碼能刷一波好感度。
“成總,你們打算唱什麼歌?”蘇朵好奇的問。
成毅說道:“就唱一首《怒放的生命》吧。”
“怒放的生命?”孫香嵐迅速在腦中搜索,確定從未聽過這首歌。
“是我的作品。”成毅平靜的說,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歌詞大意是掙脫束縛、追求自由、讓生命像花兒一樣怒放,很契合我們陌陌集團從無到有,打破常規,即將勇闖國際的決心。”
“你們先聽聽吧,我已經找藝術學院的老師創作出來了。”成毅在電腦裡打開了千千靜聽,很快,電腦音響裡響起了歌曲:
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經多少次折斷過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這平凡的奢望……
演唱者的嗓音帶著點沙啞,配合鏗鏘有力的旋律和直擊人心的歌詞,讓整首歌充滿了一種掙脫枷鎖、奮勇向上的力量感。
從藝術角度來說,這首歌並不是多出彩。
可如果搭配陌陌集團這一路走來的艱辛,那感覺就截然不同了,一時之間,竟讓蘇朵和孫香嵐聽得心潮澎湃。
音樂播放了一半,成毅就停了下來,他看向聽得入神的孫香嵐,說道:“孫總,你安排幾個專業的樂隊成員,這幾天給我們培訓一下,杜董事長主唱,我吉他,黃總貝斯,張總……嗯,給她安排打鼓吧。”
孫香嵐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職業素養讓她立刻意識到這首歌的巨大潛力。
旋律抓耳,歌詞勵志,再由這四位極具話題性的集團核心來演繹。
這絕對能成爲年會最大的爆點!甚至可能成爲一首現象級的企業之歌。
孫香嵐很快收斂心神,問道:“可是董事長會唱歌嗎?”
“練啊,咱們董事長唱歌還是很不錯的,每個胖子都是天生的音樂家。”成毅說道。
聽到成毅敢這麼說董事長,孫香嵐有些忍俊不禁了。
只要杜雨生董事長有音感能唱歌,那剩下的就好說了,另外三人會不會吉他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就是上臺作秀。
成毅笑道:“現在年會時間也快到了,你安排人給我們突擊訓練!主要是訓練咱們董事長。”
“董事長有空嗎?”孫香嵐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親自去說,你這邊就安排課程就行了。”成毅吩咐道。
“是!”孫香嵐立即應聲。
“還有就是陌陌系的企業節目了。”成毅說道:“這次既然是全球直播,自然也讓他們上臺亮相一下,顯示一下我們華夏互聯網行業的朝氣。”
“企鵝、阿里、網藝、搜弧、鑫浪、百度……”成毅拿出了一份名單,遞給了孫香嵐說道:“讓他們董事長上臺來個大合唱。”
“就唱那首明天會更好。”成毅說道。
“啊?”蘇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幫互聯網大佬上臺合唱?這畫面比陌陌集團四大天王還要辣眼睛吧?
想想搜弧董事長的面癱臉……再想想阿里董事長那小身板……
再想想網藝董事長的體型……
再想想企鵝董事長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蘇朵都無法想象那是個什麼畫面了。
不過,從噱頭角度來看,這也算是拉滿了效果。
孫香嵐忍不住說道:“成總,這合唱訓練怕是很難吧?這些都是互聯網界的大佬,時間都金貴的很,想讓他們聚在一起合唱,怕是很難做到。”
“不需要他們練習,把這首歌發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練就行了,等年會的時候讓他們提前一天過來,簡單彩排一下就OK。”成毅說道。
“萬一他們配合不好,有快有慢……”孫香嵐擔心道。
“不用擔心,他們就算一個個唱都沒事,沒人會拿專業性去要求他們。”成毅笑道:“再說了,練不好丟人是他們。”
“好吧。”孫香嵐說道:“那我現在就安排公司的音樂團隊過來。”
“嗯,董事長也馬上回來了。”成毅頷首,說道:“明天開始訓練。”
杜雨生一直在和國內媒體對接這次的國內選拔賽後續合作事宜,這次的國內選拔賽在張玲玉所屬的陌陌網吧組織下,取得了極爲震撼的影響力。
很多媒體都發現了電競領域這座金礦。
特別是今年,網民人數即將破億,只要曝光夠再加上有足夠的資金來打造電子競技,這電競領域或許真能做到足球的影響力。
這場國內選拔賽,已經讓華夏出現了數百支電競戰隊,更出現了數十家初具規模的電競俱樂部。
杜雨生現在做的,就是和國內媒體洽談,讓他們在各自的電視臺增設電競欄目,給這個剛萌生出萌芽的電競行業助推一把。
接到成毅的電話,杜雨生立馬乘車返回了京州市。
經歷過上次的遇襲事件,杜雨生現在的出行規模堪稱業內第一。
每次出行,都是六輛奔馳S級,而他每次都會臨時隨機更換坐哪一部車。
作爲陌陌集團大老闆,他壓力山大。
回到集團,杜雨生在一衆保鏢的簇擁下快步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成毅正在和黃文榮、張玲玉喝茶。
杜雨生看到成毅三人,立即反手將房門關閉,將保鏢們擋在了門外。
他現在瘦了很多,已經從最初的胖子變成了一個強壯的猛男。
長居上位,也讓他氣勢大變,帶著一股天然的壓迫力。
不過,他這壓迫力在見到成毅三人以後,立即消散一空。
他將領帶扯下來,屁顛顛的跑到了茶桌邊,笑道:“老大,玉姐,黃叔,抱歉抱歉,這路上太堵了。”
張玲玉看杜雨生一眼,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倒是希望你多堵幾天。”
“啊?爲什麼?”杜雨生坐在凳子上,拿起紫砂壺給成毅三人挨個倒水。
張玲玉一臉幽怨的看了成毅一眼,說道:“咱們成總想讓我們四個組建樂隊,在年會的時候登臺表演。”
“啊?這是好事啊。”一向喜歡臺前表現的杜雨生一聽就興奮了起來。
和成毅、黃文榮、張玲玉組建一個樂隊,這聽聽就讓他有點小興奮了。
一直以來,杜雨生的心理壓力都很大。
他沒有黃文榮那種專業能力。
也沒有張玲玉那種敢打敢拼的氣概。
他唯一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他只將自己當成是集團裡的吉祥物和背鍋俠,在背鍋的同時,他也一直在履行勤能補拙的理念,只要是需要他做的,他都盡全力做到最好。
因爲他害怕自己會成爲創始人團隊裡最沒用的那個人。
“我就說是好事吧。”成毅笑道:“這次就等於我們對外進行了官宣。”
成毅簡單將思路和杜雨生說了一遍,杜雨生聽完連連點頭,說道:“老大,沒問題,唱歌這一塊,我還是很有天賦的,只要讓我認真練習一下,不敢說超越劉德華,超越謝霆鋒還是沒問題的。”
……
“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昂~~~”
錄音棚內,杜雨生就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帶著點破鑼嗓的滄桑感。
陌陌明星經紀公司首席音樂總監小剛完全呆住了,他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基礎,想要訓練到登臺主唱的程度,這還需要走很遠的路啊。
杜雨生旁邊的貝斯手悄悄捅了捅身後的鼓手,說道:“哥,這調咱一會兒怎麼跟?”
鼓手壓低聲音,說道:“廢話,杜董事長唱出什麼調,我們就跟什麼調就行了,你想要進步,就要記住領導永遠都是對的。”
“好……”貝斯手望著杜雨生的背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試音完畢,杜雨生就進入了他的音樂世界裡,他閉著眼,模仿著昨晚剛看的MV,搖頭晃腦,唱到動情處還用力揮幾下他那隻沒拿麥的手。
一曲終了,他意猶未盡的放下麥,一臉期待的看著小剛,說道:“小剛老師,怎麼樣?還行吧?”
小剛強忍著掏耳朵的衝動,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杜董事長的感情的確充沛,只是那個音準和氣息,要是能稍微調整一下就更完美了。”
“哦?”杜雨生驚訝道:“那就是還有瑕疵?”
小剛很含蓄的說道:“董事長,您可以嘗試著先跟著節拍器走,找一下節奏感。”
“沒問題,來,再來一次。”杜雨生表現的非常積極。
就在杜雨生打算再來一遍的時候,黃文榮和成毅走進了錄音棚。
看著黃文榮那副不情願的樣子,顯然是被成毅押送過來的。
他穿著萬年不變的深色西裝,拎著從不離身的公文包,臉上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爲什麼要幹這個?’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