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廝殺之後,楊帆海絲毫無損,反倒是有熊國斥候死了大半,僅剩十幾個在那個結(jié)丹期斥候首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與其對峙。
凝視許久,結(jié)丹期首領(lǐng)沉聲說道:“該死,情報有誤,這傢伙已經(jīng)不止結(jié)丹期境界了。”
做斥候的,最強的便是情報工作,之後纔是暗殺牽制之類的工作。楊帆海這些時間表現(xiàn)的令人感覺驚豔,自然也是他們的情報蒐集對象。
只是因爲楊帆海修行法門特殊的緣故,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的戰(zhàn)力,這些斥候們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知道他的境界在哪一個程度。
在他們的情報中,可供參考的是楊帆海最近的一次戰(zhàn)鬥:狼口山之戰(zhàn),與血槍薛城桐的廝殺。
雖然最後僥倖迎了一招半式,但總歸還在結(jié)丹期戰(zhàn)力纔是。如今時間尚不足一年,以他們看來,自然不會有什麼突破。
此刻交手才知道,此人戰(zhàn)鬥力竟然已經(jīng)再次做出突破,怕是已經(jīng)有了元嬰期戰(zhàn)力。
若對方是結(jié)丹期,哪怕再驚才絕豔,自己這麼一羣專門殺人的斥候是有極大可能拿下對方的。但對方到了結(jié)丹期,結(jié)果那自然是不用多說了。
結(jié)丹期首領(lǐng)凝視不動,楊帆海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他此刻衝殺上前,拿下這些人的可能性極大,但只要有一個人衝入身後山洞,璟露公主必死無疑,唯有僵持。
正尋思如此破局的時候,卻見那結(jié)丹期首領(lǐng)一擡手,大量短箭飛出,其他斥候也是如此。
等到楊帆海揮動黑色長槍掃落箭雨之時,聽見對方首領(lǐng)沉喝一聲:“撤!”
隨即各自沒入?yún)擦种校Я松碛啊?
這些人倒也乾脆……楊帆海心中暗道,對於有熊國的忌憚也更是增添了幾分。連斥候都有這等實力,其大軍的戰(zhàn)鬥又該是何等驚人。
也許正如璟露公主所言,有熊國要掃平兗州輕鬆之極,他們只是在等到一個名正言順的合理時機而已。
眼見敵人撤走,楊帆海沒有急著讓璟露公主出來,而是繼續(xù)守在洞口。好一會後,又嘗試著四處探索一番,確定已經(jīng)沒有人後,這纔將璟露公主喚了出來。
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果然都是搜出了一個個烙印著熊圖案的鐵牌。
不敢久留,楊帆海扶著璟露公主上了馬,自己則是牽著馬匹奔跑起來。他速度比駿馬馳行速度只快不慢,不過會要疲憊不少。眼下馬匹只剩一匹,不得已只能如此了。
下午時分,一個小城鎮(zhèn)出現(xiàn)在了前方。
遭遇過襲擊,擔心有熊國斥候並沒有就此放棄,夜晚行路必然更加危險,楊帆海牽著馬,領(lǐng)著璟露公主進了城。
尋得一處客棧,立刻有店小二迎了上來,一臉笑容:“兩位客官好,是要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
店小二又趕緊說道:“住房一兩銀子一間,您看您需要開幾間?”
“一兩,怎麼這麼貴!”楊帆海驚呼一聲,他們在上個城鎮(zhèn)住房纔不過三錢銀子。
“不巧了,兩位!”店小二解釋道:“最近正是國君挑選將官士子的日子,去京城的人很多,差一點的房間都住滿了,我們這還剩兩間上房,住不住就看你自己了。”
說話之間,又有一男子進來:“小二,小二,房間還有沒有,來一間上房,他孃的,其他地方果然都住滿了。”
“有勒,有勒!”店小二點頭哈腰,忙不迭就要引著人上樓。
“住了,住了!”楊帆海無奈,也只能趕緊訂下。
不捨的交了一兩銀子,錢袋裡面已經(jīng)只有幾錢碎銀子了。他自己是標準的孑然一身,這還是在上一個城鎮(zhèn)璟露公主當了個隨身首飾換來的。
見楊帆海看著銀子爲難,璟露公主從頭上拔下一個珠飾說道:“你拿我這珠飾去當了吧。”
“不行!”楊帆海低聲說道:“有熊國斥候神出鬼沒,我懷疑他們之所以能找到我們,就是因爲我們在上一個城鎮(zhèn)當了東西的緣故。此地離京城已經(jīng)不遠,只要住過今晚已經(jīng)足夠。”
聽的這般說,璟露公主自然不再堅持。將馬在後院馬廄拴好後,兩人隨著店小二上了樓。用剩下的碎銀兩喊了些飯菜送入房中,兩人便閉門不出。
雖然只有一間房,但好在是間上房,面積不小,倒是少了幾分空間狹窄帶來的拘束。
臥房讓給了璟露公主,楊帆海則是直接在客廳靠近臥房的一側(cè)盤膝打坐。
從殺黑色大蛇,再到火拼狼王,今日又是一番戰(zhàn)鬥之後狂奔到此,身體疲憊之際,也感覺好像出了點問題。
引導(dǎo)體內(nèi)真氣行功,運轉(zhuǎn)全身,行功到腹部之時,卻是感覺到了一陣酸澀,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極爲難受。
莫不是受了什麼傷?楊帆海心中略感焦急,如身體在此刻出問題,自己倒還無所謂,大不了扛著回盤山即可,風師父該是有辦法解決,可如此一來定然會壞了璟露公主的大事。
再次將真氣朝腹部引動,同時屏住心神,去感觸此處有什麼情況。可惜他修爲不夠,無法內(nèi)視,只能憑著感覺摸索,如何能知道。
嘗試許久,感覺渾身痠麻之際,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在腹部出現(xiàn),霎時間引導(dǎo)全身真氣不由自主朝腹部而去。
彷彿間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至,滾滾洪流呼嘯而來,去衝擊擋在了腹部的阻礙之物一般。
“轟!”
衝擊的瞬間,楊帆海感覺腦中一炸,彷彿天崩地裂,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令他繼續(xù)昏迷。此時真氣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自行運轉(zhuǎn),根本停不下來。
不經(jīng)意間,身上突然又浮現(xiàn)出了滾滾黑色煞氣,凝而不散,彷彿穿著一件黑色盔甲,令楊帆海看起來好似傳說中九淵之中的魔神一般,極爲可怕。
劇痛之下,想要大聲呼喊,卻是發(fā)現(xiàn)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全身冷汗淋淋,猶如從水中撈出來。
體內(nèi)的情況不斷重複,全身真氣,一次次的朝腹部衝擊而去,好像激流衝刺,要將擋在前方的山石衝開,衝碎,衝出一條大道一般。
一次次的衝擊,一次次的劇痛,令楊帆海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離體了一般,暗道自己怕是要交代在此了。
正是心焦之間,又感覺到了真氣潮涌轟隆撞擊。這一次卻是與之前不同,隱約間,楊帆海感覺到腹部的阻礙之力鬆懈了許多,好像一塊巨大的山石裂開了一般。
一身黑色煞氣洶涌澎湃,將其全身罩住,仿若一個黑色大繭看不到半點其他。
“轟!”
又是一輪撞擊,劇痛之間,楊帆海只感覺眼前出現(xiàn)無量詭異光芒,隨即一閃,竟是看到了經(jīng)脈、真氣,以及一團詭異之物。
起初還當是幻覺,可又看到真氣磅礴如海撞來,衝到那詭異之物上的時候,腹部也傳來一陣劇痛,他才恍然大悟,自己這是進入了修行的內(nèi)視之法。
風師父教授別具一格,在自己修爲還不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很多修爲高深之後纔會經(jīng)歷的東西都講給了自己聽,其中便包括這內(nèi)視之法。
若按一般修行者境界劃分,內(nèi)視之法,需要到元嬰期了纔可使用。元嬰如同修行者的分身,通過元嬰,修行者可將精神力化作神識,探查體內(nèi)和周圍環(huán)境。
昔日節(jié)奏父母的黑衣人、真陽子還有追自己和許帆的澹師父,他們都會這種法門。若非自己有黑色長槍能阻隔他人神識探查,早就已經(jīng)被抓住。
修行這麼久,自己終於也是有了類似的能力。如此一想,他也終於明白那團詭異之物是什麼了:人體氣魄之一的精魄。
風師父給自己劃分的境界與其他人不同,乃是以人體氣魄爲區(qū)分。如今的自己不過第二次氣魄之境,唯有達到精魄之境,才能做到內(nèi)視之法。
真氣不斷衝擊精魄,化解其外部的阻隔力量,許久之後,終於是開山一般開出一條大路,大量真氣如激流涌入。
“嗡!”
楊帆海只感覺腦袋中一陣嗡嗡之聲,隨即見得精魄之中涌出一團詭異之力,衝入任督二脈之中,再沿著任督二脈直接對著頭頂衝去。
那詭異之力,直到頭頂中泥丸宮方纔停下,隨即又見得一團團奇怪之力從身體四面八方涌來,匯入泥丸宮中,化成一團。
許久之後,那一團玄異之力中竟是化出一個雙眼緊閉的嬰兒,抱成一團,彷彿浮在水中一般,靜靜的飄在泥丸宮中。
元嬰……楊帆海心中一動,自然知道這能量化作的嬰兒是怎麼回事,正是修行之中所說的元嬰。
若以此判斷,自己的精魄之境應(yīng)該就是等於其他修行者的元嬰期了。
楊帆海正是思索間,突然感覺腦海之中又是一陣嗡嗡之聲,隨即見得泥丸宮中元嬰身上發(fā)出無量玄光。
再見眼前一花,無數(shù)片段在眼前閃過,匯聚一團,竟是自己房間所在周圍的一切。
門外的客棧小二,走道之中的盆栽小花,窗戶外邊隨風搖動的大樹,還有……
正在換衣服的璟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