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腳不能動了,更別說是爬樓梯,許邵軒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怪自己剛剛爲什麼那麼衝動。
他打量了一下週圍,發現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輔助他爬樓梯,要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夏晚還在上面,許晏城那一刀刀的煎熬,對夏晚來說就是煎熬!
“我親愛的弟弟,你怎麼無能到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了?想你這樣的失敗者,我想不明白爲什麼爺爺會想把家族企業傳給你,明明我就比你優秀。”
許晏城的聲音驟然變冷,順著空洞的樓梯傳下來,連意味都變了一下。
許邵軒一愣,一瞬間明白許晏城做這麼多都是爲了什麼,原來只是爲了許家的財產。可笑,可笑,他和白二少等人謀劃了這麼多年,原來面對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哥哥。
“既然你有能力操控耿家,許家對你而言簡直是易如反掌,你何必這麼大費周折?”
他一邊說,一邊費力的找了一個支撐點,將身子靠在上面。他不斷的喘著粗氣,額頭已經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可是他的語氣很鎮定,鎮定的就連許晏城都懷疑許邵軒其實什麼事也沒有。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夠好。我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就這麼放過你們,我自己都不甘心。耿衛國他們都是太蠢,纔會這麼輕易的被我拿捏在手中,到最後,他不還是不敢把我供出來?”
許邵軒幾乎可以想象的到許晏城現在正在一隻手劃著夏晚的繩子,一隻手若有若無的在眼前比劃著他自認爲的美好未來。他的眼神一定是充滿了自信,還有鄙夷。這種將所有人都掌控在股掌之中的快感,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的到。
“許家的人就是覺得我們沒有,所以從來都沒有提防過我們。就連爺爺,也一直以爲我是安分守己的。可是他不知道,我無時無刻不在盼著他死,只要他死了,許家就不會再安寧!”
許晏城猙獰的說著,他現在似乎興致很高,打算將這幾年心中所有的怨恨和秘密都說出來。許邵軒心裡雖然爲夏晚感到著急,可是還是耐著性子去聽他說的話。
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的淡了下去,這麼冷的天,許邵軒身上的傷口早就被凝固。即便是如此,只要他一動,傷口還是會裂開,這種藤榕2讓他時不時的倒吸一口冷氣,之後便不再打算動身。
他知道,許晏城會說這些,就說明他還有耐心耗下去,夏晚暫時不會有危險。
不過……想到夏晚身上什麼都沒有,這麼冷的天。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咬緊牙關。
“哈哈,你們疑問這麼多事都是四大家族在阻礙著你們。人家那麼忙,哪有時間管你們呢,都是我的計劃。就連這個女人的弟弟,也是我派人去接近他的。現在他已經沒得救了,是不是很傷心啊。還有那個什麼大明星,這麼不禁打,才被車子撞了一下,就變成植物人了。嘖嘖,不過看到你們這麼痛苦,我就開心的不得了。”
許晏城的聲音越來越大,很有可能連夏晚都會被驚醒。
門外的冷風呼呼的往裡面飛,其中還夾雜著細細的白色雪花。不知道是冷還是什麼,許邵軒覺得自己的膝蓋越來越痛。而許晏城在六樓高的地方,除非他自己下來,不然……
“哼,可笑的人,你以爲這樣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就算得到了,你還是一個可憐蟲,因爲你的身邊不會有人關心你。你做了這麼多事,爺爺不可能會不知道的。今天要是夏晚出了什麼事,你一定逃不了,到時候你的什麼計劃都要功虧於潰。”
“這個時候了還嘴硬,今天你們兩個人都離不開這裡了。至於爺爺,我爸現在已經控制了整個許家了,我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許晏城得意的說著,看了看黑漆漆的樓梯口,彷彿看得到許邵軒一樣,他冷笑著。
過了今天,什麼都結束了,他十幾年的部署終於要有成果了。像許邵軒這樣的對手,他根本就不懼怕,隨隨便便抓了一個女人,就把他緊張成這個樣子。
人,一旦有了不可捨棄的羈絆,就再也不會成功。站在巔峰的人永遠都是寂寞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恭喜你,可惜你不可能做到。”
許邵軒同樣清冷的回答著,即便心裡再慌亂,和許晏城說話的時候,他還是一副平時的語氣。現在他們看不見彼此,心理戰是最重要的,最好能把許晏城從上面騙下來,後面的事就一切都好說了。
“剛剛說的話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只要我發送出去,你就永遠都不可能回到許家。”
要是他手上掌握著所有的錄音資料,只要發到各大家族人的手上,不出半小時,許晏城絕對會變得半死不活。四大家族的力量從來就沒有人敢挑戰,就算許晏城剛剛說的再怎麼厲害,真的面對那些人的時候,他也是沒有底氣的。
在樓上的許晏城顯然有些沉不住氣,他把夏晚拉起來,煩躁的揉了揉頭髮。
“我放了這個女人,你銷燬手上的證據。”
許晏城直截了當的說著,雖然他知道,就算放了夏晚,許邵軒也有可能將這些錄音發出去,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講條件。
天色有些暗了,冬天的太陽下山的早,一沒有了太陽,空氣就下降好幾度。穿著厚厚的外套的許晏城都覺得有一些冷,更別說是夏晚了,她的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紫痕,臉上蒼白的就像雪花一樣。
許晏城心裡沒由來的心虛了一下,隨便找了一件衣服給她披上。
“把她帶下來。”
身上有了籌碼,自然不用在小心翼翼。許邵軒像王者一樣發號施令,許晏城不得不服從。他扛起夏晚,小心翼翼的下樓梯。
光線很黑,他只能靠著一隻腳不斷的感應著腳下的情況,確認自己沒有踩空之後,纔敢踩下去。他現在心裡大概就只想著自作孽,不可活這幾個字。
要不是之前爲了給許邵軒挖陷阱,把樓梯斷了好幾個地方,他現在也不用這個小心。
詭異的咿呀的聲音從樓頂傳過來,許邵軒鬆了一口氣,知道是許晏城帶著夏晚下來了。他的手在手機上滑動了一下,剛剛的錄音就被他發送出去了。對於許晏城這樣的小人,他也不必做到君子。
終於,許晏城走完了所有的樓梯,他氣喘吁吁的將夏晚扔在許邵軒的腳下,一點憐香惜玉的樣子也沒有。
許邵軒忍著腳上的痛,一下子撲在夏晚的身上。他的手剛一觸碰到夏晚,就被他身上冷得嚇人的溫度給駭住!這樣的折磨,就算是一個強壯的男人都不一定能忍受,更別說是夏晚了!
慌亂中,許邵軒脫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夏晚的身上。夏晚緊緊皺著的眼睛終於動了一下,可是最後還是沒有睜開來。
許邵軒緊緊的握著夏晚的手,試圖用自己身上的溫度喚醒夏晚。他的眸子一下子變得狠戾,身上也散發著駭人的氣息。他腿上的傷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裂開了,帶著血腥的氣味,加上他身上的氣勢,讓許晏城小小的害怕了一下。
隨即,他又一臉的不在乎。許邵軒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可能會反擊了。
“今天我就發發好心,讓你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
說著,他就從懷裡掏出一支短槍,冰冷的槍口正對著許邵軒的腦袋……
許邵軒擡頭,一點也不畏懼此刻的危機,他的眼裡只有夏晚。不!是因爲他有足夠的自信知道今天他一定不會有危險,許晏城終究只能當一個失敗者!
“碰!”
槍聲響起,聲音之大,木製的樓梯都散落下一些木屑。在寂靜的傍晚,白色的雪地將這聲音全部吞併,除非是很近的地方,不然外面的人都聽不見這裡的聲音。
只見槍聲過後,許晏城露出不可思議和不甘心的眼神。他想要回頭,可是在扭轉身子的瞬間,他已經倒在地上,口中不斷的吐著鮮血。他的後背,鮮血汩汩涌出。
在他倒下之後,王進一臉鎮定的站著,手上還拿著一把槍。司徒莉捂著嘴靠在孟徵的懷裡,一點也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是真的。
“事情解決了,快送夏晚去醫院!”
衆人還是一陣迷茫的時候,王進淡定的開口,似乎剛剛的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一樣。許晏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人願意上前去查看。
王進上前,一腳踩在許晏城的身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夏晚,可是你不聽。現在怪不得我。”說完,又撥動了一下,對著許晏城的胸口又是一槍。
司徒莉看的目瞪口呆,完全理解不了這是什麼情況。他們是收到羅盼的求救纔過來的,這個緊急的情況下王進還帶了武器,而且還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來。
頓時,大家都隱約覺得,王進的身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