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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另一個小霜(求月票,萬字大章)

爲了防止他們聽不明白,孫主任在電話裡做了一些詳細的解釋。

精神分裂癥,和多重人格障礙從病理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病癥。

精神分裂癥是精神障礙疾病,而多重人格障礙是人格障礙疾病。

現實生活中大家常見的神經病,主要說的就是指“精神分裂癥”,因爲一旦發(fā)病,就會出現很多負面癥狀,比如思維混亂,幻視幻聽,情緒異常,並導致做出不正常的行爲等等。

嚴重的,甚至會有極端情緒,躁狂表現,甚至可能出現自殘或者傷害他人的行爲。

因爲患者發(fā)病的時候,就已經喪失了正常人的行爲限制能力了。

這也是爲什麼法律上,精神病患者無法承擔刑事責任的原因,因爲精神病人發(fā)病時是不能辨認和控制自己行爲的。

孫主任說董露原本的人格,也就是董露本人,得了這種精神分裂癥。

根據肖冰的描述,董露在發(fā)病時,會出現嚴重的精神異常和情緒失控反應,甚至會做出自殘的行爲,直接用手指摳自己燒傷的皮膚,摳得鮮血淋漓。

所以在早期,肖冰說自己只能通過捆綁束縛手腳,來強制性阻止她的自殘行爲。

不過在接受孫主任的藥物治療後,這種情況後面就已經很少出現了。

但藥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董露自身出現了一種特殊的情況。

就是爲了逃避燒傷的現實,以及本身的精神分裂癥,董露居然分裂衍生出了一個新的人格,這個人格最大的特徵,就是逃避一切,把自己完全封閉在了一個只有自我的世界裡面。

壞處是這個人格幾乎不與外界進行交流,甚至肖冰說連自己都無法和這個逃避人格進行交流。

當然在送來醫(yī)院之前,肖冰並不知道董露出現了多重人格這個病癥,他只是對於董露的行爲表現感到奇怪,但以爲只是精神病的一種新的表現,畢竟精神病本身就不講道理。

孫主任第一次診斷的時候,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正常,經過後續(xù)的幾次治療,才終於確定董露在精神分裂癥的基礎上,又出現了多重人格障礙。

因爲這個分裂出來的人格,親口對他說過一句話,也是整個治療過程中唯一主動開口的一句話。

當孫主任說出來的時候,電話這頭四個人都震驚了,尤其是周奕,他感覺到自己瞬間頭皮發(fā)麻。

“董露的另一個人格說,董露是寒露那天出生的,而她則是在寒露之後的下一個節(jié)氣,霜降那天出生的,所以她自稱叫小霜。”

周奕徹底懵了,這是命運裡早已註定的巧合嗎?

孫主任說董露是一九九一年開始接受他的治療的,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董露就已經分裂出了一個人格,這個人格自認爲自己是在霜降那天出生的,所以自稱叫小霜。

而六年後,真正是霜降那天出生的陸小霜,踏進了宏大的校門。

彷彿有一種宿命論的感覺。

孫主任隔著電話,不知道對面幾人的震驚,繼續(xù)往下說。

他說董露的這個“小霜”人格,並沒有出現精神分裂癥的患病情況,情緒非常穩(wěn)定,唯一的問題就是嚴重的內心自我封閉,就像一隻蜷縮成一團的刺蝟。

至於那唯一一次的主動開口,是因爲那天剛巧就是二十四節(jié)氣裡的霜降。

之後,就問什麼都沒用了。

孫主任說這樣的病例非常罕見,他從醫(yī)這麼多年都沒在臨牀上遇到過這種情況,具有巨大的研究價值。

他甚至向肖冰提出過,希望能收治董露,對她的病癥進行長期、密切的關注和治療,所有費用都由他來承擔。

周奕雖然不懂這個病例在專業(yè)上的特殊性,但看孫主任的語氣就知道,肯定很罕見。如果能把董露治好,估計夠他發(fā)幾篇重量級論文了。

但結果不出預料,肖冰拒絕了。

孫主任無不遺憾地說:“我們做醫(yī)生的,當然得尊重病人和家屬的意願,只是這種罕見的病癥如果能找到治療方法,說不定今後可以幫助更多患者。”

孫主任還說,他不確定是因爲持續(xù)進行了藥物控制的效果,還是董露本身的潛意識的影響,董露人格和小霜人格在身體主導權的佔比上,漸漸出現了變化。

總之就是根據肖冰每次來開藥時提供的信息瞭解到,自我封閉的小霜人格佔據主導的時間越來越多,患有精神分裂癥的董露人格出現的時間則越來越少。

雖然病人的情況沒有得到根治,但至少病情穩(wěn)定,不會出現之前自殘或者可能傷害他人的行爲。

孫主任說肖冰來開藥的頻率大概是每隔兩個月一次,其中每半年他都會按照自己的要求,帶董露來複診。

這兩年來,董露整體的病情是比較穩(wěn)定的,最近這一年內的兩次複診,出現的人格都是小霜,而非董露。

向傑又問了關於醫(yī)療費用的問題,孫主任給的反饋是一直都是自費的,不過他記得病人最初的登記資料上是有肖冰填寫的身份證號碼和地址。

喬家麗代表警方再次感謝了孫主任的配合後,掛斷了電話。

圍在辦公桌前的四人面面相覷,因爲從孫主任這裡得到的信息,太炸裂了。

首先,是確認了名字,這個女人叫董露,比肖冰小一歲,出生日期是二十四節(jié)氣裡的寒露這天。

有了準確的姓名,就可以大大縮短查找資料的效率了,不用再一頁頁地翻了,只要查整體的招生登記名單,把同名同姓地找出來再分辨就行了。

等孫主任那邊把身份證號碼也給過來後,還能直接查戶籍檔案。

本來三天三夜都幹不完的工作,現在精準定位,可能半天就行了。

而且這工作直接丟給那個方主任就行了,專案組這邊的警力就可以得到釋放了。

然後,是關於董露重度燒傷這件事,從孫主任的描述來看,基本上和那個曾多次出現的黑衣人匹配上了。

而且直到這時,周奕和陳嚴想起了前面調查走訪肖冰家附近時,有個五歲的小男孩曾稱呼黑衣人是怪物,原來小男孩不是奧特曼看多了,是真的曾經見過黑衣人被燒傷的臉。

在對事物沒多少分辨力的小孩眼裡,那可不就等於是怪物嘛。

而且按照孫主任對董露兩個人格的描述,感覺會往外跑的,應該是董露本身的人格,也就是說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自稱小霜的封閉型人格,估計就是長期待在那個地下室裡的人格了。

畢竟地下室的隱秘性非常符合孫主任描述的這個人格。

“所以地下室裡大量的文藝文學類書籍,還有錄像帶,都是肖冰爲小霜這個人格準備的吧。”陳嚴說。

衆(zhòng)人點點頭,向傑說:“也就是說,肖冰經常去書店買書,其實不是給自己買的,也是給地下室的董露買的。”

喬家麗提出疑問:“剛纔忘記問孫主任了,不知道這個分裂出來的人格,在知識和認知上是完全空白的,還是和董露原本的人格一致的。”

周奕說:“我認爲應該是一致的,孫主任說了麼,這個人格是董露的潛意識裡爲了逃避現實和原本的精神疾病而自行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那其實並不等於是董露在精神層面上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需要從牙牙學語開始,更像是董露強制給自己改了個名字,改成了小霜這個名字,改了名字就相當於失憶了,不記得之前的事情。”

其實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像在電腦上,重新複製了一份文件,然後把文件重命名的同時,再把文件進行格式化,原本的記錄和病毒都沒了,就成了一個新的文件。

只是這樣形容可能大家未必能懂。

不過這麼看來,董露的精神病確實很罕見,怪不得孫主任想進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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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小霜這個人格繼承了董露這個人格本來的審美喜好,地下室裡那些文藝書和文藝片,都是董露原本的審美喜好。”

周奕點點頭,說估計是,因爲他已經明白了喬家麗的意思,就是藉此確認一下董露是大學生的可能性大不大。

畢竟普通人可是看不進去文藝片這種東西的,只會覺得又臭又長還不知所云,喜歡文藝片,能看晦澀的文學作品的,別說九十年代,哪怕二十年後也得是有點學歷和文藝特徵的人才行。

向傑起身說道:“我先把董露這個名字跟大夥兒說下,調整下方向。”

說著離開了辦公室。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喬家麗嚴肅地問道:“周奕,董露的第二個人格自稱小霜,這未免也太巧了吧。你說,有沒有可能,陸小霜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被捲進來的?”

周奕搖了搖頭,心說如果單論上一世的宏大案,那還真不好說,可這一世還牽扯到了徐柳,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徐柳和肖冰董露這兩個人有任何關係啊。

“感覺邏輯上還是有缺失,但有一點基本可以肯定,就是三十號那天,68路公交車上跟蹤小霜的那個黑衣人,是董露,而且是她原本的人格。”

“難不成,挾持綁架陸小霜的人就是她?”陳嚴問周奕,“你記不記得那個賣蘋果的阿姨說看見有個黑衣人跟著陸小霜進了巷子。”

“記得,但以董露的身體能力,恐怕無法做到控制陸小霜吧。而且你還記得你發(fā)現的那四分之一個腳印嗎?那個大小,不像是女人的。”

陳嚴聞言,點了點頭,因爲說董露挾持迷暈了陸小霜,確實有些牽強。

一個百分之八十重度燒傷的人,即便身體機能恢復了正常,也大概率不可能有很好的體魄了,何況還是一個常年躲在地下室裡的女人。

“不過起碼之前現場勘查的一些信息,終於可以對上了。”

周奕說的對上了的信息,有好幾條。

除了之前陳嚴觀察到的,很多生活用品都是成雙成對的之外。

周奕還提出了幾點。

第一,肖冰家裡連一面鏡子都沒有。

因爲董露是個重度燒傷患者加多重人格分裂患者。

這兩條無論哪條都不適合照鏡子,容易對心理造成巨大的負擔,畢竟董露本身的人格還帶有精神分裂癥。

第二,地下室鐵架牀上的拘束繩索。

並不是用來玩某些變態(tài)遊戲的工具,而是肖冰爲了控制發(fā)病時的董露自殘而準備的。

至於爲什麼現場勘查的時候沒從繩索上面的提取到生物組織,從孫主任提供的信息來看,應該是藥物控制加封閉人格的出現頻率,導致這種極端情況很少見了。

至於之前的痕跡,肖冰肯定會積極清理的,提取不到也正常。

第三,就是關於肖冰家裡爲什麼到處都貼滿瓷磚的原因。

尤其是地下室裡,本身上下左右都貼滿瓷磚後就給人很冷的感覺,角落裡卻還有個電風扇。

周奕回想起了小時候見過的那個女工,他記得父親曾說過,大面積燒傷的人,後續(xù)還會伴隨很多嚴重的後遺癥。

畢竟是小時候的心理陰影,爲此他在上警校的時候,專門查閱過相關的資料。

知道最常見的後遺癥有兩種。

一種叫做瘢痕增生,會持續(xù)不斷地讓人感到痛和癢,嚴重地甚至會持續(xù)數年。

另一種,則是因爲深度燒傷破壞了皮膚和汗腺,導致患者無法自主排汗,所以特別怕熱,並會誘發(fā)一系列的問題。

“所以肖冰家貼滿瓷磚的目的,可能就是爲了降溫,讓董露有一個相對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

畢竟這年頭空調是奢侈品,而且就算裝得起,也未必開得起,人不在家長時間開,還可能引起別人懷疑。

陳嚴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肖冰家裡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我還覺得奇怪呢,誰家臥室裡也貼滿瓷磚啊。”

“喬姐,找到給肖冰家裡裝修的工頭了嗎?”周奕問。

喬家麗搖了搖頭,說還沒。

周奕說:“搞不好,我們之前的推測是錯的。”

“你是指哪點?”

“關於肖冰和董露的關係。”

這時向傑回來了,在得知他們的交談內容後,讓周奕繼續(xù)說。

周奕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我們懷疑,肖冰不結婚是因爲受了情傷,被董露傷害之後,心理出問題,進而憤然對董露實施了綁架囚禁,關在了自家地下室裡。然後在這個過程中,董露這個人質對肖冰這個綁架者產生了異於常人的情感,也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陳嚴點頭,因爲這個推測是他和周奕分析出來的。

“但之前我們不知道董露重度燒傷和有精神病的問題。”

“精神病這事兒先放一邊,因爲大概率是在董露燒傷之後纔出現的,我想單說一下董露重度燒傷的問題。”

“一般情況下,重度燒傷無非就三種情況,意外,自焚,還有蓄意縱火。”

“縱火導致重度燒傷,已經是非常嚴重的刑事案件了,辛苦喬姐去查下咱們宏城有沒有過這方面的案件記錄。”其實基本不用查,因爲周奕不記得有類似的案子,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再查一查。

喬家麗點點頭:“沒問題。”

周奕繼續(xù)說:“剩下的就是意外和自焚,而我更傾向於意外。因爲自焚的話,一般都是有輕生的念頭,不想活了才走這樣的極端,那就幾乎不可能熬過痛苦的治療期和恢復期。能熬過去,必然是本身就具有求生的慾望。”

人是很神奇的動物,有時候不能怪有些人太過唯心,同樣的身體狀況,沒有生存慾望的人很快就會嚥氣,而想活下去的人,哪怕像一塊破布一樣,只要有一口氣在,都會頑強的呼吸。

“如果是意外的話,可能就不會定性爲刑事案件了,不過正常報備的案底肯定會留下。”

“而基於意外重度燒傷的前提,再聯想一下肖冰借裝修挖地下室這件事,可能我們之前的推測要推翻了。”

陳嚴隱隱理解了周奕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肖冰挖地下室這件事,可能從一開始,就是爲了安置董露?”

周奕點了點頭:“沒錯,這一點等找到當初替肖冰裝修的施工隊就能知道,只要瓷磚是當時就貼好的,那就說明肖冰做這一切,就是爲了安置董露。而且你們記不記得,肖冰家找到了董露的腳印,但卻沒找到指紋,以及他家表現出來的潔癖和強迫癥,這些從董露的燒傷和精神問題上全都能得到解釋。”

這樣的結果,還是讓衆(zhòng)人有些吃驚的。

也就是說,董露當年出了意外被重度燒傷,雖然活了下來,但整個人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不人不鬼。

對董露不離不棄的肖冰,爲了能夠妥善安置她的身體和精神,把自己家裡改造成了一個冰冷的活棺材。

這一藏就藏了至少七八年,期間董露精神出了問題,肖冰還帶她去看最好的精神科醫(yī)生,定期給她開藥。

平時還會替董露去書店買書,買錄像帶。

爲了守護被毀容的董露,原本在本科期間被同學們評價爲開朗樂觀人不錯的肖冰,逐漸變成了一個孤僻、獨來獨往的男人,連親戚之間都基本斷了來往。

這哪裡還是什麼變態(tài),這不就是絕世癡心苦情男嗎。

周奕把這話一說,向傑立刻問了個問題:“如果肖冰不是變態(tài),那他爲什麼要在三十號那天中午,把陸小霜騙去你家?又爲什麼要逃?”

是啊,向傑的問題一針見血。

如果肖冰不是壞人,他又爲什麼要做這些事呢?

而且很明顯,現在逃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肖冰和董露。

難不成,董露身上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陳嚴突然說道:“我知道了。”

“什麼?”三人看向他。

“那張照片的碎片!你們還記不記得?”

周奕點點頭:“當然記得,正面是小霜的眼睛,背面是幾個法文。” “你想想,這照片能從哪兒來?總不可能是陸小霜給肖冰的吧?”

周奕點點頭,不存在這種可能。

陳嚴說:“所以肯定是肖冰偷拍的,然後還在後面用法語寫了一些寄託情愫的話。我們先不說肖冰對陸小霜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理,單說這照片,是被人爲撕碎的吧,那肖冰家裡一共就兩個人,不是肖冰的話,就只有可能是董露了。”

陳嚴的意思,周奕懂了,另外兩人也懂了。

“如果無意間發(fā)現這張照片的是董露本身的人格,那她就有可能受刺激引發(fā)精神分裂癥,孫主任說過,她的精神分裂癥發(fā)作時會有嚴重的自殘行爲,說明發(fā)病時的董露具有暴力傾向和攻擊性。”

喬家麗接話道:“所以董露發(fā)病之後,很可能因爲這張照片把陸小霜當成了情敵,甚至是目標,意圖對她不利。”

陳嚴興奮地說:“沒錯,可能董露直接表達過想要加害陸小霜的話,或者是肖冰猜出來的。總之肖冰以爲,董露因愛生恨,想要殺害陸小霜,所以他纔會不計後果的在三十號那天中午騙陸小霜去找你。陸小霜的口供裡不是說了麼,當時肖冰整個人非常緊張,這種緊張的情緒甚至影響了她做正常的判斷。”

陳嚴的分析,非常合理,最關鍵的是他不是憑空猜測,而是用各種案件細節(jié)來去做契合印證。

周奕不由得感慨,學霸就是學霸,進步好快。

而陳嚴也找到感覺了,越說越興奮,思路也越活躍。

“之前我們分析過,董露這個人大概率是沒有親人的孤兒,否則失蹤這麼久不可能沒有報案。現在孫主任的信息至少讓我們可以確定,董露沒有被長期強迫挾持,所以大概率孤兒這個方向是對的。董露是孤兒,再加上燒傷毀容,那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只有肖冰了。”

“所以當她發(fā)現肖冰‘移情別戀’,喜歡上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她的內心必然會崩潰,進而出現極端想法,這應該就是犯罪動機吧。”

周奕忍不住點了點頭,對於重度燒傷加精神病患者而言,這已經是屬於很符合正常人邏輯的犯罪動機了。

陳嚴說:“按照孫主任提供的信息可以知道,穿著黑衣服往外跑的那個,是董露的本體人格,那個自稱小霜的封閉型人格應該不會往外跑。從之前周圍鄰居見過這個黑衣人,就說明,肖冰其實無法限制,或者不願意限制董露的行爲。”

“從董露出去時把自己包裹得那麼嚴實,說明她雖然有精神病,但並沒有喪失本來的智商。當然我不知道她平時往外跑的目的是什麼啊。”

“嚴哥,你繼續(xù)說。”周奕雙手合十擋著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他在思考陳嚴的話。

陳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我說差不多了,我的意思就是,董露受刺激發(fā)病了,意圖加害陸小霜,肖冰左右爲難,只能提醒陸小霜去找你尋求庇護。他肯定不想看到陸小霜受傷害,但也肯定不願意董露被抓起來。”

“可他是怎麼知道周奕出差去了呢?”喬家麗疑惑。

“跟蹤。”周奕發(fā)話了,“嚴哥說的很對,照片肯定是偷拍的,肖冰肯定早在我認識小霜之前,就在暗中跟蹤她了,所以美食街那次,不是巧合。”

關於美食街所謂的那家麪館,專案組派人調查過,確實有這麼一家麪館,但麪館老闆和服務員對肖冰並沒有什麼印象。

這不能證明肖冰必然說謊了,但這個證明其實就已經等同於無效了,因爲太過模棱兩可。

“所以肖冰對小霜必然是有一些不太正常的感情,纔會做出這種長期暗中跟蹤的行爲,然後知道我家位置,知道我出差的事。”

但關於出差這個問題,周奕心中還是存疑,因爲那天自己來找陸小霜說出差的事,他是萬分小心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纔開口的。

當時他留意過,周圍沒有人,也沒什麼遮擋視線可以躲人的地方,肖冰不太可能躲在附近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你出差回來沒有呢?”喬家麗問。

“他不知道,他可能只是單純認爲我已經回來了,或者……”周奕頓了頓,“他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賭一把。”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肖冰藏匿董露是不爭的事實,如果直接告訴陸小霜真相或者讓陸小霜去公安局尋求庇護,最終的結果都是董露會被迫曝光,這顯然不是他想看見的結果。

所以騙陸小霜來找自己,就是唯一的選擇。

聽到這裡,向傑說道:“照這麼來說,肖冰逃跑,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他覺得董露和陸小霜的失蹤有關?”

周奕猛地想起了當時自己和陳嚴假裝離開,然後在肖冰家外面偷聽的情形了。

當時屋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過了一會兒卻傳出了一聲摔門聲。

再加上之前肖冰在開裡屋門的時候,發(fā)現門上鎖時的反應。

大概那個時候,董露就在距離三人一牆之隔的裡屋的地下室,而且應該是董露的封閉人格,所以纔會鎖門。

等他們走了後,肖冰可能進裡屋下到地下室去質問董露有沒有傷害陸小霜,所以在屋外的周奕什麼都沒聽到。

然後那聲摔門聲,估計是肖冰在宣泄情緒,因爲多重人格患者,人格之間是相互獨立的認知和記憶。

說白了就是,他問小霜人格董露有沒有傷害陸小霜,根本得不到答案。

所以他纔會怒摔房門,來發(fā)泄情緒。

但等他冷靜下來後,第一反應就是帶著董露逃跑。

可問題是,兩個孤兒,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辦公室裡的四人一商量,都陷入了沉思。

因爲按這個方向推理的話,那肖冰和董露其實根本不需要跑。

雖然68路公交車上那個人估計是董露,但董露並不符合目前挾持陸小霜的兇手的特徵。

別說身體能力和車輛這個必備作案工具的問題了,單說迷暈用的乙醚,董露的情況也搞不來啊。

哪怕九十年代一些管控藥物的監(jiān)督管理比較鬆散,但一個躲在肖冰家地下室七八年、和社會完全脫節(jié)的人,不可能搞得到這種東西。

所以以爲董露殺了人,因此要逃跑,純粹就是肖冰的一廂情願。

“也就是說,兇手另有其人!”周奕說。

三人點頭同意。

這個判斷,基本可以肯定了!

以目前查到的肖冰的社會關係,以及今天剛剛瞭解到的他和董露的情況,他們兩人之間,不太可能冒出第三個同夥來。

而且不排除肖冰本人是不是精神也有點問題,單從他一直把董露養(yǎng)在自己家裡,以及跟蹤偷拍陸小霜這兩件事情上,他可能精神或心理上也有點問題。

兩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是幹不出如此周密的犯罪計劃的。

何況本案的第一被害人,是被碎成上千塊的徐柳。

目前關於肖冰的所有線索,和徐柳完全沒有關係。

陳嚴問道:“那關於這個董露的情況,還要查嗎?”

周奕剛要開口,向傑先說話了:“查,必須查。目前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查的目的就是爲了證實這些推測是否合理,只有查清楚、確認之後才能排除。”

周奕點點頭:“嗯,向警官說的沒錯,而且只要拿到董露的身份證號碼,資料就好查很多了,不用大費周章。不過我現在想不通,這個肖冰帶著董露這麼個身體和精神都不穩(wěn)定的人,怎麼就能躲這麼久呢。奇了怪了。”

“是啊,確實很奇怪。”向傑說,“這樣吧,我待會兒請示一下我們樑支隊,看看要不要發(fā)動一下媒體力量,想辦法讓羣衆(zhòng)進行舉報,或者讓肖冰主動投案。”

“也只能這樣了,辛苦向警官。”

這邊分析得差不多了,衆(zhòng)人開始分頭行動。

很快,市三醫(yī)院精神科那邊就有醫(yī)生聯繫了喬家麗,說是孫主任讓他們找的患者的資料,通過傳真發(fā)給了專案組。

專案組順利拿到了董露的身份證號碼,單從身份證號可以確認一些信息,董露是宏城本地人,出生日期是一九六六年的十月九號。

那天是寒露。

隨後,根據身份證號碼開始查她的戶籍資料。

在王主任的幫助下,很快周奕他們就拿到了董露的戶籍資料。

而戶籍資料上,有一個極其重要的關鍵信息!

董露果然是孤兒,因爲她的戶籍所在地,就是之前周奕去過的宏城第一社會福利院。

只是戶籍資料上沒有看到董露的證件照,可能是當初的登記不夠完善導致的。

周奕和陳嚴立刻驅車前往福利院,喬家麗則繼續(xù)查燒傷案的相關檔案記錄。

路上,陳嚴終於想起來了:“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查什麼東西嗎?說的就是董露這事兒嗎?”

“不是,我早上去了趟市局,把小霜接出來了。”

“哦,那你現在把她送哪兒去了?外面現在對她來說不安全吧?要沒地方去的話,可以送我家去,我家就我跟我媽,兇手就算之前跟蹤過陸小霜,也不會想到毫不相干的地方的。”

周奕很感動,說道:“不用麻煩阿姨,我把她送錢紅星家了。”

陳嚴點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你還沒說要查什麼呢?”

“我把小霜送過去之後,小霜給我提供了一條線索,她有個同班男同學,叫鄭建新,不久前向她表白過。這個事情之前我們都沒掌握的,所以就想說我們倆去找這個鄭建新問個話,瞭解瞭解情況。我已經去內勤組調取過關於鄭建新的調查資料了,他沒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不著急,既然董露這條線索來了,那就先查這個。回頭有時間了再找這個鄭建新。”

“哦,這樣啊。”陳嚴突然笑瞇瞇地說,“那這個小夥子是不是算你的情敵啊。”

周奕一愣,平時一本正經的陳嚴居然也會開玩笑了。

他舒展了下身體說道:“情敵什麼的,不存在的。”

橫在他和陸小霜之間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情敵,而是一宗橫跨兩世的懸案。

周奕和陳嚴來到福利院,由於周奕上次和陸小霜來過,所以輕車熟路地直奔院長辦公室而去。

敲門之後,屋裡胡院長的聲音響起:“請進。”

周奕推開門,胡院長看見周奕,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

“胡院長,您還記得我嗎?”

胡院長連連點頭說:“周警官,當然記得啊,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周奕介紹了下陳嚴,同時出示了下證件。

胡院長見對面拿出證件了,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公務,問道:“兩位警官,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是……爲了許欣欣她爸媽的案子來的嗎?”

周奕搖搖頭,掏出了董露的戶籍資料遞過去說:“胡院長,我們是爲這個人來的。”

胡院長接過來看了看:“董露?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看這戶籍地址確實是我們福利院。”

董露的戶籍資料上,除了戶籍地址是福利院外,戶口性質也是集體戶口。

但其他信息顯然很久沒更新了,學歷這一欄寫的還是高中。

“胡院長,我記得福利院的孩子年滿十八歲之後,就要離開福利院自力更生了,這戶口不用遷走嗎?”

“戶口的話,不是強制的,如果有地方接收那就遷走,如果沒有,就會一直掛在我們福利院,畢竟也是沒辦法的事嘛。兩位同志先坐一下,我去找一找這個董露的資料。”胡院長說著,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鑰匙。

“麻煩胡院長了。”

“應該的。”胡院長說著出了辦公室,然後聽到她在走廊上招呼工作人員,跟她去庫房查一下資料。

周奕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了一面牆跟前,因爲他看到牆上佈置出了一塊區(qū)域,貼滿了照片。

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這一張張照片,照片裡都是福利院孩子們的笑臉。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張很新的照片上。

是一羣孩子在玩老鷹捉小雞,而保護著身後一大羣孩子的人,正是陸小霜。

是上次他們來的時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抓拍的。

照片裡的陸小霜,笑得陽光燦爛。

過了一會兒,胡院長拿著一迭資料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兩位,這個董露的資料我找到了,確實是我們福利院出去的孩子,不過比較早了,我沒見過。我是九二年才調過來負責這裡的工作的,所以沒見過這孩子。”

周奕接過資料,和陳嚴開始看。

胡院長給兩人倒了茶水。

從資料上來看,董露一九六六年就已經進入福利院了,是有人把剛出生的她扔在了福利院門口。

胡院長說,這種事別說早年間了,現在也有,只是以前更多。比如重男輕女、私生子、未婚先孕、家裡太窮養(yǎng)不起等等,能扔在福利院門口的已經算是有良心了。

沒良心的直接扔河裡,扔垃圾桶裡,扔蘆葦蕩荒草地裡。

說著忍不住一聲長嘆,做他們這個工作的,這種事見太多了,就像刑警見命案一樣多。

而她被扔到福利院的那天,就是六六年的寒露那天。

所以纔會取名叫董露,至於這個名字,胡院長說應該是老院長取的。

胡院長說:“老院長姓董,所以很多沒名沒姓的棄嬰就都會跟著老院長姓董,這樣這些孩子就都是家人了。”

陳嚴問:“那胡院長,是不是現在很多孩子都姓胡?”

胡院長笑了笑,不置可否。

後面的資料就比較正常了,記錄了董露上小學、初中、高中的一些信息,周奕特別留意了下初高中,發(fā)現和肖冰唸的並不是同一所,說明兩人在就讀學校上沒有交集。

到八四年的時候,董露就年滿十八歲了。

按照法律規(guī)定,年滿十八歲的孤兒,如果身體健全、無智力障礙的話,就需要離開孤兒院了。

從資料來看,董露也是在這一年的十月份辦理了相關手續(xù)。

從她的入學年份來看,這一年的她剛好是高考結束,上大學。

福利院的資料和戶籍資料一樣,也沒有董露上大學的相關記錄。

不過資料裡倒是有幾張黑白照片,一張是董露嬰兒時期的照片,一張是五六歲的時候,扎著羊角辮、小臉圓圓的非常可愛。

最後一張照片應該是董露十五六歲時候拍的,雖然臉上稚氣未脫,但可以看得出來,長得很漂亮。

最讓周奕呼吸一滯的是,照片上的董露,居然和陸小霜有著六七分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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