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命人將鳳琰帶到了一個別院,正在這座城裡,然而此刻,鳳琰還被關(guān)在籠子裡,是被人擡下來的。
北唐瑾讓人將鳳琰放了出來,進了屋,鳳琰一見屋裡的佈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這個屋子陳設(shè)很是講究,頗有養(yǎng)心殿的格調(diào),只是與其格格不入的是,這中間擺放著一個龍椅,金燦燦的耀人眼目,北唐瑾一下子注意到了鳳琰欣喜的目光,她就知道這個人做夢都想要登上皇位,坐上龍椅,所以才命人在這裡如此佈置了一番,就是爲(wèi)鳳琰準(zhǔn)備的。
北唐瑾笑,“這個龍椅可是純金打造的呢,不知四殿下可否喜歡?”鳳琰這個時候扭過頭來,“你爲(wèi)何要做這些?”
北唐瑾又是微微一笑,指著另一側(cè),“殿下,您看那邊?”
鳳琰轉(zhuǎn)頭去看,那裡有個華麗的籠子,上面鑲嵌著珍珠玉石,可惜籠子就是籠子,即便是再華美也不能讓人喜歡。
“我爲(wèi)了殿下,可是費了好一番的心思呢!這可是請了一百多個能工巧匠打造的呢!殿下喜不喜歡呢?”北唐瑾又是笑望著鳳琰,彷彿是很關(guān)心對方的意思。
鳳琰哪裡明白北唐瑾這是什麼意思啊!轉(zhuǎn)頭狐疑,“你到底要做什麼?”
北唐瑾笑道:“我這是要爲(wèi)殿下完成心願呢!殿下不是一直要登上皇位麼?我考慮到殿下此生再難登上皇位了,所以特意命人打造了這間屋子,就是爲(wèi)了完成殿下的心願啊!殿下,您看,以後這個華美的籠子就是您今後的家了,一轉(zhuǎn)頭就能看到窗外的萬里江山,你的正面是這金燦燦的龍椅,那將是多麼美的生活啊!殿下,你說,我是不是爲(wèi)了您用心良苦呢?”
北唐瑾笑得爽快,卻將鳳琰氣急了,“你這個瘋女人,你是故意讓我難受,所以讓我日日瞧著龍椅,遙望萬里江山,但是我此生都得不到了!你可真是會折磨人啊!北唐瑾!”
北唐瑾聽了,哈哈大笑,“是啊,四殿下,我就是這個心思呢!您真是聰明呢!”
“胡重!”北唐瑾瞧了一眼胡重,胡重立即將鳳琰連拉帶拽得拉進牢籠裡,北唐瑾看著鳳琰被拉了進去,笑道,“胡重,以後四殿下再也不需要用雙腿和雙腳了,會有人好好伺候他的!”
胡重聽罷,拿起劍挑了鳳琰的手腳筋,鳳琰“啊啊——”慘叫,身體蜷縮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北唐瑾就微笑著看著對方,當(dāng)年她就是被一劍穿心而死的,但是,那其中背叛的滋味比扎心的疼痛更痛,所以,對於鳳琰這種沒有心的人來說,就要用這種柔身的疼痛好好彌補一下吧。
“你這個瘋女人,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鳳琰衝著北唐瑾怒吼,北唐瑾笑道:“殿下,以後您也不必用嗓子說話了,趁著您能說話,您就給您的愛人留些話吧,等我回大都的時候,我定將您的話轉(zhuǎn)達。”北唐瑾笑著。
鳳琰十分詫異,“愛人?你說蕓兒沒有死?她還活著?”鳳琰的神色帶著幾分的欣喜之色。
北唐瑾緩緩勾起嘴角,“是啊,她還活著,只是,她如同您一般,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了,只能躺在牀上,不過,殿下放心,有人伺候她,她會活的很好。”
“是你,又是你這個瘋女人,你害了蕓兒!你不得好死,北唐瑾!”鳳琰怒罵,只是,他似乎不太會罵人,半天也是那兩句來回重複。
“四殿下,蕓兒可是你動手殺的,我只是得到消息,我父親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不過幸好身邊有個神醫(yī),否則阿蕓就性命不保了,那神醫(yī)可是我請進北唐府的,是我救了蕓兒,四殿下,您怎麼能說我害了她呢?害了北唐蕓的可是你啊,倘若上天真的有報應(yīng),也應(yīng)該報應(yīng)的是你,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係!”
北唐瑾好笑的看著鳳琰,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不敢承認(rèn)是自己殺了自己心愛的人,真是好笑!
“你——”鳳琰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北唐瑾笑,“怎麼樣,四殿下,想好了你對您愛人的話了麼?”
北唐瑾的聲音十分溫柔,微微挑著眉梢。
“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北唐瑾!”
鳳琰瘋狂嘶吼,北唐瑾無奈得搖搖頭,嘆氣道,“真是可惜,殿下不珍惜機會,那麼既然如此,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的話音剛落,胡重一劍割了鳳琰的喉嚨,那力道正好,鳳琰駭?shù)玫纱罅搜劬Γ碧畦粗呛ε碌拿樱欢ㄊ怯X得自己必死無疑吧?可是,她是不會殺了他的,她要他好好活著,痛苦得好好活著。
痛苦得越長越好。
鳳琰最後被關(guān)進了籠子裡,他被挑了手腳筋,不能動,只能坐在一把木頭椅子上,看起來已經(jīng)腐朽,正和鳳琰眼前的龍椅形成鮮明對比。
北唐瑾就是要他日日瞧著這些痛苦延續(xù)下去,日日提醒他,他是多麼失敗,就永遠(yuǎn)和皇位擦肩了,永遠(yuǎn)得不到!
讓痛苦煎熬下去吧!北唐瑾最後看了一眼鳳琰,踱步出了院子。
北唐瑾到達她住的別院的時候,永昌公主正和鳳晰琀下棋,北唐瑾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揚起的柳枝下面,翠綠欲滴的顏色,冰藍(lán)色的衣角,紫色的衣袍,以及那搶眼的紅豔之色,十分賞心悅目。
“是將軍回來了!”墨竹一見北唐瑾,就高興得提醒永昌公主。
永昌公主正愁眉緊鎖,她今天下了十盤棋了,結(jié)果一盤都沒有贏,這個該死的逸寧,不知道讓著她,讓她輸?shù)煤脩K!所以,永昌公主見到北唐瑾,心裡十分高興,“阿瑾,你可來了,這個逸寧,他光欺負(fù)我!”
鳳晰琀微微挑眉,似乎表現(xiàn)的十分委屈,“永昌,你言重了,我只是沒有讓棋而已。”
“阿瑾,你瞧,他竟還敢這樣同我說話!”永昌公主瞪著鳳晰琀,那樣子就是在發(fā)火。
鳳晰琀瞅著北唐瑾,十分可憐,彷彿是永昌公主欺負(fù)了他一般,墨黑的眸子亮晶晶,彷彿含了水珠,北唐瑾本是想要讓鳳晰琀讓棋給永昌公主,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見到對方這樣的眼神,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北唐瑾硬生生的,將要說話的話嚥了下去,她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將目光在鳳晰琀的身上移開,說道:“不讓棋給女子,真是有失君子風(fēng)度……”
鳳晰琀聽罷,心中立即悵然若失,他這麼可憐的眼神,最後卻比不上永昌公主的一句話!北唐瑾真是對永昌公主太好了!這個永昌,總是和他爭北唐瑾,這樣可不行,他要想個辦法。
北唐瑾以後可是他的妻子,若是隔三差五就被永昌公主請了去,霸佔幾日,他的日子怎麼過啊?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讓永昌公主遠(yuǎn)離北唐瑾。
“北唐瑾,你這樣說,是不是對逸寧很不公平啊?”花澗月看不過去了,皺眉看向北唐瑾,北唐瑾是不是太偏向永昌公主過了頭了?
她不是喜歡逸寧嗎?怎麼連永昌公主在耍賴她都要幫忙啊?真是沒天理了!不對,不對,真是永昌公主成天理了!
北唐瑾卻是一本正經(jīng)得說道:“男子本就應(yīng)當(dāng)讓棋給女子,所謂君子風(fēng)度,便是從這方面評判的!”
花澗月聽罷,嚥了一口唾沫,他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北唐瑾居然說君子之風(fēng)是用讓棋來看的,這麼一說來,和女子下棋,讓棋的都是君子了?那這棋下的是輸贏樂趣,還是風(fēng)度啊?
鳳晰琀也無法恭維北唐瑾的歪理,但是對方說了,他自然不能反駁,爲(wèi)了討好北唐瑾,他也只好委屈點兒了,這個永昌公主啊,他就先受著對方吧!
“北唐瑾說的對,我應(yīng)當(dāng)讓棋給永昌。”鳳晰琀優(yōu)雅得笑著,心裡卻是苦極了。
他的笑容都是擠出來的。
北唐瑾笑著點頭,“明王殿下真是有君子風(fēng)度。”這話是諷刺的語氣,著實將鳳晰琀噎住了。
他愣愣看了北唐瑾一眼,只好配合她,謙遜得說道,“北唐瑾你過譽了。”
“我倒是覺得名副其實呢!”北唐瑾繼續(xù)調(diào)侃鳳晰琀,因爲(wèi)她發(fā)現(xiàn)鳳晰琀故意討好自己的時候,那樣子囧的十分可愛。
所以她來了興致。
鳳晰琀的臉色頓時紅了,花澗月看不過去了,“北唐瑾,你怎麼老是欺負(fù)逸寧啊!這樣可不對啊!你們……”花澗月正要說下去,卻被永昌公主堵住了嘴巴,拉著對方往遠(yuǎn)處走。
“哎——我的老天爺,永昌公主,您的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花澗月被永昌公主扯著衣袖,被對方用力扯著走。
永昌公主笑道,“安塵啊,你真是比呆瓜還呆瓜呢!”沒看到人家兩人就是在鬥嘴玩嗎?您還插什麼話啊!真是太沒有眼色了!
永昌公主哪裡知道,花澗月在感情方面就是個反應(yīng)遲鈍的呆瓜呢?他當(dāng)然不能明白,他方纔打擾了北唐瑾和鳳晰琀。
這個時候,北唐瑾十分詫異得瞅著花澗月和永昌公主離去的方向,十分奇怪得問,“他們怎麼走了?這棋不下了?”
鳳晰琀抿著脣笑,“天都要黑了,應(yīng)當(dāng)就寢了,下棋還是在白日的好。”
北唐瑾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