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份血，都是十分珍貴的東西。
於蒼見帝長安並沒有制止自己，於是便收下了。
他確實需要。
在於蒼將兩個木葫蘆都收起來之後，帝長安才道：
“於蒼，讓你看到笑話了。”他嘖了聲，“你先去修煉吧……做好準備，再過幾天，就該出發去獵族了。”
於蒼一愣：“這麼快？”
他都還沒有在天門裡修行夠呢。
到現在，他也就在天門裡待了一週的時間吧。
帝長安似乎是知道於蒼所想，道：“不用擔心，等到你從獵族回來，休息一陣子，天門一樣爲你敞開，你隨時都可以來天門。”
天門名額的珍貴性，體現在未知的感染危機。
但是這些感染風險，是可以通過消耗資源來進行排除的。
只要不是常年暴露在荒獸濃度過高的地方的人，這種排除可以達到百分百。
當然，獵族那個地方……從現在看來，荒獸濃度高是肯定的，所以回來之後，保險起見，於蒼要休息很長時間，纔有機會再次回到天門。
總之，區區資源，帝長安不會因爲這種小事卡住於蒼。
“……我知道了。”於蒼點點頭。
……
於蒼和顧解霜在十六層稍稍待了一會後，就先退回了十五層。
雖然已經領悟了順應空間張力的技巧，但是十六層還是不能多待，否則肯定會出問題。
事實上，只是在十六層如此短的時間，於蒼就已經感覺渾身上下彷彿被搓揉了無數次的麪糰一樣，古怪的觸感蔓延全身，痠痛感深入骨髓。
當然，現在十五層的環境對他來說夜景不算什麼了。
他現在維持這個適應張力的技巧還比較可以，時間長了會累，等到如同呼吸一樣自然的時候，他就能直接在十五層吃飯睡覺、一直待下去了。
在石質門扉前坐好，於蒼從便攜碎片中取出了三個木葫蘆。
這其中，有兩壺龍宮靈釀，還有一壺，自然就是壽祖靈血。
用來裝靈血的呼嚕，色澤要比酒葫蘆看上去高級多了，暗綠色的壺身上佈滿了奇異的花紋，其中還能感受到勃勃生機，就像是剛剛摘下的葫蘆一樣。
一般來說，剛摘下的葫蘆自然是不能直接用的，但是這裡是天門，這葫蘆，想必也是從什麼天材地寶級別的樹上搞下來的，也就不奇怪了。
這葫蘆很輕，放在手裡幾乎沒有什麼重量，晃動之時也聽不到液體在其中搖晃的聲音——這倒也正常，畢竟這裡面只有十滴血。
於蒼透過葫蘆口向其中看了一眼。
幽幽的淺綠色熒光充盈在葫蘆之中，這讓於蒼可以透過葫蘆口看清其中的樣子。
現在，十滴血色的“珠子”正漂浮在其中，每一滴都彷彿玉石一樣，充盈著溫潤的光澤，雖然是血，但是卻沒有一點血腥氣，只會讓人感覺到親近與生機。
十滴血液在葫蘆之中旋轉，看上去沒有什麼規律，但是所有血液都不會融在一起，哪怕在葫蘆中相撞，兩滴血也會很快分離開開，分道揚鑣。
每一滴血都是高度凝練的生命能量聚集，已經被壽祖用神通煉化到了極點，除了使用，不能再做出任何更改了。
這血珠，像藝術品一樣，真是好看。
於蒼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聲，便將這葫蘆放了下來。
眼神一凝，魂能激盪，一路傳遞進葫蘆之中，而後，一滴靈血就被魂能引導，從葫蘆口飛出，一頭沒入了旁邊的酒葫蘆之中。
頓時！
溫潤的紅色光芒在葫蘆口中噴薄而出，那光芒甚至直接穿透了酒葫蘆的木質的身體，從中直接透射而出！
嘩啦啦……
彷彿海浪翻涌般的聲音從葫蘆之中傳出，半響之後，才與光芒一同消失。
於蒼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葫蘆。
嗯……整個葫蘆的溫度都高了不少，現在甚至有些燙手，不過，從中傳出的酒香也一下子濃郁了起來，光是聞一口，魂能井就已經大幅度被激活，很難想象，喝下去之後會有什麼效果。
不愧是神話級靈獸的血液。
這樣想著，於蒼將酒葫蘆遞給了顧解霜。
“你的。”
“誒？”顧解霜指了指自己，“我也有份？”
“當然。”
“可這不是壽祖神話給你的嗎……”
“我的不就是你的。”於蒼一笑，“而且，壽祖給的血絕對多了，足夠我們兩個人用的。”
這種天材地寶，雖然效果很足，但是肯定也有一個上限，不可能隨意提升，而且用的越多，收益就越小。
十滴血，他和顧解霜平分的話，應該是利用率最高的使用方式。不然，就算於蒼一個人將十滴血都用了，後面那五滴血加起來也未必能有前面一滴血的提升幅度高。
雖然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魂能係數的每0.01的提升都是質變，不過於蒼覺得，太摳摳搜搜就沒意思了。
魂能係數的提升他可以再找其他寶物，但是好東西不分享給老婆可是罪大惡極。
“這、這樣嗎。”顧解霜看著於蒼眼中的笑意，臉頰不自覺就紅了起來，“那好……謝謝伱，老闆……”
“喝一口試試看吧。”
“好！”
顧解霜深吸一口氣，而後仰起頭，便猛灌了一大口。
“咳咳……額。”
顧解霜似乎是被嗆到了，一連咳嗽了好幾聲，於蒼連忙伸出手，幫忙拍了拍後背。
“慢點喝。”
“不是速度的問題。”顧解霜滾動著喉嚨，“好辣……嘶……”
“辣？”於蒼眨了眨眼，“只是滴入了一滴血，酒精度數應該沒變纔對吧。”
“但就是好辣。”顧解霜嘶了聲，才道，“而且，整個身體都像是燃燒起來了一樣……唔姆……”
顧解霜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兩行鼻血就從鼻孔中流了出來。
於蒼：？
這麼補嗎？
才第一口，就已經補到流鼻血了？顧解霜可是混血啊。
這要是換做自己來喝，那豈不是直接給他補死了？
“老闆……”
顧解霜發出了一聲嚶嚀。
她臉頰通紅，眼神也變得似乎迷離了起來。
“我好像喝多了……”
於蒼：“……”
顧解霜身子忽然沒了力氣，軟趴趴地倒在了於蒼懷裡：“怎麼辦，我好像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想、我想要……”
於蒼屏住呼吸：“在這裡不行，有人看著呢。”
“我想要立刻開始修煉……誒？”顧解霜愣住，“爲什麼不行？”
於蒼：“咳咳……咳，沒事，當然不會不行，走吧走吧，我們去十六層！”
靠！
場面搞得這麼擦，他差點以爲壽祖在這血里加東西了！
二話不說，於蒼再次取出一滴靈血，滴入第二個酒葫蘆之中，而後……輕輕泯了一口。
顧解霜喝的那一大口相當實在，他體質都不如顧解霜，肯定不敢一口喝這麼多。
還是隨著修煉，慢慢一口一口喝吧。
而，即便於蒼已經很小心地泯了一口了，身體仍然飛快灼熱了起來，鼻腔之中已經聞到了血腥味……但，好歹是沒有流鼻血。
其實於蒼沒必要這麼謹慎的，【適應】詞條在，他對靈血的耐受性絕對不弱於顧解霜。
“確實猛。”於蒼抹了把鼻子前並不存在的血跡，“走，我們去修煉。”
……
壽祖將血給於蒼的時候只說了滴進靈釀裡喝，但用量什麼的卻沒有提及。
導致倆人第一次喝差點鬧出了笑話。
這血酒要是落在普通人手裡，貿然喝上一口，沒準真的會直接出事。但對於於蒼二人來說，也就是稍稍狼狽一些，實質性的危險倒是沒有的。
而一進入十六層，血酒的威力就顯現了出來。
置身空間張力之中的不適感、痛苦感，全都被身體深處源源不斷涌現的灼熱掩蓋了，而且還不是掩耳盜鈴，現在的身體，確實已經完全不害怕十六層的空間張力。
並且，魂能井異常活躍，無數魂能從魂能井深處涌出，甚至溢出了魂能井。
這個過程，魂能井被魂能流擠壓，產生了裂縫與疼痛，但是很快就會在魂能流之中被修復完全。
這第一滴血做出的血酒，效果立竿見影。
二人都沒有多說什麼，立刻在第十六層修煉了起來。
隨著冥想法的深入，身體中的灼熱感也會逐漸減緩，那是血酒被消化的徵兆。
這個時候，只需要再喝一口龍宮靈釀就可以了。
就這樣，二人在十六層埋頭修煉了起來。
……
身體中的熱流似乎源源不斷，修煉之中，於蒼彷彿置身於一片溫暖的海洋之中。
從這片海洋之中，也能窺見壽祖那恐怖生命力的一角。
於蒼有點想不通……擁有這等生命力，只要不直接置身於荒的感染之中，已經可以說是不會死去了吧？甚至連受傷都很難。
這居然還會怕死……
不對。
因果關係搞反了。
不是生命力磅礴還怕死，是因爲怕死，所以技能點數全點生命力和保命了。
嗯……那倒是合理很多。
忽然。
於蒼的耳邊，似乎想起了“叮”的一聲。
這個聲音是……
他眉頭稍皺，思索了片刻，才反應了過來。
嗷，對了。
於蒼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
這血酒都給他補迷糊了……連詞條記錄儀的提示聲音都給忘記了。
沒錯，剛纔響起的聲音，正是詞條提取完畢的聲音！
睜開眼，於蒼便直接喚出了記錄儀面板，果然，一行文字出現在了上面：
詞條提取完畢，獲得神話詞條：【仙】、傳世詞條：【神通】、史詩詞條：【功法】、稀有詞條：【體質】、普通詞條：【門】
提取成功了！
又是一個神話級的詞條。
羲黎開闢天門世界，想要爲人類創造仙人體系，在天門之中能提取出【仙】的詞條，於蒼倒是也不意外。
至於後面那幾個……
於蒼摸了摸下巴，輕輕點頭。
不錯。
顧解霜要掛個天門小軸，他正愁用什麼樣的詞條來安排呢。
天門體系看重悟性，他要是想不依靠記錄儀直接繪製的話，就必須要投入一些時間來進行感悟，現在他暫時沒有那麼多時間。
而【功法】和【體質】兩個詞條一出，顯然便已經有了繪製天門體系魂卡的條件，剩下的，就看公式選擇和運氣了。
於蒼當即大手一揮，拿出了兩張空白魂卡，然後分別植入了兩條組合好的公式。
嗯……失敗了。
其實他選擇的成功率不低的，【功法】那條公式有21％的成功率，【體質】的公式更是高達71%。
這都能失敗，於蒼只能嘆了口氣，沒什麼辦法。
之後再試吧。
“老闆？”顧解霜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你忽然拿出空白魂卡做什麼……莫非又有靈感了？”
“嗯，有一點。”於蒼道，“有所感悟，給我點時間，我給你做幾張魂卡。”
“好……”
“解霜，我想去試試看，能不能上十七層看一眼。”
顧解霜一愣：“這麼快？”
天門裡的空間張力，只要能承受下來，那麼遲早都會適應的……但，那需要一點點時間。
壽祖的血酒已經極大地加快了這個時間了，但是顧解霜仍然感覺自己還差一點點。
老闆的體質不是比自己弱嗎？怎麼這麼快……應該只是先試一試吧。
想到這，顧解霜點頭：“好，我們一起。”
……
第十七層的門扉之前。
於蒼擡頭仰望。
十七層……就是六級魂卡師能夠觸及的極限了。
再往上，身體直接承受不住，不會給你適應的事件，不管什麼技巧都沒用。
這個極限，自己肯定是要上去看一看的。
緩緩走上前，於蒼伸出手。
在血酒和【適應】詞條的幫助下，他對空間張力的適應速度十分之快，現在……應該沒問題。
這樣想著，於蒼屏氣凝神，一步踏出，已經邁入了門扉之中！
敖海沒有現身阻止自己嗎……那說明自己的判斷應該沒錯！
嗡！
空氣之中傳來了阻滯的感覺，於蒼邁過門扉，眼前的視線頓時一黑，耳朵也陷入了轟鳴之中！
於蒼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視線才重新恢復。
十七層……成功了！
不過。
於蒼眉頭皺起。
這個地方，自己已經呼吸不到空氣了，再用力都不行。
六級魂卡師還不能做到在沒有氧氣的情況下長時間活動。
看來……氧氣問題也是阻止六級魂卡師去第十八層的因素。
大腦中傳來了輕微的眩暈感，於蒼嘗試進入冥想，但是卻發現很難。
或許，這個極限的層數，已經不適合六級魂卡師進行修煉了。
……先回去吧。
於蒼轉身，回到了十六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