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做到的？居然可以改變他的心境？”鏡子顯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說：“我沒有能力改變一個人的心境，但是可以改變鏡子的形狀。”鏡子感受了一下，苦笑道：“你居然歪曲了鏡面。”

我笑道：“世人尚可以歪曲事實，爲何我不可歪曲鏡面？要知道，歪曲鏡面可比歪曲事實簡單的多。”

風信子看著變小的鏡子裡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風信子，你還不明白嗎？就算你一直維持幼子身形，也無法改變你已經(jīng)長大的事實。長大並不可怕，你爲什麼要害怕？只要你仍然保持赤子之心，長大長不大又有什麼區(qū)別？你一直以來一心逃避，豈不知這一過程，就是你失去赤子之心的過程。”鏡子裡的風信子如是說。

風信子愣在原地。我說：“他的夢醒了。可以看下一個了。”

穿過另一面鏡子，我看到了竹子。竹子變回了原形，看著一卷竹簡，風中凌亂。

竹簡笑看竹子：“想當年我與你一樣，青翠挺立，與你一樣渴求知識。可惜，經(jīng)歷刀斫、火焚、水泡，才終於成爲竹簡擁有數(shù)不盡的知識。這其中的疼痛，不親身經(jīng)歷，你不會明白。”

竹子開始糾

結：“擁有知識就要經(jīng)歷刻骨的痛，可是什麼都不懂還有什麼意義？”

鏡子問我：“你又可以用什麼方法把他從夢魘裡喚醒？”我說：“不必我喚醒他。竹子雖然沒有多大修爲，可他所有的是浮生少有的悟性。他自己會有選擇的。”

鏡子無聲的站在我旁邊和我一起看竹子的表現(xiàn)。經(jīng)過一番凌亂，竹簡消失了，竹子又變成人形。鏡子問我：“他選了什麼？”

我笑道：“薩陲捨身飼虎，如來割肉喂鷹。他自然選擇捨身取義。”

一轉(zhuǎn)身，又過一面鏡子，來到了桃子那裡。玄都大法師站在她面前：“桃花仙，你在玄都多年，也不過是一個無名小仙，永遠不可能真正成仙的。師父他只是憐憫你，卻不會把你當成真正的門人！”

桃子蜷成一團，瑟瑟發(fā)抖：“你住口！玄都，你哪裡比我強了？憑什麼老君對你那麼好，對我視而不見？”兩個人一直在爭吵。

我拂袖，再次歪曲了鏡面，鏡中出現(xiàn)我的身影：“桃子，你看不透神仙的本質(zhì)嗎？你一直以來憎厭天界神仙只是因爲他們對你不公，並沒有看懂神仙的腐朽。是嗎？”

桃子愣了，直勾勾的看著“

我”：“是嗎？好像是。不，不，自從跟著師尊，我是明白的，我明白的。”

“我”：“那你又何以被玄都魘住？”一語驚醒夢中人，桃子也走出來了。

“爲什麼你改變鏡面之後，她的心境也隨之改變？”鏡子問。

我回答：“境由心生，心也會受境的影響。我改變了鏡面，改變了她所看到的，她的心自然也會發(fā)生相應的變化。”

鏡子沉默良久：“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些。”我說：“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鏡子：“那剩下的兩個人，師尊就不必看了吧？”

我說：“不，看完。不然不公平。萬一他們有看不破的關劫，我也好及時指點他們。”

又跨過一面鏡子，來到白鶴身邊。

“你不過是一個禽類，怎能與我等並列？白鶴，就算你入玉虛門下再早，也依然要稱我等爲師兄。”

“你不過是與碧遊門人一類的物仙，有什麼可驕傲的？”

“還不快去給我傳信？！”白鶴還是忘不了玉虛宮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