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回到車上,對陸逸明說:“陸總,他們想讓我們把辣椒留下。”
陸逸明聽了,頓時瞭然,微微一笑,說道:“這些辣椒都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他說留下就留下?”
盛詠詩說:“那個人就是印德會,要低價收我們的辣椒的人。”
旁邊的倪聰頓時義憤填膺,冷笑道:“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敢動用武力?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陸逸明淡淡地說道:“讓車隊繼續(xù)前進,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有沒有膽子站在車子前面。”
“是。”
趙鐵柱應了一聲,然後拿起對講機,說道:“陸總說了,繼續(xù)前進,不用理會他們。”
得到命令,車輛紛紛啓動,繼續(xù)前進。
印德會見自己的恐嚇沒有收到成效,頓時有些氣急敗壞起來,大叫道:“停下,老子叫你們停下,你們是聾了嗎?”
然而,有陸逸明的命令,自然沒有人會理會印德會的叫囂,車隊繼續(xù)前進。然而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印德會竟然膽子非常肥,就帶著人直接站在馬路正中,看著車開過來,完全沒有要挪窩的意思。
當真是要錢不要命。
車子總不可能真的從他們身上碾壓過去,只好停了下來。陸逸明無奈,只好叫上趙鐵柱,從車上下來,到了隊伍前面,對印德會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看到趙鐵柱跟陸逸明的站位,人老成精的印德會馬上意識到陸逸明纔是話事人,不過見陸逸明年紀輕輕,臉上頓時一副輕蔑的表情,說道:“哪裡來的野小子?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不?”
陸逸明微微皺眉,說道:“直接說吧,你想幹什麼?”
這種蠻不講理的人,陸逸明上輩子聽得多了,尤其是這裡靠近邊疆,山高皇帝遠,這種人就更多了。
只是他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自己還能夠親身體驗一把而已。
印德會冷笑道:“我想幹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人和車可以走,但是辣椒留下,那是我看上的東西。”
陸逸明說:“那是我花錢買的。”
印德會叫囂道:“花錢買的又怎麼樣?那是我看上的東西,老老實實交出來。”
陸逸明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印德會盯著陸逸明的臉看了好久,腦海裡想了很多關係戶,但是確信沒見過有陸逸明這面孔,頓時膽子又大了起來:“嘖,想嚇唬老子?在這丘北縣,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我趴著!兄弟們,給我上。”
這山區(qū)裡面通電都還沒幾年,電視機都是個稀罕物,更不要說他們這些人大字不認得一籮筐,本身也不是關注時事的料,怎麼可能認出陸逸明來?
陸逸明無奈搖頭,說:“哎,我都給過你機會了……”
印德會獰笑道:“上,給我往死裡打!”
陸逸明後退兩步,對趙鐵柱說:“帶兄弟們上吧,別死人就行。”
趙鐵柱微微點頭,朝老兵們揮了揮手。
一羣只能在窮鄉(xiāng)僻野之地耀武揚威的街頭混混,能打得過接受了專業(yè)軍事訓練的退伍老兵?
開玩笑呢?
進了騰宇物流工作的老兵,能把他們打出shi來。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陸逸明這個當老闆的都下令動手了,老兵們自然不會站著捱打。
和只會咿呀怪叫的混混不一樣,老兵們動手之前,只有沉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凌厲的反擊,哪怕人數(shù)只有對方的一半,可幾乎是眨眼間就扭轉了局勢,三拳兩腳就讓一個敵人滿地打滾,痛得站不起身來。
片刻之後,印德會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到陸逸明面前。
而陸逸明呢,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張?zhí)僖危N著二郎腿坐在那裡,喝著果汁,背後有漂亮的女秘書虞佳憶在扇風,還有一票穿著西裝高大威猛的趙鐵柱充當墨鏡保鏢。
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爲他纔是大反派。
而跪在他面前的印德會,鼻青臉腫,皺巴巴的衣服上滿是塵土和鞋印,像極了一個被資本家欺壓的貧苦老農(nóng)。
陸逸明吸溜著果汁,問道:“姓名?”
印德會還很不服氣:忍痛大叫道:“老子印德會,我弟弟是……“
陸逸明沒興趣聽他自報家門,直接看了一眼趙鐵柱:“掌嘴。”
趙鐵柱早就看印德會這傢伙不爽了,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把他想說的話給抽回了肚子裡去。
這一巴掌,不但把印德會的後槽牙都給打飛了,也讓印德會清醒了過來,現(xiàn)在想靠著背後的靠山耍橫,怕是不現(xiàn)實了。
“誰讓你來搞事情的?”
“沒有誰,我自己來的。”
不想再吃苦頭的印德會,現(xiàn)在慫得一比,也不敢再自稱“老子”了。
陸逸明聽完無語,果然是蠢得可怕,動手都是親自下場的,被抓那不是沒救了?
對付這種弱智的對手,完全沒有一點挑戰(zhàn)性,陸逸明根本就提不起勁,本來還想著和對方過兩招鬥智鬥勇的,沒想到對方開場就送人頭。
這讓陸逸明有些意興闌珊,揮揮手說道:“人帶下去,直接報案,交給當?shù)氐木教幚怼m槺阕尷侠畈橐徊樗翅岬娜耸钦l。既然他不願意說,那我們就自己調(diào)查,直接一鍋端了,一勞永逸。”
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陸逸明是打算要在這裡長期從事商業(yè)活動的,當然不希望有人過來打擾。
現(xiàn)在只不過是買了點辣椒,他們就敢?guī)诌@種事情,以後工廠建立起來,這些人敢做什麼陸逸明都不敢想。
印德會這才嚇癱了,就算再蠢,他也聽出來了,陸逸明這是要“抄家滅門”啊!
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陸逸明一上來就降維打擊,印德會哪裡頂?shù)米。?
他當即磕頭如搗蒜,連聲求饒,但是陸逸明早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根本就不理會。
身後的盛詠詩看到這一幕,卻有些不忍心了,開口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印德會家在當?shù)乜墒谴笞澹〉聲袀€叔叔聽說很有勢力,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在她看來,眼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的起因,是印德會想要壟斷辣椒,現(xiàn)在大家都捱揍了,印德會也認錯了,這件事情可以就此翻篇了。
不得不說,畢竟是從村出來的,哪怕考上了復日大學這樣的名校,盛詠詩還是有著十分樸素的善惡觀,信奉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以不起衝突爲首要目標。
陸逸明笑道:“怎麼?你還擔心被報復啊?放心,有我在這裡,不管是他還是他背後的靠山,只要有任何動靜,我隨手就能捏死。”
且不說他有徐老爺子這條直達天聽的人脈渠道,就說說騰宇物流的軍方背景。當?shù)伛v軍每年有多少退伍老兵?這些老兵的就業(yè)問題怎麼解決?
更何況公司打算在這裡投資,但是商業(yè)環(huán)境不好怎麼辦?
這都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印德會背後那點兒勢力,陸逸明還真是哈口氣就給吹滅了,浪花都掀不起的那種。
畢竟,誰讓他們擋了其他人的財路呢?
“學妹,你就儘管放一百個心,從今天開始,眼前這些人,不會再有一個會在你眼前蹦躂了。”
不一會兒,接到報案的當?shù)鼐炀挖s了過來,同樣趕來的還有李寶龍等一衆(zhòng)政府官員。
李寶龍這邊纔剛剛拿到陸逸明跟縣裡面簽訂的各個合作協(xié)議,做著脫貧致富的美夢,卻突然得到消息,說回家的陸逸明居然被人給攔了路,他頓時就著急得跟屁股著了火似的,帶著人就往這邊趕。
陸逸明那是丘北縣的財神爺啊,萬一惹了陸逸明不快,那不是完犢子了嗎?
以陸逸明今時今日的地位和影響力,很多事情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雲(yún)貴之地,自古以來就經(jīng)濟落後民生困苦。
這種情況下,好不容易來了個金主爸爸想要投資,誰敢阻攔,誰就是千古罪人!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更何況你連人家升官的路都擋著了,不辦你辦誰?
只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印德會他們一羣人就被帶走了。
李寶龍信誓旦旦地說道:“陸先生你放心,這件事情一定會從嚴從重處理,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陸逸明微微點頭,倒是也沒有再說太多,只是開口道:“秉公執(zhí)法就好。”
李寶龍連連點頭稱是,然後說道:“前面就是縣城了,你看這也到飯點了,要不先吃個飯再繼續(xù)趕路吧。”
按照計劃,陸逸明他們也是要停下來吃飯的,現(xiàn)在李寶龍?zhí)岢鰜恚懸菝髯匀灰彩菑纳迫缌鳌?
酒桌上,陸逸明和當?shù)氐膸孜淮笕宋秭』I交錯,有說有笑。
至於背後會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又有多少擋路的人會倒黴落馬,在場諸人卻是一點也不關心,更不在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也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打同情牌,李寶龍感慨萬分地說道:“哎,陸總,這邊的民衆(zhòng),生活苦啊。”
陸逸明嘆息道:“這邊的日子確實苦,我來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孩子鞋子都穿不上,打著赤腳滿地跑。”
雲(yún)貴這邊的窮困,別說現(xiàn)在了,二十年後都沒能完全解決。有些地方,那是能窮到超乎城裡人想象的。
陸逸明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有感而發(fā),不過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弱了,哪怕是首富,面對這種幾億人的貧困難題,也是無能爲力。
但是能幫一個是一個,陸逸明不是聖人,他不可能自己吃糠咽菜去救助窮苦大衆(zhòng),但在自己和家人生活富足之餘,給予他們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卻是可以的。
而一手掌握淘寶和鹿鳴商城這兩大電子商務渠道的他,也確實能夠做得到。
兩人相互之間抒發(fā)著感慨,一直到陸逸明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會把辣椒這個事情好好辦下去,李寶龍心裡面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縣城裡面爲什麼窮?不就是因爲沒有賺錢的地方和賺錢的渠道嗎?只要陸逸明的這個廠子辦起來,村民們種的辣椒能夠換成錢,脫貧致富那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所以,辣椒廠有多麼重要,李寶龍是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得知印德會鬧事的時候,他纔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要不是法律不允許,他都想當場斬下印德會的狗頭,向陸逸明表達一下自己堅決的態(tài)度。
李寶龍說道:“陸先生,其實我們縣裡面還有一個特色產(chǎn)品。”
陸逸明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說道:“哦?是什麼?”
丘北縣的辣椒很出名,那是陸逸明後世通過渠道瞭解的,而在他的瞭解之中,丘北縣的地理標誌產(chǎn)品也就只有辣椒而已。現(xiàn)在李寶龍說還有好東西,由不得陸逸明不感覺驚訝了。
對於特色農(nóng)產(chǎn)品,陸逸明當然不嫌多,反正已經(jīng)確定要做辣椒了,如果還能集中多做幾個產(chǎn)品,還能攤薄一下運輸成本,陸逸明是很樂意去做的。
李寶龍說:“我們這裡山高林深,有很多森林,這些森林裡面盛產(chǎn)各種高品質(zhì)的中藥材。”
陸逸明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一般來說,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確實也恰好是一些中藥材生長的理想之所。比如說深山老林裡,百年野山參什麼的,非常有可能。很多村民在農(nóng)閒之餘,都會進山去尋找這些寶貝。
對於中草藥,陸逸明一直以來就非常感興趣,當即說道:“你的意思是什麼呢?”
李寶龍說:“縣裡面有幾家中藥材加工廠,屬於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但是因爲交通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也不知道怎麼對接相關的買家,所以虧損比較嚴重,你看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陸逸明想了想,說:“我可以拿出一筆資金,入股當?shù)氐囊恍┢髽I(yè),幫助他們擴大生產(chǎn),然後利用購物網(wǎng)站幫他們打通銷售渠道,這樣,原本經(jīng)營困難的企業(yè),說不定能夠扭虧爲盈,甚至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增加當?shù)鼐用竦氖杖牒途蜆I(yè)率。”
聽說陸逸明願意幫忙,李寶龍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說道:“這麼一來,那就能增加非常多的就業(yè)了。陸總真是個有良心的企業(yè)家啊。”
陸逸明笑道:“偉人說過的,要先富帶動後富,實現(xiàn)共同富裕嘛。”
李寶龍說:“哎,要是大家都有你這麼博愛的胸懷就好了。”
因爲李寶龍說起了藥材的事情,陸逸明他們又在縣城多待了一天,由李寶龍帶著考察了幾家醫(yī)藥企業(yè)。陸逸明收購了幾家規(guī)模還算不錯的私人藥企。
對於陸逸明大手筆出手收購的事情,徐騰雨感覺有些難以理解,問道:“這些藥廠規(guī)模都不大啊,技術也不咋樣,能賺錢嗎?”
在他看來,這些廠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閉了,酒桌上吹吹牛逼意思意思就行了,頂多就是出點錢投個一兩家,虧了也不心疼。但是現(xiàn)在很顯然這陸逸明是打算玩真的,這就讓他感覺有些想不明白了。
陸逸明笑著說:“現(xiàn)在來看不怎麼賺錢,畢竟國內(nèi)的經(jīng)濟還沒崛起,但長遠來看,醫(yī)藥企業(yè)還是很有發(fā)展前景的,畢竟生病了就要吃藥的嘛。”
“好像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那我也入股幾家公司試試看。”
徐騰雨頓時就有些心動了。畢竟事實證明,陸逸明看好地行業(yè),就沒有不賺錢的。現(xiàn)在陸逸明說醫(yī)藥大有可爲,徐騰雨當然也想要抓緊時間上車。能賺錢的生意,就是好生意,他徐騰雨不能錯過!
在重生之前,對於中醫(yī)藥這東西,陸逸明也算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每每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面刷到中醫(yī)式微的消息,又或者是看到中醫(yī)藥被詆譭跟抹黑,他都感覺到自己血壓飆升。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連自己吃飯都吃不飽,自然更加沒有能力去關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除了感覺痛心疾首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身爲亞洲首富,身價一千六百億。
社會地位上,他說的話有聲量,有人聽了。
財力上,他也能夠扶持一些廠商,切切實實地給這個行業(yè)注入一些活力。
所以,不管這件事情有沒有經(jīng)濟前景,陸逸明都是會去做的。
更何況,隨著九零後步入中年,他們對於中醫(yī)藥的認同,是遠高於前面幾代人的,中醫(yī)藥事業(yè)大有可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