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西覺得自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就像是溺水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光明,只能沉入黑色的海底,承受無邊無際的孤寂。
忽而,黑暗的四周忽而有光點閃爍,那一點點的光亮,在漆黑色的環(huán)境中,無疑是耀眼奪目的。
她在黑暗中呆著的時間太長了,那點光亮對她充滿了誘惑,她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想要觸碰那點光亮,彷彿只要觸碰到他們,她就能得到救贖。
“以西姐,你千萬別有事啊,嗚嗚……”耳邊傳來一陣陣的哭泣聲,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誰還會爲(wèi)了她而流眼淚呢?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堅持留下來陪著她,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秦曉楠看著昏睡不醒的蘇以西,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自責(zé)的說道。
她抹著眼淚,現(xiàn)在十分的後悔。
蘇以西聽著耳邊的抽噎聲,心裡也說不出來的難受。
“以西姐,你怎麼還不醒啊?霍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天吶,我,我是怎麼做保鏢的啊!”秦曉楠抓著自己的頭髮,懊惱的想要撞牆,如果他們兩個有事,她乾脆就切腹自盡算了,根本就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躺在病牀上的蘇以西聽見霍祁紳的名字,心臟微微一跳,在自己昏迷過去之前,她記得,霍祁紳就倒在自己的懷裡,他的後背中了一刀,她的雙手觸碰到了他滾燙的血液,燙的她的皮膚好痛好痛……
他怎麼樣了?霍祁紳有沒有事?
蘇以西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想要睜開眼,但身上卻是像被下了封印,無法讓她掙脫,阻止她醒來。
可是,她的內(nèi)心卻十分在意霍祁紳,在意到奮盡全力的要擺脫身上的束縛,哪怕傷到自己也無所謂!
“以西姐,以西姐?”秦曉楠見到蘇以西的手指動了動,她激動的大喊了起來,一時忘了要叫醫(yī)生。
她見蘇以西似乎十分難受,這纔想起來喊醫(yī)生過來!
蘇以西緩緩睜開眼,她的眼神充滿了茫然,宛如早晨升起的迷霧,但她的眼眸在片刻後漸漸明亮了起來,她的意識回到了腦袋裡,身體卻像是被綁上了千斤重的石頭。
她動了動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霍祁紳。
或許是昏迷了太久,蘇以西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勉強自己坐起身來,才做了這麼點小動作,她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
蘇以西喘了口氣,動作僵硬的下了牀,但下一秒就跌倒在地上。
她的雙手觸碰到冰冷的地磚,驀地打了個寒顫。
“以西姐,你沒事吧?”秦曉楠帶著醫(yī)生進(jìn)了病房,就見到蘇以西倒在地上,神情立刻就慌張了起來。
她將蘇以西扶到了牀上,喜極而泣,“以西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蘇以西抓著她的手,“霍祁紳呢?他人呢?”
“蘇小姐,你現(xiàn)在不宜激動,請讓我爲(wèi)你檢查一下,好嗎?”醫(yī)生在一旁出聲道,蘇以西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醫(yī)生作了一番檢查,確認(rèn)蘇以西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之後,才離開了病房。
蘇以西僵硬的身體漸漸了恢復(fù)了過來
,同時,臉頰上也傳來些許疼痛感,她不自覺的擡起手,摸向自己的臉頰,卻被秦曉楠抓住了手腕。
“以,以西姐……”秦曉楠擔(dān)憂的看著她。
蘇以西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爲(wèi)難,她的心不安了起來,“拿鏡子過來!”
“以西姐,醫(yī)生說,傷口不深的,很快就會好的。”秦曉楠努力的勸說道,她知道娛樂圈裡的女明星都是靠臉吃飯的,尤其是,現(xiàn)在蘇以西的事業(yè)正在上升期,她的臉怎麼能受到傷害呢?
“去拿鏡子,別讓我再說一遍!”蘇以西的聲音冷了下來,她可以感覺到臉頰上微妙的感覺,秦曉楠越是不讓她看,她就越是忐忑不安。
秦曉楠去找了鏡子過來,動作慢悠悠的將鏡子遞了過去。
蘇以西接過了鏡子,她的心臟跳的極快,掙扎了片刻,才緩緩將鏡子舉了起來。
鏡子裡的女人,臉上蒙著一塊紗布,蘇以西看不真切自己臉上的傷有多嚴(yán)重,伸手就要將紗布扯下來。
秦曉楠趕緊說道,“以西姐,醫(yī)生說不能把紗布摘下來,不然會感染的,不利於傷口恢復(fù)。”
蘇以西聞言,擡起的手緩緩放下,她的確很擔(dān)心,劇組那兒她不可能耽誤太多時間,臉上的傷……
她放下了鏡子,詢問道,“霍祁紳呢?”
“我還不知道呢……”秦曉楠趕到的時候,就見到蘇以西和霍祁紳兩人身上都是血,差點都給嚇暈過去了。
蘇以西聞言,又要下牀,“不行,我要去看他,他現(xiàn)在在哪裡?還在動手術(shù)嗎?”
秦曉楠扶著她的胳膊,此時,歐陽嘉裕的秘書敲門而入,蘇以西見到他,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霍祁紳呢?他還好嗎?”
“蘇小姐,你放心,霍少現(xiàn)在沒事,霍夫人正陪著。”秘書畢恭畢敬的說道,對這幾人的關(guān)係越發(fā)看不懂了。
他家老闆,到底是看上了蘇以西,還是對那個霍夫人有意思呢?
蘇以西又跟霍家母子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呢?
啊,這豪門裡的故事,似乎有點複雜。
秘書的眼神變幻莫測,但蘇以西現(xiàn)在也無心去管他胡亂猜想些什麼,“他在哪間病房?我想去看看他。”
霍祁紳是爲(wèi)了救自己而受傷的,她根本就沒想過,像他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會爲(wèi)了她而不顧性命。
這個世界上,女人有很多,但自己的命卻只有一條,而霍祁紳卻不顧及自己,第一時間是護(hù)著她!
秘書猶豫了片刻,歐陽嘉裕正陪著霍夫人,蘇以西如果過去了,會不會鬧起來?
顯然,他是將幾人的關(guān)係想錯了,“這不太好吧?”
蘇以西愣了一下,“是,是伯母不想我去看他嗎?也對,霍祁紳爲(wèi)了我受了傷,她會責(zé)備我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他的情況,我就現(xiàn)在病房外,不會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的。”
她第一次這麼求人,霍夫人罵她打她,都沒關(guān)係,只要能讓她看霍祁紳一眼,知道他平安就好。
秘書是見過蘇以西囂張跋扈的樣子的,那厲害的模樣,至今讓他印象深刻,可現(xiàn)在的她,滿臉的
關(guān)切,還帶著一點小孩子做錯事時的歉疚,害怕的神情。
他一時心軟,說道,“那好吧,老闆也在那兒,霍家的少爺在咱們地盤上出了事,是我們的責(zé)任。”
蘇以西奇怪秘書說的話,未曾深究下去,一心只想快些看到霍祁紳。
秦曉楠攙扶著她來到了霍祁紳的病房外,霍夫人坐在牀邊,霍祁紳趴在牀上,歐陽嘉裕現(xiàn)在霍夫人的身後,場面十分的融洽。
“媽,我沒事,醫(yī)生都說了,沒有大礙。”霍祁紳見霍夫人紅著眼眶,安慰道。
他想起蘇以西被秦武抓著的畫面,心裡就發(fā)涼,他真是後怕,更氣蘇以西那個女人居然一個人逞強,獨自面對秦武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我心裡怕啊,你都不知道,我當(dāng)時聽見你跟以西出事的消息,心都差點停了!”霍夫人一臉沉重的說道,幸虧霍祁紳沒事,否則的話,她該怎麼辦啊?
“媽,以西呢?”霍祁紳趕緊問道,他現(xiàn)在行動不便,若不是霍夫人執(zhí)意攔著他,不讓他下地,他早就往蘇以西的病房飛奔而去了。
“我已經(jīng)讓秘書去看她了,她只是受了點皮仔傷,沒事的。”歐陽嘉裕說道,本事想讓霍祁紳安心,卻沒想到他根本就不領(lǐng)情。
“皮外傷?你知道她傷在哪兒了嗎?她被劃破了臉,你知道臉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性嗎?”霍祁紳本就對歐陽嘉裕不滿,先不說他們家招惹的那些破事,只說秦林菲爲(wèi)了他而對蘇以西下手,霍祁紳就窩著一團(tuán)火。
怎麼著?
就因爲(wèi)他,霍祁紳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遇到了危險,現(xiàn)在蘇以西的臉傷到了,如果嚴(yán)重點,她的事業(yè),她的人生都會陷入一片黑暗。
她一直以來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祁紳……”霍夫人也不知道該幫誰,現(xiàn)在霍祁紳還是病人,對蘇以西又是一往情深,見到蘇以西受傷,將怒火撒在歐陽嘉裕的身上,雖然有些過分,卻能夠理解。
畢竟,這件事本來跟他們是沒關(guān)係的,但蘇以西卻因此而受到了牽連,霍祁紳會對歐陽嘉裕不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蘇以西站在門外,眼眶微熱,她轉(zhuǎn)身離開。
秘書想要叫住她,蘇以西卻說道,“別說我來過這裡。”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回到了病房,心中不由得反思了起來,她今天是不是太自負(fù)了?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的話,霍祁紳也不會因此而被連累到。
“劇組那邊什麼情況?”蘇以西問道,她這次出事,劇組應(yīng)該炸鍋了吧?
她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那些水事先被動了手腳,一定是劇組裡的人做的,而且還是特別熟悉她的人!
那個人知道,每次在她熬夜以後,到達(dá)劇組的第一件事就是灌下一大瓶涼水,以此來讓自己更清醒。
更巧合的是,前一天劇組的人都很晚纔回酒店休息,第二天早上根本就沒什麼人上工,更給了那人下手的好機(jī)會!
如果是秦武,他不可能知道劇組的具體工作時間,這裡人多眼雜,他就不怕呆的時間長了被人認(rèn)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