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武陽如今剛到築基期,若是讓他領(lǐng)五萬人馬出城追擊,能活下來一成都算不錯了。楊帆海不希望這些族人死在這種無謂的戰(zhàn)鬥中,只能自己接過這追擊任務(wù)。
“將軍不可啊!”柏鑑大聲說道,想要勸阻。
楊帆海搖了搖頭,他知道馮武陽鐵了心要興風(fēng)作浪,絕不會就此罷休。此人死也就罷了,可憐五萬大好男兒。
當(dāng)即大聲令下:“鄧元武、吳燼、胡根生、劉福財,點五千人馬隨我出城追擊!林振佩……你在這留守。”
此人向來安全第一,這樣的戰(zhàn)鬥喊他出去沒有什麼意義。
只是林振佩卻是搖頭:“我乃將軍家臣,豈能不一起出戰(zhàn)!”說話之間撇了撇嘴,顯然也是受不了馮武陽。
“給你兩萬,爲(wèi)何只點五千?”此時馮武陽淡淡的問道。
楊帆海拱手一禮:“潰逃之軍而已,五千人馬足矣。”
說完便領(lǐng)著幾名屬下朝城牆下走去,點了五千人馬後,陳塘關(guān)大門二十多天來第一次打開,楊帆海領(lǐng)著大軍衝了出去。
剛出城門,吳燼就低聲問道:“將軍,真要追擊嗎?”
“沒有辦法,不然馮武陽絕不會善罷甘休!”楊帆海亦是低聲說道:“總之,你們都聽清楚了,一會一旦我喊撤退,你們不要猶豫,帶著兄弟們立刻逃往城中,他們留我不住的。”
“明白了!”幾人一起點頭。
鬼方部族拔寨離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搞定的事情,此時前軍不過剛做好準(zhǔn)備開始撤走,就見得有人從城中衝了出來。
鬼方部族首領(lǐng)第一時間一陣愕然,不解其故,等到楊帆海大軍衝到只有兩百米距離的時候,終於是反應(yīng)過來,立刻發(fā)出一聲驚天怒吼,帶著數(shù)千人馬對著楊帆海衝了過來。
楊帆海立刻低聲傳令:“分開,離我遠點!不要輕易進攻,在遠處掠陣即可!”
話音一落,便將胯下一夾,提著黑色長槍衝了過去。
“還敢衝出來,找死!”鬼方部族首領(lǐng)大吼一聲,手中鐵棒直接揮了過來。
雖然楊帆海騎著馬,但相比這身高接近四米的鬼方部族首領(lǐng)反而是矮了一大截。巨大的鐵棒,彷彿在天空中飛騰的一段山脈,氣勢逼人。
楊帆海揮舞黑色長槍,硬生生的掃了過去,直接擋住巨大鐵棒。
“轟!”
一聲巨響,沙塵四起,猶如風(fēng)浪此起彼伏,挑動大地一片翻騰。縱然體型相差甚大,但楊帆海依靠蠻牛勁還是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啊!”
胯下戰(zhàn)馬一聲長嘶,口中鮮血狂噴,再聽見一陣陣咔擦之聲傳來。縱然楊帆海渡入真氣到了戰(zhàn)馬體內(nèi),可讓其肉身更加強大,卻也頂不住這等力道摧殘,直接暴斃在場。
“你個小不點!”
鬼方部族首領(lǐng)大聲怒吼,雙手握著大鐵棒橫在黑色長槍上,欲將其直接砸入泥土中。
“啊!”
楊帆海亦是狂吼一聲,將蠻牛勁催動到了極致,身形暴漲三成。儘管體型依然遠不如對方,卻是足以支撐而不敗。
“小個子,你真是不錯,但想要贏我,還不夠!”
鬼方部族首領(lǐng)大聲狂吼,一身真氣磅礴,猶如激流狂奔,一重一重,不斷的轟擊楊帆海,令四面出現(xiàn)了一層古怪的氣牆,猶如一層層山嶽一般壓了下來。
與楊帆海打了這麼多天,他一直都感覺好像與一條大泥鰍作戰(zhàn),任憑他用盡辦法也無法將自己的力道擊打在實處。如今好不容易終於得以能以力相搏,決不能再讓他逃脫。
這是一種以純粹力道驅(qū)動的神通,玄奇無比,一般修士若是實力不如他,任有萬般神通,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那巨大的力道碾壓致死。
“啊!”
楊帆海不做多想,立刻催動移山勁,大地顫動,一塊塊石頭沖天而起,猶如萬馬奔騰,一塊塊撞擊在鬼方部族首領(lǐng)身上。
一塊塊撞擊,一片粉塵,片刻之後,終於聽到鬼方部族首領(lǐng)悶哼一聲,退後一步。饒是他這般體型,也無法承受移山勁的全力衝擊。
機會稍縱即逝,縱然對方的武器還沒挪開,可楊帆海已經(jīng)抓到了機會,猶如地鼠一般從那股氣牆衝了出來。
緩過力道,鬼方部族首領(lǐng)又是大力揮動鐵棒,若雷霆霹靂一頓轟擊,砸的四周大地崩碎,一片狼狽。
此時其他鬼方部族人馬亦是與吳燼等人衝到了一起,混戰(zhàn)一團。
陳塘關(guān)城牆上。
柏鑑眼見外邊情況嚴峻,急忙對馮武陽說道:“督軍大人,鬼方部族並非潰逃,只是撤走,如今追擊實在不是好機會啊,還請……”
話未說完就被馮武陽打斷:“我說過,我有熊國不是他鬼方部族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的。既然敢來侵犯我有熊國的土地,就必須要付出代價。避戰(zhàn)之話,休得再提,不然現(xiàn)在就拿你治罪。”
“可……可……”柏鑑結(jié)巴了幾句,終於還是不敢違背命令,只能說道:“外邊鬼方部族還有十萬大軍,一旦衝鋒,楊將軍他們就危險了。督軍大人,既然要讓鬼方部族知道此戰(zhàn)之厲害,再多派些人出去吧。”
“爲(wèi)何要多派人!”馮武陽斬釘截鐵的拒絕:“他楊帆海不是很能打嗎?他楊帆海不是很厲害嗎?我給他兩萬人馬他不要,非得只帶五千人馬,我就看看他能怎麼樣!”
再對四周士兵大聲說道:“都是當(dāng)兵的,看清楚了,分不清敵我實力懸殊,剛愎自負,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若有朝一日你們當(dāng)頭了,還如此糊塗,害的不僅僅是你們自己,還有那些願意將性命託付到你們手上的兄弟。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所有人都是大聲喊道。
此時城外局勢越發(fā)嚴峻,楊帆海與鬼方部族首領(lǐng)一番激戰(zhàn),遊鬥之間,目光一直在注視四方情況。
酣戰(zhàn)約莫兩刻鐘,又有鬼方部族的士兵放下手中的事情,拿起武器就朝戰(zhàn)鬥之處衝了過來。
眼見對方數(shù)量越來越多,楊帆海毫不猶豫大聲令下:“所有人,撤!”
一槍盪開鬼方部族首領(lǐng),藉助力道,楊帆海將身法催動到極致,直接衝入激戰(zhàn)處。黑色長槍一揮,轉(zhuǎn)動之間,施展落音繽紛槍法,狂風(fēng)四起,將大部分鬼方部族的士兵擋下。
吳燼、鄧元武、胡根生幾個奮力處理,將餘下的一些鬼方部族士兵擊退,領(lǐng)著身後人馬立刻朝陳塘關(guān)撤走。
“別放了他們!殺!”
鬼方部族首領(lǐng)大步流星的追了過來,對於他而言,陳塘關(guān)已經(jīng)沒有那麼重要,殺死這個擋了他二十多天的小個子纔是心中所願。
嗷嗷叫喚間,越來越多的鬼方部族士兵衝了過來。楊帆海與鬼方部族首領(lǐng)纏鬥的間隙不斷施展落音繽紛槍法和移山勁,雖然擋不住所有人,卻是可以成功拖延。
耽誤片刻,吳燼等人已經(jīng)成功的撤到了陳塘關(guān)門口。
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楊帆海又是與鬼方部族首領(lǐng)力拼幾招,便接著力道施展身法,對著陳塘關(guān)衝了過去。
眼見難以拖住對方,鬼方部族首領(lǐng)嗷嗷大叫幾聲,便手持大鐵棒立在高地上怒視楊帆海離去的背影,也沒有再白費力氣追擊。
柏鑑見此,急忙對馮武陽說道:“督軍大人,快開城門吧!”
“開城門?開什麼玩笑!”馮武陽怒目一瞪:“鬼方部族就這麼點距離,若趁我們開城門的時候,一擁而入,那怎麼辦?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開城門,不然就是通敵之罪,按罪當(dāng)斬,累及家人。”
“啊!”柏鑑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馮武陽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下這樣的命令,雖然這理由看起來名正言順,但實際上鬼方部族大軍並沒有追擊,根本沒有那些所謂的危險。
說直白點,馮武陽此刻已經(jīng)等於是算計謀殺了。
此時楊帆海已經(jīng)衝到城門口,見城門不開,心中疑惑,立刻大聲喊道:“還不開門!”
“楊將軍……”柏鑑從城牆上探出個頭,看著楊帆海一臉糾結(jié),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纔好。
馮武陽冷笑一聲,也是探出個頭說道:“楊將軍,抱歉,敵方大軍在城外,我不敢隨便開門。你們?nèi)粢M城,就繞到其他門了再說。記得不要讓鬼方部族大軍跟過來了。”
“馮武陽,你瘋了嗎?”楊帆海頓時暴怒,大聲吼道。
“守城重任在身,不得不防備,抱歉了!”馮武陽一臉淡然:“別浪費時間了,鬼方部族可追過來了。”
楊帆海回頭一看,果然見的鬼方部族大軍又有了動作。
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但鬼方部族首領(lǐng)也並非純粹的笨人,見楊帆海等人到了城門後,大門一直不開,知道陳塘關(guān)內(nèi)部恐怕是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讓自己恨到心裡痛的傢伙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如此機會,豈能放過,自然是領(lǐng)著大軍衝殺過來。
此時楊帆海恨不得衝上城牆,一槍將馮武陽捅死,可情況危急,已經(jīng)無暇去做那些。
“領(lǐng)著兄弟們?nèi)テ渌情T,記得,一定要活下去!”
說完這話,楊帆海就手提黑色長槍,不顧一切的對著鬼方部族大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