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女孩子問你想要我選哪個的時候，很多時候，就是要你對她做出一種選擇。
這種選擇現在對程旭遠來說，實在是有點太重。
重到他有點承擔不起。
所以程旭遠面對這種壓力，在稍微沉吟了一下後道：“是留在大城市，還是回老家，你都知道它們的優劣。”
“所以這種事情，只能你自己做出選擇。”
“畢竟，這是一輩子的發展。”
“只有自己作出決定，纔會不後悔。”
馮曉霞看著一副坦然模樣的程旭遠，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再說話。
她的心中，雖然有很多話，但是此時此刻，卻是什麼都不願意說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問題，讓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更多的是沉默。
在吃過餐車上的飯之後，程旭遠和馮曉霞就回到了住的地方。
躺在臥鋪上，隨著火車的繼續向前，天色慢慢的暗淡了不少。
雖然車上有燈光，但是對於閱讀，卻已經有點不是太適合。
下鋪的中年女子朝著對面的中年男子道：“老楊，別看書了，再毀了眼睛。”
被稱爲老楊的男子道：“稍等一下，我看完這個道士塔。”
“還剩下兩三頁。”
道士塔？
程旭遠愣了一下，心說不會那麼巧吧。
“你看的不是收穫嗎？怎麼還有道士塔這樣的作品？”那中年女子問道。
中年男子老楊道：“道士塔是徐凌雲的新作，是他文化之旅的一部分，寫的不但好，而且非常用詞也非常的美。”
中年女子對於徐凌雲，無疑是知道的，她笑著道：“徐凌雲還真的是夠高產的，這是他的新小說嗎？”
“我等一下，一定要好好拜讀一下。”
聽到這問題，男子道：“不是小說，是散文。”
“我本來以爲徐凌雲只是小說寫得好，可是看了這篇文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多麼小看了徐凌雲。”
“這傢伙，就是一個天才。”
“這篇關於道士塔的散文，他根本就沒有去過莫高窟，就是看了一些歷史文獻中，對於道士塔的記載，就寫了出來。”
“說實話，這傢伙真的是一個高人。”
聽到自己同伴這種介紹，那中年女子頓時來了興趣，她沉聲的道：“你這樣說，我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的看看。”
馮曉霞聽到兩個人的話，故意道：“這位大哥，徐凌雲的道士塔，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程旭遠聽到這話，不由得朝著她瞪了一眼。
而馮曉霞對於程旭遠這充滿了威脅的一言，好似並沒有看到一般，依舊笑吟吟的坐在自己的鋪位上。
那中年男子此時已經將道士塔看完，他拍了拍手中的收穫道：“徐凌雲的文采，真的不是吹的。”
“我覺得吧，他這篇道士塔，不但文筆好，而且寓意還非常的深遠，這裡更是對一些光想著自己的人進行了……”
聽著中年男子老楊的評價，那中年女子就將他手中的收穫拿過來，認真的看了起來。
馮曉霞一邊聽著中年男子的評價，一邊朝著程旭遠眨了眨眼睛。
意思好似是在告訴程旭遠，沒有想到，你這篇文章，竟然被人這樣高度的稱讚。
程旭遠則只是笑了笑，此時的他，還真的有點不知道該說啥。
畢竟，人家是在表揚他。
也就是十多分鐘的功夫，中年女子看完了這篇道士塔，而後頗有感觸的道：“老楊你說得對，這篇散文詩真的不錯。”
“可惜，就是一篇。”
那老楊道：“放心吧，徐凌雲不是說了嗎？他看歷史書的記載，所以對一些東西頗有感觸，這道士塔只是開始。”
“我覺得，他接下來，還是要寫的。”
“而且，還準備寫一個系列。”
“真的是挺期待的，如果都是這個水平的話，那麼絕對是一個精品啊！”
中年女子道：“我覺得也是。”
“現在對他得到稱呼，是著名的青年作家，我覺得這一部作品出來，他的稱呼就要改一下了。”
對於這種誇獎，程旭遠聽的有點臉紅。
畢竟，這是當面誇他，而且誇得還是如此的直白。
馮曉霞看著程旭遠那稍微帶笑的面容，心中念頭閃動之中，就笑著道：“周大姐，我覺得徐凌雲雖然作品很不錯，但是要想成爲著名作家，還差一些。”
對馮曉霞這話，周大姐沒有生氣，而是笑著道：“曉霞，你覺得他缺少什麼？”
馮曉霞搖頭道：“我覺得他年齡還差一點。”
聽到這話，周大姐笑了笑道：“你這話說的，雖然有點偏頗，卻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徐凌雲的年齡，確實太年輕了一點。”
“要不然，以他的作品，早就應該成爲一方的文壇的執牛耳者了。”
看著馮曉霞還要和這兩位討論下去，程旭遠趕忙道：“周大姐，你們也是要去燕京嗎？”
“不是，我們要去邯鄲，再過兩個小時，就要下車了。”
“小程，小馮，以後你們要是去邯鄲這邊，可要找我們。”周大姐說話間，還告訴程旭遠一個地址。
程旭遠和馮曉霞面對人家的熱情，在感謝之後，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當然，程旭遠此時，真的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徐凌雲，只是說自己叫程旭遠，在燕京大學上學。
聽到兩個年輕人是著名大學的學生，周大姐兩人談興更高了不少。
甚至還問了程旭遠，是不是見過徐凌雲。
兩個小時在聊天中一閃而逝，隨著周大姐兩個人下車，車廂內就只剩下程旭遠和馮曉霞。
馮曉霞笑嘻嘻的道：“周大姐說她是你的書迷，你怎麼不說自己是徐凌雲？”
“周大姐剛剛誇了我那麼多，你覺得我適合說自己是徐凌雲嗎？”程旭遠說到這裡，將杯子蓋了蓋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吧。”
“明天一早，就到燕京了。”
馮曉霞並不想休息，她還想趁著這個時候，和程旭遠聊兩句。
可是看著一副閉目養神的程旭遠，她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火車咣咣鐺鐺的向前，搖搖晃晃之間，程旭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隱隱約約，好似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但是又聽不清楚。
所以他也沒有迴應。
第二天睜開眼睛，程旭遠就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有點亮，而睡在他對面的馮曉霞，此時已經在坐著看外面的風景。
“到哪了？”程旭遠問道。
馮曉霞沒好氣的道：“還有十多分鐘就到燕京了。”
“你可真能睡。”
程旭遠面對好似突然有了火氣的馮曉霞，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道：“到燕京就好。”
“出了站你去學校嗎？”
馮曉霞道：“不去學校去什麼地方？”
“對了，這些天在老家，還真的有點懷念燕京的門丁肉餅。”
“聽說火車站門口有一個飯店做的不錯，你請我吃吧。”
對於這個要求，程旭遠並沒有拒絕，他笑了笑道：“行啊，出了火車站，我請你吃早餐。”
馮曉霞道：“那就給你這個機會。”
兩個人說話間，火車就到了站。
從火車站出來，已經算是輕車熟路的程旭遠和馮曉霞，就準備去吃飯。
不過就在她們要走出火車站門口的時候，程旭遠就看到了戴著紅色的帽子，臉上圍著紅色圍巾的方玉晴。
“玉晴，你怎麼在這？”看到方玉晴的剎那，程旭遠驚訝的問道。
他雖然和方玉晴說了回京的時間的，但是因爲因爲到站的時間太早，所以和方玉晴說好不用接了。
卻沒有想到，方玉晴竟然還在車站等著他。
方玉晴看到程旭遠，神色中的激動頓時多了幾分。
她快速的跑到程旭遠的身前，激動的道：“我在家等著沒事，就拉著我哥過來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發現了走在程旭遠身後的馮曉霞，那本來要抱住程旭遠的雙手，頓時縮了回去。
實際上，此時馮曉霞的神色，也多了一絲的不自然。
她本來要程旭遠請她去吃早餐，可是現在方玉晴來接站了，她就感到有些尷尬。
“玉晴，這是師範大學的馮曉霞，也是我的老鄉，你們之前見過，你還記得麼？”程旭遠很坦然的介紹道：“她因爲班級裡臨時有事，要早點過來，我們就坐了一班車。”
聽到程旭遠這個介紹，馮曉霞的臉色有點發紅。
自己和程旭遠，只是朋友和老鄉嗎？
“曉霞過年好。”方玉晴笑吟吟的和馮曉霞握手道。
馮曉霞的神色，也變得無比的坦然，她和方玉晴握手道：“方玉晴你好。”
兩個人握了握手，然後就繼續往出站口走去。
在出站口的位置，一輛吉普車停在出站口，坐在副駕駛的方遠峰，正在四處打量。
看到程旭遠走出來，他就下了車道：“旭遠，你可要好好的請我吃一頓飯。”
“我好容易睡一個懶覺，卻被人一早就拉出來接你。”
程旭遠笑著道：“遠峰哥，我和玉晴請你吃兩頓。”
說到這裡，程旭遠就準備介紹馮曉霞，可是還沒有等他開口，馮曉霞已經道：“程旭遠，方玉晴，去我們學校的公交車就要到了，我先走了。”
說話間，不等程旭遠阻攔，就快步的朝著一個站牌走去。
那樣子，好似真的是怕趕不上去師範大學的公交車。
看著快速遠去的馮曉霞，程旭遠最終只是揮了揮手，就沒有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