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爲什麼怕墨凌霄知道你沒有中*？難道是他有問題？”

這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

墨凌天卻笑著說：“如果說這全世界就剩下凌霄一個人和我搶族長的位子的話，他也寧可自己做臣子，而讓給我。所以凌霄是我這輩子最可信任的人。”

“那是爲什麼？”

“因爲他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讓他知道我沒中*，他會做出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很有可能會干擾到我。寶琪，你明白嗎？”

雖然我不知道墨凌天在冥都鬼城裡到底有多麼艱難，但是他連最信任的墨凌霄都要瞞著，可見過的實在是太戰戰兢兢了。

我突然就心疼起來。

“我不管，我要去冥都鬼城幫你！”

“寶琪！”

“你說什麼都沒用。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硬闖。反正我現在是墮仙，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我要在你身邊，我要幫著你。阿天，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雖然我知道自己很笨，可是我就是想呆在你身邊，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了。我們說的美好願望雖然美好，可是你我都知道，這願望要達成，根本就有很大的難度。我不能總讓你一個人去努力。”

我握住了墨凌天的手繼續說：“家，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我不能一直做個等待接收的那一方。”

“寶琪！”

墨凌天的眸子有些變化。

“你聽我說完，阿天，我們阿修羅界有個若水，她很喜歡言在若你知道嗎？”

聽我突然把話題扯到了若水的身上，墨凌天有片刻的呆愣。

“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讓人同情，可是後來是若水勸言在若離開的。而言在若離開之後，若水也不再提起他。當時都說他們分手了。後來的五百年裡，他們也一直沒有練習過。所以貝貝喜歡言在若的時候，我纔沒有那麼強烈的反對。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我看著墨凌天，低聲說：“這次，貝貝和言在若一起到了阿修羅界，見到了若水。你知道若水什麼反應嗎？”

“什麼？”

“若水哭了。我親眼看見她的眼淚。或許你們每個人都以爲她是水靈，不會流淚，可是誰又能聽到她心裡的聲音？若水當年放開言在若，不是因爲不愛了，而是因爲太愛了。她以爲言在若會和她一樣保持著這份愛情永遠的光鮮美麗，卻忘記了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看著墨凌天，心情有些沉重。

“時間？”

墨凌天的回答讓我搖了搖頭。

“不是時間，是付出！若水的付出，言在若看不到。他希望若水能夠和他在一起，不管多大的困難都一起去克服。我相信，言在若在回到妖界的時候，是真的有向妖王爭取過的。可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太久，而且得不到任何迴應的情況下，都會累的。言在若是累了，所以才放棄了這段感情。若水一直在原地等待著，可是言在若卻一直在前進，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越來越遠，又怎麼可能走到一起去呢？”

我看著墨凌天，看到他眸子微閃了一下，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不會。寶琪，不管我走多遠，我都只是一個風箏，線在你手裡，只要你一拉一拽，我就會回來的。”

“可是我怕，萬一線斷了呢？阿天，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個人可以承受的苦難也是有限的。你讓我 替你分擔一些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和若水一樣，守著那入口，千年如一日的去懷念自己曾經的愛情，去後悔自己沒有付出和爭取過。我不要那種遺憾！人這一輩子，總要經歷點什麼，而能夠和你一起經歷，我覺得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不管結局如何，過程有我和你一起參與了，我就不會有遺憾。”

我的話讓墨凌天動容了。

“你是在說服我嗎？”

“我說服的了你嗎？”

“寶琪，我有點動心了。說實話，我真的挺累的。可是我覺得我是個男人，不管有多累，我都要爲你，爲孩子撐起一片天。我的寶琪真的長大了。有時候，難得時候，我真的希望你就在我身邊，哪怕和我說說話都能給我莫大的勇氣。可是每一次包圍我的都是一片孤寂。我 想你，想孩子們，想你們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我一回頭就能看到你們。你說的真的讓我動心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墨凌天對我說出這樣的心裡話，不禁有些難受和心疼。

“男人也是人，也有累的時候，我不是以前的張寶琪了，我可以幫你的。讓我幫你好不好？既然你動心了，就讓我去冥都鬼城一起幫你。說句實話，冥都鬼城很有可能是我們這輩子最後的一個驛站。”

我的話讓墨凌天沉默了。

我們都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冥都鬼城，這是個沒人可以回答的問題。

如果墨凌天安排好一起，要讓長老們回家，那麼勢必要飛昇。而飛昇需要的是什麼？是渡劫！

渡劫需要的是地魄的付出和犧牲。

如果墨凌天死了，我和他還有什麼將來可言？

可是如果墨凌天不帶著長老們回家，那麼那些想家想瘋了的長老們又會對墨凌天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

前有狼後有虎，墨凌天的處境如此艱難，如果我再和他兩地分開，我不知道 這輩子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多少。

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莫名的抽痛著，久久不能平靜。

墨凌天看著我，眼神中有些退讓和妥協，不過卻只是一瞬間。

“不行！”

“爲什麼？難道你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嗎？難道你不希望最後的時光有我陪著你嗎？”

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希望！我做夢都想。可是寶琪，你現在是阿修羅界的人，要進入冥都鬼城要付出什麼你知道嗎？”

“我不怕！”

“我怕！那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寶琪，我怕我還沒等到你來冥都鬼城陪我，就死在那路上，你懂不懂？我現在擁有的只有你和孩子了，萬一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起碼還有你照顧孩子們。可是如果你現在出事了，你讓我怎麼辦？你讓孩子們怎麼辦？”

墨凌天搖晃著我的肩膀，眼底已經有隱隱的淚花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