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振風看她發愣，還以爲她不相信這個好消息，
又加了剛纔自己聽到的細節描述：
“聽西九龍重案組的人說，他在拘留所，看到了自己的債主。”
“自知以後會在裡面受到非人折磨，所以才選擇自盡。”
“他是用自己的皮帶上吊自殺的。”
……
趙子彤想到那畫面，已然不想繼續聽下去。
“我信……”趙子彤打斷他。
“他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
趙子彤不想繼續再糾纏這個問題，死了總是好事……
“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離婚案打不成了，律師費沒得退……”
卓振風也說不上爲什麼，就是特別喜歡看她肉疼的樣子。
特別是那副小財迷緊張兮兮的神情。
就好像一隻可愛的小松鼠拼命保護著自己的橡果。
果然，趙子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可以退錢不？”
趙子彤心裡特別不爽。
這感覺就好像你去辦信用卡就只是爲了要那個拉桿箱。
結果人家把信用卡辦好了，人家不給你拉桿箱了！
“可以啊……”
卓振風輕笑：
“按照合同上的規定，贈品的價格是1元。”
“所以我只需要退你1塊錢就可以了。”
趙子彤頓時噎住……
一塊錢？
趙子彤真的對這個黑心律師恨得牙癢癢。
但是人家是律師，你能說得過他？
爲了一個打官司的名額再去打官司？
趙子彤覺得自己腦子怕不是有病！
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官司在他手裡呢，
得罪他一點好處沒有。
她對這個黑心律師真是又氣又惱，但又不得不放低姿態，故作諂媚道：
“那能不能轉讓給我朋友呢？她男朋友最近也遇到點麻煩……”
“不行！”
卓振風一口回絕。
趙子彤是臉上全是哀怨……
看他一副理所當然，問心無愧的樣子，
趙子彤真恨不得咬死眼前這個黑心律師。
偏偏黑心律師還不自知……
她決定換一條路線。
“卓律師，你的手要不要在醫院包紮一下，畢竟是因爲我受傷的。”
“你放心，醫藥費我會負責的。”
趙子彤可憐兮兮地說道；
“雖然我現在窮得連飯都吃不起，房租都交不起，媽媽的住院費都付不起了……”
趙子彤心想，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個男人再冷血也會有點同情心吧……
“你說的沒錯，我是因公負傷，確實需要包紮一下。”
“你放心，醫藥費和誤工費我都會記到你賬上的……”
誤工費？
趙子彤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讓你多嘴！
他受傷關你屁事！
趙子彤在心裡罵了卓振風一萬次，偏偏被罵的那個人他的臉皮特別厚。
他眼神掃過自己，反而笑了：
“對了，我受傷這段時間，生活上不能自理，還希望你可以來幫我，
“比如，吃飯，穿衣服，洗澡什麼的？”
洗澡？
讓她幫他洗澡？
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纔沒有這種閒工夫，趙子彤沒好氣地說；
“你可以請護工！”
“對，你提醒我了……”
卓振風一副恍然大悟發樣子；
“護工一天300元，我這最起碼得三個月，就是3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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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振風說得笑瞇瞇，趙子彤卻聽得心驚肉跳。
不用猜，這筆費用也是自己出！
香港的人工怎麼就那麼貴呀！
趙子彤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表面上卻還是當做很爲難的樣子；
“行吧……”
卓振風沒想到她答應得那麼爽快，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又覺得合理；她就是捨不得出那點錢。
包紮完畢，卓振風叮囑道；
“記得明天中午給我送飯過來，晚上幫我……”
“彤彤！彤彤！彤彤！”
卓振風自顧自話突然被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
孫少芬彷彿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她揮舞著手臂，拼命喊著趙子彤的名字。
夢中的孫少芬夢到趙文強死死掐住了趙子彤的脖子。
她在一旁拼命哀求，趙文強卻不爲所動。
趙子彤趕緊走到孫少芬身邊，握著她的手。
溫柔地拍著自己媽媽的背部。
柔聲安慰道；
“媽，我在呢，沒事了……沒事了……”
那樣子就好像大人在哄被噩夢驚醒的小孩。
卓振風有些看呆了。
見過她幾次 還真沒有見過她那麼柔情的一面。
原來她不是不會溫柔，
只是要看對誰而已……
“彤彤……”
被安撫平靜下來的孫少芬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的。
眼裡全是淚，
她心疼地看著鼻青臉腫，額頭上還有貼著膠布的趙子彤。
“是媽不好……”
“是媽害了你……”
“是媽沒有用，沒有保護好你……”
聽著孫少芬自責的話語，趙子彤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那個人渣的錯，但是自責愧疚確實當母親的。
就好像孩子從牀上摔下來，明明是爸爸媽媽都在。
但是親朋好友第一時間指責的肯定是當媽媽的不夠細心和負責。
在長期這種孩子出了什麼問題都是當媽媽的錯的思想PUA下，
孫少芬會這麼自責愧疚也就不奇怪了。
“媽！不是你的錯！是那個人渣的問題！”
趙子彤聽不下去，打斷自己媽；
“不過你不用擔心，人渣已經死了！”
趙文強已死。
希望以後兩母女的日子可以越過越順當。
她有信心，可以帶著自己的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死了？死了？死了？”
孫少芬不敢相信，她呢喃著這幾個字。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麼的似的，看著趙子彤：
“你把他殺死了……”
孫少芬害怕極了，身體不停地顫抖：
“等下警察來了，你就說是我殺死的，是我殺的！”
“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前途，媽不一樣，媽老了，媽替你……”
“媽！”
趙子彤很感動，一把抱著自己的母親。
前世的她，從小就父母雙亡。
七歲開始就跟著奶奶長大。
後來還沒讀完初中，奶奶就去世了。
自己幾乎沒有享受過父愛和母愛。
這個母親雖然軟弱，但真的是全心全意愛自己的。
想想剛纔自己母親爲了救自己，不惜拿出珍藏多年的翡翠手鐲。
現在又以爲自己殺了趙文強，要不惜要犧牲自己替她頂罪。
羔羊尚知跪乳，烏鴉還會反哺……
難道自己連一隻小羊羔和小烏鴉都不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