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優雅地放下肉串,抹了抹嘴,站起來,大大方方地開口:“你好!請問您是哪一位?”
這聲音溫溫柔柔、語速適中,太好聽了!
男生愣怔片刻,痞帥痞帥的眼睛眨了眨,好像在自言自語,“靠,找錯人啦?”
面對帥哥張羽也少了免疫力,她微微一笑,“坐下一起吧!”
男生更是詫異了,明明聽妹妹說軸承技校有個女的挺能打,哥兒幾個想會會,可看著不像啊,這聲音比瓊瑤電視劇的女主角都好聽,哪裡會是打手?
每個男生都有憐香惜玉的一面,前提是那塊一定是玉而不是玻璃,此刻的張羽在他眼裡就是一塊玉,個兒高、盤兒靚,關鍵是說話還特別好聽。
好歹也是做了十年銷售的人,嘴皮子工夫還是有的。張羽不管原主是黑帶、白帶,她是不想打了,沒意思,比誰的拳頭硬,是愚蠢的行爲,“我是張羽,有事坐下慢慢說!”
此張羽非彼章宇。
面對雲淡風輕的張羽,男生略一思忖,轉身走到對面,幾分鐘後,六個人一起過來。
張子君趴在張羽耳邊小聲說:“他好像是五公主的哥哥!”
這邊有軸承技校的五朵霸王花,那邊是化工技校的七公主,張羽只能哀嘆自己時運不濟,還不如撞死呢!
看來今天不打是不行了。可,自己從來沒打過架,實在氣不過了纔會說幾句髒話的人,你讓她拳腳棍棒相加,能行嗎?
張羽嚴重懷疑自己...運動一直就是自己的短板,恐怕到時候跑都跑不掉...或者,讓他們打一頓,也許能把自己打回去呢......
動手前,想看看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張臉,她想當然地問:“老闆,洗手間在哪裡?”
桌上的人全部停下手裡、嘴裡的動作,目光聚焦到她身上,“老...老大,洗什麼間?”
“廁所!”
老闆一指邊上的小飯館,那裡面有。
廁所的環境不敢恭維,也沒有鏡子,張羽對著窗玻璃,嗯,這模樣比自己好看,關鍵是身高...那是N年的夢想啊!
閃過一道暗影,耳邊有風聲,張羽下意識地半蹲下身子,左腿穩住,右腿側踢出去。
“哎喲,臭娘們!”
是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張羽心下一凜,這又是哪一路啊?這個章宇到底有幾個想會會的對手?
烤肉攤上的人呼啦啦圍了過來。
張羽剛纔的一腳應該是踢在了那人的關鍵部位,他捂著襠部痛苦地彎下腰,身子有些痙攣。
我去,這身手...張羽被自己嚇到了。
“你們是誰?打打殺殺只能是一時的痛快,爭高下、論短長的方法有的是...”張羽還想說,萬一落下殘疾,一輩子就完了。
沒容她說出口,哈娜一聲驚呼,指著她的後面,“老大!”
到底是練過功夫,張羽身子一偏,躲過棍子,腦子沒反應過來,手已經緊緊抓住了棍子的一頭,輕輕往懷裡一帶,一個飛踹,腳落在那人的腰上,手裡一鬆,那人連人帶棍子倒在了地上。
原主的身手真的不錯,可搞不清對手的來路,張羽決定來個緩兵之計,“各位!打架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都講究點兒!”
我去,打架還有什麼講究!拎彈簧鎖的男生嘿嘿笑了起來,“女人,真特麼麻煩!”
倒在地上的人趁衆人鬆懈,棍子掄在張羽的膝蓋處,她腿一軟,跪了下去,小腿劇痛,應該是被啤酒瓶子的碎片割破了。
打她的人是七公主中的大公主,個子不高卻很結實,身材和舉重運動員有一拼,“少特麼廢話!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掙扎著站起來,看著血順著小腿慢慢流到鞋裡,張羽心裡升起了厭惡,這樣的生活不要也罷。她用雙手護著頭,冷冷地說:“那你來了斷吧!”
其餘四朵花不幹了,把她圍在中間,“老大,別說胡話。”
“我們有今天的地位容易嗎?”
“老大,不如我們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火。”這是哈娜小聲說的,她的膽子最小。
“這是插架的節奏嗎?特麼整個一個菜市場!”
旁邊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開始起鬨架秧子。
大公主好像急了,揮著一米多長的棍子叫囂:“商量好沒有?誰先上?要不就一塊上,早死早投胎!”
張羽真要瘋掉了,和這些人糾纏在一起,能有好果子吃嗎?不進監獄也得進派出所溜達溜達吧...這章宇是怎麼過的?九零年的京城能有這些事情?
早等得不耐煩的大公主揮舞著棍子,蜂擁而上的人扭打在一起,張羽這邊只有張子君的包裡有一把彈簧鎖,其它人的武器早拋掉了,赤手相搏自然撈不到便宜,一時間罵聲、喊聲交織在一起,動靜鬧得很大。
張羽無奈只能出手,還要顧及哈娜,手腳和眼睛一時不夠用了,情急之中喊著:“娜娜,快跑!”
分神的瞬間,燕京大綠棒子落在張羽的頭上,血從額角流了下來,張羽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栽倒了。
哈娜哭喊著,“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快來人啊!”
尖利刺耳的聲音極具穿透力,衆人呈鳥獸散,原本十幾個人的羣毆,只剩下孤零零的五個姑娘...還有二十米開外的男生,他就站在那裡,手上的彈簧鎖不知去向。
哈娜託著張羽的頭,鼻涕眼淚一起滾了下來,“怎麼辦啊、老大要死了...”
張子君還算鎮靜,脫下T恤把張羽的頭包了起來,扭頭對小攤的老闆喊:“老闆,借你的三輪用用。”
田豔推過三輪車,幾個姑娘手忙腳亂地把人擡上去。可沒人會騎三輪車,只能推著走。
高個子男生追上來,拉住車把,把哈娜抱上車,“你託著她的頭,我騎車,你們幾個,還能跑嗎?”
“能,”田豔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你騎快點!”
男生邊騎邊問:“有錢嗎?要不要通知家長?”
哈娜又開始哭了,“不能叫家長,老大她媽身體不好,更不能讓兩個哥哥知道。”
李孟瑤胳膊上有道口子在流血,她捂著傷口,顫聲說:“我實在跑不動了。”
“上車!”男生命令道,“我能帶動!”
醫院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急診室值班的小護士嚇了一跳,打架鬥毆受傷的見過不少,可...尼瑪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受傷...還是個標緻的姑娘...隨行的幾個看著都不是善茬,小護士多了個心眼兒,萬一牽扯到什麼案件之類的.......
值班醫生去施救,小護士悄悄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