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室的手術檯上放著一具野狗屍體,確切地說是一具解剖過的野狗屍體,周燕仔細觀察了一下,皺起眉頭,野狗從頭至尾從脊背剖開,骨頭並未切斷,只是將一半的軀體組織全部剔除了,半個頭兩條腿,整個軀幹的一半連帶尾部,都是白花花的骨頭,而另一半則保留了所有組織,看上去很怪異,簡單說就是半白骨狀態,內部臟器也是全部保留了一半,切除的組織扔在手術檯的一角,血腥而又怪異。
“他們檢查的很細緻,手法也很高明。”周燕似乎是說給自己。
“這骨頭比狗啃得都乾淨,倒也難爲他們了。”翟仲夫說的就不好聽了。
李東沒有說話,仔細觀察著半具屍體,他注意到野狗的骨頭確實是想翟仲夫說的那樣,剔的非常乾淨,沒有一點組織殘留,骨骼上也沒有任何手術器械造成的傷痕。內部器官都是剖成一半,連帶小腸都是這樣,切口非常均勻。
“周燕,你不說羅教授是物理學家麼?看手法大概比你還要專業!”李東提出質疑。
“或許是王英輝那小子乾的,他刀玩得好。”翟仲夫猜測。
“他的刀是用來殺人的,這種解剖技術和手法我也是頭一次看到,關鍵是這不是用刀能做到的,他們應該是藉助了某種設備,骨骼已經是乾枯狀態,就像是放置了很久已經風乾的那樣。不過野狗的內部器官和普通野狗沒什麼區別,肌肉組織很發達,犬齒和頜骨有變化,犬齒大概有四公分長,嘴閉合的時候,相互交錯,下頜骨變寬說明咬合力極強,戰士們曾見過它可以輕鬆咬斷人的腿骨,這樣的咬合力已經超過鱷魚了。”
周燕到底是法醫出身,一邊說一邊從旁邊的手術櫃裡拿出了一個電動切割機,接通電源便自顧自的切開了野狗的顱骨。
“大腦有萎縮跡象,小腦反而很發達。”
“這意味著?”李東問。
“或許是受到某種輻射引起的,也可能是大腦長期不活躍造成的,還有就是天生的,不過小腦很發達說明這種生物運動能力非常強,就是常說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們幾個解剖的這麼細緻爲什麼沒有看大腦組織?。”
“他們或許只對樣本的身體結構感興趣,大腦不活躍到什麼程度纔會引起萎縮?”李東像個好奇寶寶。
“造成這個的原因有很多,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沒有自主意識,只是簡單地接受指令,使得它們變成這樣,不過這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最起碼要十幾年以上,也不排除這種萎縮基因遺傳到下一代的可能,也就是說這條野狗天生就是萎縮的。”這方面周燕還是專業的。
“我能不能這樣理解,排除輻射的原因,造成大腦萎縮是因爲它們是長期接受指令而行動,沒有自主意識才會導致這種結果,也就是說它們就是殺戳機器,而要訓練這種殺戳機器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或許他的上一代就已經是這樣了?”
“只是推斷而已,沒有依據。”
“老楊,你快看看,這傢伙還有沒有靈氣?”
“我早就注意了,靈氣有一些,不過很微弱,遠不像阿東所說的那麼多,倘若阿東所說的是實情,那可能就是蝙蝠蘊含靈氣要多,而這種野狗本身的靈氣含量就不高。”
“有沒有這種可能,這兩隻野狗本身蘊含靈氣,只不過是某種原因導致它的靈氣散失掉了?”
“這就不好說了,反正這一具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把那一具拿出來看看,要是都這樣,今晚就沒必要在這裡了。”楊忠良很失望。
......
半夜的時候李東收到了李*鵬轉來的資料,兩類,一是一些古代經典戰例,各種兵法,還有一些家族傳承的練兵要領、心得之類;二是關於冶金方面的書籍,主要是青銅、鋼鐵之類的簡單冶煉。李東並不清楚這些東西有什麼具體作用,不過八百面前的那些囑託已經說地很明白,自己極有可能進入到一個冷兵器作戰的時代,這些知識或許用得到,好在自己記憶力極好,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爲過,記住這些東西不存在什麼難度。
羅教授他們解剖野狗的事讓李東很困惑,因爲周燕最初接到的指令羅教授是以物理學家的身份參與行動的,按理他們不會對野狗感興趣,可他們偏偏這麼做了,王英輝只是一介武夫,不會想著研究什麼,這說明解剖是羅教授和那個尹橋要求的,兩人的手法很專業,極有可能就是生物學之類的專家,這看上去很不合理,他們沒有必要隱藏身份,而且是對周燕這種級別的人隱藏,處裡肯定知道他們的身份,可偏偏沒有和周燕說實話,一方面有可能是周燕最近的行爲引起了高層的不滿,故意冷落她,將她排擠出核心,另一方面可能是顧忌什麼,不想讓周燕知道的太多。
李東仔細將近段時間的事情好好分析了一下,沒發現周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就是說第二種可能,處裡有事情瞞著周燕,而且從這次王英輝爭奪領導權併成功的事情看,處裡其實早就做了這種打算,只不過沒有那麼明顯,也就是單單因爲這次行動,針對性暫時剝奪了周燕的指揮權。
事情就怕分析,在周燕這個團隊裡,只有自己與衆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另類,最近的案子或多或少和自己有關,李東猜測處裡並不是對周燕有什麼想法,這麼做極有可能是針對自己來的,因爲從周燕的角度她不可能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反而會極力袒護自己,處裡極有可能想利用軍方針對自己,至於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李東還不清楚,他當初最怕的事情就是被人當做研究對象,而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這種可能不是不存在。李東默默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倘若真有人想對自己不利,最終鹿死誰手尚在兩說,他有自己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