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看那麼多屍體幹嘛。”羅山在一旁小聲對我說道：“我記得黃聰和王天成的屍體我們不都是看過嗎？”

“對比的看，才能知道這三具屍體有什麼不一樣。”我向羅山解釋道：“再說我們看的時候都是匆匆一瞥，哪能注意到細節。”

秦法醫見我們討論完了，也不多說，招呼著我們一人推一輛輪滑車，直接往裡走，去停屍房擡屍體。

停屍房內主要是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如同裡面有很多抽屜一樣的鐵質木櫃。秦法醫分別抽出三個屜子，一幅幅熟悉的面孔頓時再次在我們面前顯示出來。

只不過，以前的臉是對著前面，現在是對著天上。

“黃聰！”羅山還是忍不住呼出聲來，一向重感情的他面對黃聰的屍體，幾乎眼睛又要紅了。

“羅山！”我皺了皺眉頭提醒羅山說道：“記住我們今天來的目的。”

“嗯。”羅山忍住內心的悲傷，點了點頭說道：“是我一時差點沒忍住，我會注意的。”

秦法醫倒是看了我們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我們把三具屍體擡到車上，然後一起重新回到瞭解剖室。

屍體太多，桌子上擺不下，於是我們就只把周盛榮的屍體搬上了桌子，其他兩幅屍體仍然放到輪滑車上。

我和羅山帶上白手套，把上面的照明燈打開。

跟第一次在黃聰寢室檢查他的屍體一樣，我仔仔細細的查看這些屍體的每一處地方，遇到一些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的傷口，我就開口問秦法醫，羅山也跟著研究，分析屍體的一些特徵，這樣看來，與其說我們是來查案，不如說我們又是來做了一次屍體鑑定的認知實習。

“秦法醫，這處小傷口，你能不能確定是被什麼工具弄傷的？”我打開周盛榮的右手，掌中心的位置正有一處細小的傷口，這與我昨天在羅警官辦公室中看到周盛榮屍體報告上描寫的一模一樣。

“這個，”秦法醫似乎是已經忘記了周盛榮的屍體上還有一處這麼微小的傷口，盯著傷口看了幾秒，纔想了起來對我說道：“這個，我當初按照傷口的形狀，割傷程度認爲是被細小的尖銳物品或一個物品的尖銳外部給割傷的。但是，後來我檢驗他傷口的皮膚組織，結果有了另一個發現。”

說到這裡，秦法醫頓了一下，見我們都緊緊看著她，這才繼續說道：“我發現了他傷的皮膚組織有被色素沾染的痕跡。”

“而且還有鄰苯二甲酸酯，乙酸乙酯等危險化學品揮發的極少量的痕跡。”

“你們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在仔細回想著這幾種化學物質，色素，鄰苯二甲酸酯，乙酸乙酯。過了將近十幾秒，我忽然想到了這些化學物質能夠形成的東西。

“指甲油？”隨著頭腦想到，我脫口而出。

秦法醫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很驚訝我居然知道，她點了點頭。

“指甲油？”羅山卻是一臉迷茫的看著我說道：“你怎麼忽然提這個東西？”

“指甲油的成分就是包括色素，鄰苯二甲酸酯，乙酸乙酯等化學物質。”我出聲向他解釋道，“這是化學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