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紅軍也算是人才了。當初丁靜被抓，他被叫去協助調查最後全身而退；這次百貨公司的財務科長被抓，他被叫去協助調查又毫髮無損地回去。不懂的人覺得他運氣好，清正廉潔；懂的人心驚他這靠山也太硬了。

唐素芬以前覺得自己將陸紅軍摸透了，可經過這次的事，她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陸紅軍，於是伏低做小將他當老爺一樣伺候。夫妻兩個人很快跟當初剛談的時候，恩恩愛愛的。

黃小玉過來找她的時候就發現她媽變了，不僅事事以陸紅軍爲先，就連做的菜都是他愛吃的。至於自己，喜歡的菜一樣都沒有。她雖然不高興，但當著陸紅軍的面還不敢發脾氣。

陸紅軍吃完飯，碗筷一放揹著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那悠閒的模樣愜意又自在。

黃小玉問道：“媽，她的退休金都給你了？”

唐素芬搖頭，自陸山過繼到三房陸紅軍的退休金只給她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自己拿著，之前還以爲他都貼補了陸山，沒想到都攢起來已經有三千塊了。

“他退休金只給你一半，你爲什麼還將他當祖宗一樣伺候？這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他請來的老媽子。不然哪有在家掃把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喝茶都要你泡好的。”

唐素芬出去將門關好，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你這丫頭，不知道就別瞎咧咧。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們。”

黃小玉一臉狐疑。

唐素芬沒細說，只讓她不要管自己心裡有數。老陸有這樣的關係，到時候求他給老二調動個工作，現在這份工作又累錢還少。至於老大，房子給了他又哄騙了五千塊錢，兩口子那麼有心眼也不需要他操心了。

黃小玉拉著她的胳膊：“娘，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嘛！”

知道她嘴不嚴，唐素芬不敢告訴她省得壞事。卻不想黃小玉也是個有心眼的，過了幾天趁著休假帶唐素芬出去逛街買衣服，然後去了一家餐館包廂吃飯。

唐素芬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上頭然後什麼都往外禿嚕了，也是如此她不喝酒。黃小玉知道她這個特質，哄她喝了幾杯酒，等她上頭就開始詢問了。

黃小玉問道：“媽，陸紅軍這次爲什麼能那麼快放出來？”

唐素芬暈乎乎地說道：“陸紅軍以前有許多戰友，他那些戰友許多身居高位，這次他能安然出來應該是那些戰友肯定是出了力。”

“應該？也就是你也不確定了。”

唐素芬不確定：“也有說是陸家馨使了力，讓我改善跟她的關係。那丫頭根本沒將我放在眼裡，我又怎麼改善跟她的關係。”

知道陸家馨那麼有錢後她也想改善關係，可惜人家正眼都不看她。唉，跟老陸結婚最大的失誤就是對這丫頭的判斷。

“陸家馨都在港城，她人都沒回來能使什麼力？”

這個唐素芬也不清楚，但確實有人跟她說了這樣的話：“陸家馨在港城開了好幾個公司，據說規模很大，在內地也建了分廠；還有，她找那個男人也非常厲害，是港城有錢人家的少爺，年紀輕輕就管著市值十多億的公司。”

黃小玉愕然：“你之前不是說那個聶湛家裡的財產都是他大哥繼承，他只是在自家公司上班？”

唐素芬沒否認這話，說道：“當初陸紅軍是這麼跟我說的。現在想來，應該是怕我打陸家馨的主意特意這麼說的。” 黃小玉眼中閃現過熱切的光：“媽，你的意思是，陸家馨很厲害，她那未婚夫更厲害。”

唐素芬點點頭，不到三十歲就管著十多個億的大老闆，整個內地都找不到一個了。

黃小玉說道：“媽，我想去港城。以前是沒辦法，可陸家馨那麼厲害肯定能將我帶去港城的。”

港城遍地是黃金，她去港城一定可以發財。

唐素芬雖然搖頭說道：“不可能，她討厭我跟你們，不可能帶你去港城。小玉，你踏踏實實工作再找個好人家，別想這些不切實際的。”

黃小玉又問道：“媽，你之前不是說，陸紅軍將珍藏的老物件都給了陸家馨。那些老物件是從哪弄來的？”

唐素芬搖頭表示不知道：“陸紅軍嘴很嚴，我問了幾次都不說，後來我將他灌醉也沒套到話。”

“這麼說，老物件的事是假的？”

唐素芬很肯定地說道：“這事肯定是真的。陸家宗當初願意將兒子過繼就是衝著這一批老物件來的，聽說值老多錢。後來東西給了陸家馨，陸家宗非常生氣還跟陸紅軍吵了一架。陸家馨知道以後，就疏遠了他們一家。”

黃小玉又問了陸家光一家的事，不過王曉潔一直防著他們一家子，所以她家的事唐素芬不清楚。

最後實在問不出什麼來，黃小玉又喂唐素芬喝了兩杯酒將人徹底灌醉。然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將人送回朝陽區。

回到家，陸紅軍聞著唐素芬一身的酒味很不高興地說道：“你怎麼還讓你媽喝酒了？醉成這樣誰來照顧。”

沒人做飯是小事，晚上去小餐館湊合一頓，但醉鬼可不好照顧。

黃小玉滿臉笑意地說道：“叔你放心，我照顧她。”

陸紅軍覺得她態度怪異。自黃建設說謊騙得唐素芬偷了兩樣古董去賣以後，他覺得黃家六個孩子品性都不好，對他們也就面上客氣但實際上提防得緊。現在錢跟貴重物品都不放在這兒，就是滋補品都鎖起來了，鑰匙貼身帶著。

黃小玉見他要出去，將人叫住後說道：“叔，我想去港城，你幫幫我吧！叔，等我在港城賺了大錢，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陸紅軍看她仿若看傻子一樣，說道：“你媽含辛茹苦將你們拉扯大，自搬走以後，你們有事纔過來，沒事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就你們這德性，以後你媽都不會孝順，怎麼可能會孝順我？我是老了，但沒糊塗。”

他親女雖然跟自己離了心，但承諾會保障自己晚年生活；大侄子就在身邊，孫子也孝順，晚年他根本就不愁。所以黃小玉說會孝順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以前是愛屋及烏，加上相處得少覺得他們還行。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看得分明，唐素芬的五個孩子也只有小女兒有良心，其他的沒一個靠得住的。不過唐素芬不信，還認爲他挑撥母子關係，也就不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