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刻不容緩。離開了鄭城，楊帆海也放下了城門上的那道倩影，催促大軍全力趕路。

這本是公孫蔚青調動的豫州大軍與鄭城守軍，約莫四十萬。此前爲了擋住楊帆海進攻，死傷慘重，如今已是不足二十萬人。

看著前方楊帆海的背影，大量士兵心中都有種難以形容的糾結感。就是一日之前，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敵人，必須攻擊的對象。而一日之後，卻是成了自己的統帥，匪夷所思。

可事情就是如此發生了，變化的太快，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感覺到四周的目光，楊帆海能感覺到這支隊伍士氣的低落。不僅僅是因爲打了敗仗，更是失去了目標。士兵不僅僅有服從性，還有依耐性。戰場上，他們可以捨生忘死，無懼敵人。可一旦沒有了首領，他們就會變得盲目迷惘，不知所措。

公孫少典死了，公孫蔚青也死了，沒有太多的訓話和命令，他們就本能的選擇了歸降公孫軒轅，只因爲他是有熊國唯一的繼承人了。沒有了思想的軍隊，可以很好被利用，但一旦領導階層失利，也會很快的喪失戰鬥力。

楊帆海也是久經沙場，知道這其中的干係。不過他並沒有要訓話來提高士氣的打算，因爲這沒有必要。要提高士氣的最好方式就是打勝仗，而要增加共同團結力的最好方式，便是給他們找到一個敵人，同仇敵愾，自然凝聚。

急行軍半月，已經接近冀州與豫州交界處。在最近的城池內補給休整一番後，大軍再做出發。

州與州之間，多是以天險爲界限，如山川，如河流，不過有的卻也是隨著國家分治而劃分的。冀州與豫州的分界線便是黃河，而雍州與豫州之間，便是山川了。

楊帆海仔細思量後，沒有選擇渡河攻打冀州，而是選擇了直接進取雍州。雖然擋在前方的潼關號稱長城之外的華夏第一關，易守難攻，但對於他而言，遍地山川，恐怕更爲有利。

“報！”

一名探子急速趕來，翻身下馬：“啓稟將軍，潼關城上敵軍已經做好防守準備，四周山林查看，沒有發現敵人蹤跡。”

“繼續打探！”

“遵命！”

探子離去，楊帆海大聲喊道：“胡根生、劉福財、鄧元武、吳燼、寒夜、權寞聽令！”

“末將聽令！”六人齊出，半跪在地。

“各領八百人，隨我破關！”

“遵命！”

六人上馬，各點八百精銳。楊帆海又令張騅等人領著後軍，只等信號一出，便領大軍衝鋒入關。

聽得楊帆海軍令，諸多士兵皆是面生疑色。不足五千人馬，去攻打這華夏第一關，若不是藝高人膽大，那就實在是太過瘋狂。

楊帆海能感覺到四周氣氛，卻是沒有多說。此爲西征第一戰，自己必須要打出氣勢來。有些話雖然說起來有些狂妄，但事實就是如此。

自己這支人馬最大的戰力，其實就是自己，其次便是十二將帶領的一萬精銳。那十五萬人馬看似人數頗多，其實更多的是張揚氣勢，以及應付真正大戰到來時的亂象。

潼關在前，他一人攻城與十五萬人攻城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領五千人馬同行，純粹是爲了可以更快的結束戰鬥和接受關隘。

沒有多言，手中黑色長槍一揮，已經是領著五千人馬朝潼關殺去。

潼關，城門樓上。

“大軍東征，繞兗州而行，卻是忽略了腹地安防。這都是誰出的注意，愚蠢。”

“潼關一破，後方再無大險可守，有熊國大軍完全可長驅直入，殺向國都金城，直搗黃龍，到時候國內一片混亂，政令不行，如何是好。”

“來的楊帆海聽說這幾年在有熊國風頭極盛，晉升速度無人能比，就連長城之外的鬼方部族和羌方部族都被他追殺到了西邊。如此人物，我們一個潼關如何守得住？”

“……”

一羣將領和謀士議論紛紛，士氣有些低落，亦是沮喪。楊帆海雖是有熊國將領，與朱國也沒有過太多接觸，但名聲在外，朱國的人早已知道這麼一個猛將。如今得知此人沒有領軍去迎擊北方大軍，反而朝潼關而來，一個個自然是驚恐萬分。

有甚者，若非軍令如山，不得隨意逃走，恐怕已經想著如何離開了。

“吵什麼！”

一聲大喝，一個一身金甲的中年男子走了上來，腰間掛著一柄長劍，氣勢不凡，威風凜凜，一看就非同一般。

見得這中年男子上來，諸多將領和謀士紛紛行禮：“見過城守大人。”

來的正是此處城守，潼關最高長官。號稱華夏第一關的城守，雖然不至於與南營戰線的守將一般厲害，但也絕不會弱。

這城守乃是金仙境界，放在整個有熊國和朱國的邊防都屬於頂尖強者，只是面對楊帆海的戰績難免有些不足了。別的不說，至少讓這城守領上幾十萬一般大軍出長城，絕不可能有讓鬼方部族和羌方部族西遷的戰績了。

只是身爲城守不可自落士氣，走到衆人面前，大聲說道：“我修仙之際，他楊帆海祖宗都還沒出生，我爲潼關城守之際，他楊帆海恐怕還是個空氣。一個毛頭小子而已，狂妄自大能有何能耐，我今日定要讓他來的去不得！”

話音一落，便聽到外邊一聲大吼：“潼關城守，出來說話！”

那聲音中氣十足，猶如晴空霹靂，震得窗櫺嗡嗡作響，也是令所有人心驚肉跳。

潼關城守強自鎮定，冷哼一聲：“倒要看看他有何見教！”說完這話，便領著一羣人走了出去，站在了城門之上。

前方黑甲一片，猶如黑潮滾滾，站在陣前的楊帆海更是被黑甲包裹全身，令人感覺好像一隻渾身長滿了黑刺的兇獸，不寒而慄。

略一掃視後，潼關城守便看著楊帆海大聲喊道：“豫州小兒，你有何見教？”

看著前方關隘，楊帆海大聲喊道：“皆爲人族，我不願殺戮太多。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即刻投降，第二，給你半個時辰，你領城中士兵退出潼關，避免無謂傷亡。”

他來之前尚有些擔心，潼關號稱華夏第一關，若是如長城一般有著強大的禁制保護，自己今日定然是要一場大戰。如今站在關隘前後，方纔鬆了口氣。

雖然這關隘也有陣法禁制保護，可相比長城實在是差了太多，自己全力攻擊，無論是黑色長槍還是乾坤弓都足以將此攻破。神識掃過，對方城守也不過金仙境界，此戰勝利十拿九穩。

他是如此想，可潼關城守就不是了。楊帆海的境界怕是除了公孫軒轅、許帆和他自己心裡有數，其他人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境界。

感覺不出楊帆海到底什麼境界，只當對方與自己應該差不得太多，最多也就大羅金仙境界。在九州結界的影響下，境界之間的差距已經不再是遙不可及了，若是大羅金仙境界，藉助潼關之禁制未必不能一戰。

心中如此想法，一時間大聲笑道：“黃口小兒也敢吹大氣，潼關在此，你若有能耐，便領兵來攻就是。”

楊帆海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不願多增傷亡，還請城守不要意氣用事。”

他知道此言一出，對方恐怕會更爲生氣，但事到如今，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與對方浪費口舌。打與不打，對他而言都是兩可之事。畢竟爲有熊國大局著想，自己很需要眼前這場戰鬥的勝利。

果然，聽得這話，潼關城守更爲生氣，手一招，拿出一桿方天畫戟，指著楊帆海大聲喝道：“黃口小兒，你且來試試。”

多說無益，楊帆海也不再廢話，將黑色長槍往地上用力一插，擡手間已經拿出了乾坤弓。

看著對方手中那張非凡大弓，黑色道光流轉，更顯神駿，潼關城守頓時心中一緊，已然感覺有些不妙。

張弓凝箭，天地元氣若潮水涌來，盡數在乾坤弓上凝聚，化作一隻金色利箭，神威異常，令人心驚膽戰。有少人甚至面生褪色，只是看著身邊的城守，不敢表現太過明顯。

楊帆海凝氣，又是大喊了一聲：“城守大人，我再說一次，做個選擇吧，我不想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潼關城守也是，他之前連續說了那麼多，又怎能此刻服軟，一時間也只能拼著賭一把的想法，大聲喝道：“只管放手施爲便是。”

話音一落，楊帆海手離弦，箭出弓，化出三股，猶如日月星三才之法對著潼關殺了過去。

縱然號稱華夏第一關，可終究比不得仙家至寶，乾坤弓之威，便是亞聖也不敢輕易硬抗，何況一個關隘。

只聽見砰砰幾聲巨響，命中之處，數百米城牆猶如化作煙塵，直接消散。城門上的諸多將領謀士，連同那潼關城守皆是直接化成了屍體。

再朝天一箭，在天空之中化出一個巨大的“衝”字。

“跟我殺！”

黑色長槍一提，楊帆海領著五千人馬對著缺口處直接殺了過去，遠處的十五萬大軍亦是浩浩蕩蕩的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