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端皇子出使東離,東離王出於友好在宮中大宴賓客,當(dāng)然,羽親王赫連決也在東離王邀請之列,傍晚,赫連決悠閒的和宇文瑛下棋,不是傳來宇文瑛悔棋的聲音,和赫連決無奈的嘆息,走到門口的妙言不由掩口輕笑,她敲了敲門手中捧著一見鑲金邊的紫色長袍和一件月白色的衣服,雖是在門外,妙言依舊恭敬的彎著身子道:“王爺,宮裡的公公已經(jīng)來催了,再不更衣,怕是來不及了。”
房間裡的人沉吟了好久才道:“知道了,把衣服拿進(jìn)來吧。”
“是。”妙言的到應(yīng)允,推門而入,低眉順目,踏著小碎步走到赫連決身旁,赫連決站了起來,妙言趕緊替他換衣服,宇文瑛依舊趴在棋盤上皺著眉盯著棋盤上的棋子,思考著自己下步該怎麼走,赫連決看著不由彎下腰,兩手撐在棋盤上,臉上露出妖媚的笑:“怎麼樣,要不要我再退回一步?”
宇文瑛擡起頭,澄明的眸子眨了兩下道:“那你乾脆多退幾步好不好。”
赫連決哈哈大笑,隨手推開妙言,走到宇文瑛身邊一把把宇文瑛撈到懷裡,宇文瑛抗議道:“快點(diǎn)放下我,還沒有下完,你賴皮……”
赫連決不理他,絲毫不在意妙言還在場,把宇文瑛按在牀上,轉(zhuǎn)頭對妙言道:“把公子的衣服拿來。”
“是。”妙言上前把宇文瑛的衣服遞給赫連決,赫連決接過衣服,就幫宇文瑛換裝,宇文瑛不滿的掙扎。
“我自己可以的,不要你幫我換!”
“我知道你自己可以,但是本王就是喜歡幫你換。”赫連充滿邪氣的笑著,絲毫不把宇文瑛的掙扎放在眼裡,三下兩下便幫他換好衣服。好笑的看著宇文瑛氣急敗壞的捶著牀道:“討厭,我不要去了,不要去了。”
“這可由不得你想不想哦。”說著,便抱起他,宇文瑛死死的抱住牀柱不肯放手。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但是終究是比不上赫連決力氣大,不一會赫連決就毫不費(fèi)力的抱了出去,任憑宇文瑛小貓揮爪似得在他懷裡亂動,穩(wěn)步向外面走,宇文瑛見反抗無望,漸漸的安靜下來,小小的臉顯得無比落寞的樣子,聲音弱弱的問:“我真的不想去,決,真的不可以不去嗎?”
“小傻瓜,都不想見見自己的親哥哥嗎?”赫連決的無比溫柔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不想。”宇文瑛說道,“真的不想,哥哥中只有四哥跟我好,可是四哥去了邊境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回來,”說道這裡,宇文瑛的眼睛黯了黯,“我不喜歡別的哥哥,真的不喜歡,決,我不想去,你幫我跟皇上說說好不好。”宇文瑛的眼中全是乞求,看的赫連決幾乎忍不住就想答應(yīng)他,但是,赫連決還是理智的說道:
“西端的皇子出使,而同時作爲(wèi)西端皇子的你卻不出場,這讓兩國百姓怎麼想,再說,”赫連決眼中露出笑意,“你不是想見你四哥嗎?現(xiàn)在讓你去你怎麼有不願意?”
“四哥也來了?”宇文瑛眼中一亮,從赫連決的懷中跳了出來,抓著他的袖子問道,“真的嗎?”
赫連決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嘴上的笑意帶著些不滿:“瑛兒倒是對你這個四哥另眼相看嘛。”
宇文瑛沒理會他的詢問,而是直接拉著他的手向外走:“決,我們快走,四哥會等急了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光彩,赫連決只得作罷,任憑他牽著。
宮廷盛宴,赫連默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讓西端出使的王子觀賞歌舞,絲竹管絃的聲音繚繚的傳入各位相互客套的敬酒的臣子和西端使者的耳中。宇文瑛一貫是喜歡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的,這次是他第一次和赫連決一起出席這種場合,赫連決堅(jiān)持要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宇文瑛拗不過他,只好乖乖的坐在那個除了赫連默的位置外最是扎眼的位置。這樣的位置當(dāng)然離這次宴席的主角西端二皇子宇文然,四皇子宇文晗很近,多年未見,宇文晗依舊跟小時候看他的眼神一樣,柔和的不帶一絲雜質(zhì),宇文晗會時不時的想他頭來一瞥,似有似無,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想要跟他說話的樣子。
宇文瑛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四哥,席間宇文晗多次向赫連默,赫連決敬酒,舉止大方得體,連他都感覺到有些陌生的感覺,記得四哥以前是所有皇子中最沉不住氣的,只要被他看見誰欺負(fù)自己,都會不計(jì)後果的跳出來幫他出氣,所以也經(jīng)常被後宮那些得勢的妃子因爲(wèi)要爲(wèi)自己的兒子出氣而暗地裡使壞。就是憑著這樣的一腔熱血,當(dāng)聽到八皇叔要帶兵鎮(zhèn)守邊關(guān)時毫不猶豫的懇求八皇叔帶自己一起去。
突然感覺被赫連決握著的手被收緊,宇文瑛回神看向赫連決,赫連決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聲音道:“你這樣看著別的男人,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宇文晗看見赫連決在低聲跟自己的弟弟說著什麼,雖然聽不見內(nèi)容,卻看見宇文瑛的臉上浮出兩片可疑的紅暈,似乎是要發(fā)怒,但是眼中那種含羞的神情卻泄露了他的感情,宇文晗心中一怔,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赫連決,只見赫連決那滿身的妖媚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似乎感覺到宇文晗的目光,赫連決丹鳳眼微微一挑,掃向他,宇文晗一驚,只見赫連決露出魅惑的笑意,遙遙的對他舉了舉杯,然後自顧自的飲下暖酒,繼續(xù)與上前敬酒的官員閒聊,宇文晗心有餘悸,剛纔被赫連決掃了一眼,竟然連他這樣久經(jīng)沙場的人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寒的感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死亡,就是死亡的感覺,那個眼神的最深處掩藏著濃濃的殺氣,沒有經(jīng)歷過死裡逃生的人是絕對感覺不出來的,這樣的人,竟是瑛兒喜歡的人嗎?宇文晗微微皺起眉頭。
“四弟?四弟?”宇文然抵了抵身旁心不在焉的人,“東離王在跟你說話呢。”
“嗯?”宇文晗這纔回過神來,立馬禮貌的對赫連默笑了笑道,“實(shí)在是失禮,小王剛纔在想寫心事,敢問大王剛纔說了什麼?”
赫連默哈哈大笑:“看四皇子如是憂慮的樣子,怕是在想那個妃子吧。”
宇文晗笑了笑,順著他說道:“真是讓大王見笑了。”既然赫連默給了他臺階,他爲(wèi)何不順著下來。
“四皇子不必介意,哪個英雄逃得過溫柔鄉(xiāng)呢,”赫連默這樣說著,兩邊人配合的笑了出來,“朕剛纔問,既然十三皇子住在我九皇弟的府中,那麼二位也暫時在那裡居住吧,也方便你們兄弟之間走動,九皇弟,你說是不是。”
“那是自然。”赫連決冷漠的答道,繼而舉杯喝酒,誰也沒有看到酒杯後那流轉(zhuǎn)的眼神。
“既如此,小王就卻之不恭了。”宇文晗含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