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填申請表?”
寸頭少年發出一聲疑問,引得旁邊耳垂紅紅的女孩也往這邊投來了一道視線。
王浩然甩開擋住視線的中分劉海,說道:“是啊,畢竟是校級的晚會,跟以前不一樣,你到底參不參加?不參加我拿走了?!?
“參加,給兩張,白清夏也參加?!?
陸遠秋又從王浩然手捧的一摞表格裡抽出來一張。
“真的假的?”
王浩然詫異地看了眼白清夏。
女孩的腦袋垂的低低的看題目。
陸遠秋將兩張表格拿在手中,掃了眼,又問道:“爲什麼是申請表?”
王浩然指著最下面一排的小字:“自己看?!?
陸遠秋目光下移。
*請持申請表前往第一活動室進行現場審覈,審覈通過蓋章後,節目纔可抓取。
“???啥玩意?就表演個節目還要面試啊?”
陸遠秋髮出驚疑。
王浩然點頭:“是啊,要不然一整個學校這麼多人報名,難不成全讓他們上臺演???瞎胡鬧的肯定不讓上臺?!?
他說完甩了下中分,輕飄飄的瞥了陸遠秋一眼,拿著申請表又走到前面一排,詢問前面的學生有沒有想法。
陸遠秋將其中一張申請表放在了白清夏的桌子上,說道:“填一下吧,怎麼說?明天咱倆一起去活動室面試?”
白清夏拿著申請表,臉蛋上露出了爲難的情緒。
陸遠秋伸手戳著她的臉頰,戳出了一個嫩白的小酒窩,質問道:“你不會要臨陣退縮吧?”
“……不會?!?
嘴上說不會,她回答的卻有些艱難。
“後天吧……”白清夏斟酌過後,扭頭看他。
考慮到她可能是想稍微準備一下,陸遠秋點頭,表示同意:“行,後天?!?
說完,陸遠秋突然聞到了一股惡臭從旁邊傳來:“我靠!”
下雨天本就容易腳臭,再加上劉氏兄弟倆這兩個生化體質……
陸遠秋扭頭,發現另一邊的陳菲成了第一個忍無可忍的人,她拿起書本朝劉家兄弟的腦袋上一人敲了一下。
“把鞋子穿上!!臭死了?。 ?
劉不能振振有詞:“襪子溼了,拿出來晾晾??!”
“晾你妹??!到外面晾去!”
鄭一峰皺眉,正睡著覺呢,他也被薰醒了,只能脫下外套,將面孔埋在外套裡。
陸遠秋懶得噴,熟練的從白清夏的褲子口袋裡掏出衛生紙,撕成兩半塞進自己的鼻孔裡。
白清夏微微縮了下腿,委屈地朝旁邊看了一眼,陸遠秋一直從她口袋裡拿紙,好幾次上廁所都沒紙了。
不過真的急用的時候,陸遠秋也會幫她到處借紙……
她不明白,明明陸遠秋這麼有錢,買紙對他來說卻好像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一樣。
中午放學,校園裡的情況十分嚴峻。
“不太妙啊?!?
陸遠秋站在高一教學樓下的走廊裡,望著前方的地面。
地面上的積水越來越深了,從昨天的腳腕深,變成了現在的半隻小腿深。
今天許多人來上學甚至是穿著拖鞋和涼鞋的。
陸遠秋有些擔心。
既是擔心期中考試考不了,也是擔心要當著全校的面跟鄭一峰表白。
“走吧,我揹你。”
陸遠秋朝旁邊的女孩說道。
白清夏卻不信任他了,她往旁邊站了站,準備學著部分人脫掉鞋子和襪子,撩起褲腿踩著水去食堂的方式。
這是某些穿著運動鞋來上學的大聰明想出來的辦法。
陸遠秋看她也彎腰準備脫鞋的模樣,連忙拉著她往旁邊站了站,低頭朝她嚴肅道:“不能脫,腳腳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白清夏:“……”
想到了陸遠秋的戀腳癖,她神情鄙夷地垂著眸子。
陸遠秋轉過身,雙腿一跨,彎下腰:“上馬!”
身後傳來女孩的小聲嘀咕:“我不信,你又要抱我?!?
“這次絕對不會。”陸遠秋神情嚴肅。
“好吧……”
白清夏張開雙臂往他背上趴去。
“讓開讓開!孩子又餓了!”
陸遠秋桀桀桀地笑著,公主抱著白清夏朝食堂跑去,路上再次引起了不少人的矚目。
懷裡的女孩一聲不吭,臉色沉的可怕。
她就不該相信陸遠秋這個混蛋。
以後再也,再也,再也……不要相信這個混蛋了。
“咦?小葵,那不是陸學長嗎……”
高一教學樓下,一個女生扭頭,疑惑的朝旁邊一個雙馬尾女孩問道。
“你不是說……陸學長沒有女朋友嗎?”
女孩又發出一聲靈魂拷問。
被稱作“小葵”的雙馬尾女孩愣了愣,乾笑著迴應:“陸學長……陸學長應該是比較熱心吧,他的性格…這樣也挺正常的吧?!?
“應該是的,陸學長性格很好,很能跟女孩子打成一片的樣子。”
似乎是爲了讓雙馬尾女孩放心下來,好閨蜜默默爲陸遠秋解釋了一句。
可雙馬尾女孩剛剛明明看到,陸學長懷裡抱著的人就是白學姐。
如果被抱著的是其他人,雙馬尾女孩還可能會將原因歸結爲陸學長很熱心,他大大咧咧的性格是可以跟關係好的女性朋友這麼做的,但對方是白學姐……白學姐這麼漂亮,陸學長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因素在內嗎?
因爲住校,不到週五就拿不到手機,所以雙馬尾女孩沒辦法和陸學長在網絡上交流,現實中的交流,她目前還不太好意思。
入夜。
幸福裡小區。
陸遠秋聽著外面的雨聲,刷完題目後,他把放在牀邊的吉他拿了出來,拉開拉鍊將吉他都揹包中取出,用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塵。
輕輕彈了一個和絃聽了聽音色,陸遠秋扭著旋鈕,開始對每一根吉他弦試著調音。
“我的小時候,吵鬧任性的時候~”
他彈著吉他,唱了一句,歌聲卻緊接著在暴雨聲的背景下戛然而止。
陸遠秋扭頭望向窗外,看著漆黑的夜空,視野中似乎緩緩浮現了大雪紛飛的一幕。
依稀記得,那年飄落的雪很像棉花糖,鬆鬆軟軟的。
天黑黑,元旦晚會……
這一瞬間,陸遠秋想起來他初中那年,在校門口爲白叔叔唱歌的這一幕了。
可他緊接著也疑惑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白清夏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難不成……
陸遠秋默默擡頭,嘴巴微張,記憶中,那年那天的畫面旋轉著進入腦海,難道當年的圓形花壇邊上,寸頭男孩與傻子叔叔的後方,也有一個女孩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一直傾聽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