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這小子讓給老夫來殺，你沒意見吧。”犀利目光掃向墨羽芊，灰聖語氣威嚴，字句裡卻是帶著假意的商量：“老夫與這小子有深仇重怨，非要親手取他性命纔可泄憤。”

不想，墨羽芊搖搖頭，“對不起，不能讓你，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那你是逼老夫對你動手。”雙眼瞪大，灰聖咆哮一聲，一股怒火衝上心頭。他的脾氣不好，真的不好。

“無所謂，悉聽尊便，你要動手我就陪你，我也正想知道乾坤仙獸的戰力是否跟傳言中的一樣強大。我說過，他要死，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淡淡一言迴應，墨羽芊轉頭瞥一眼吳子纖，漠然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靜靜聽著灰聖與墨羽芊如是一虎一狼爭奪獵物的對話，吳子纖酸苦一笑，墨羽芊的話語中他聽出維護之意。

“小女娃，你記住，是你自尋死路，那就別怪老夫無情。”再是咆哮一聲，灰聖張寬嘴，吐出一道熊熊烈火噴向已然擋在吳子纖身前的墨羽芊。

正好，兩人一併解決。

雖並不將墨語芊九品上仙修爲看在眼中，灰聖也未輕敵，一出招便就直接施展出他乾坤仙獸之身最強屬性攻擊，火屬性天之境界，天之囂火。

火寬三丈，去勢迅猛，剛是由灰聖口中吐出，灼熱之感立即散佈於周圍百丈範圍。清晰感受到那驚人熱力，吳子纖渾身上下瞬間便被汗水溼透，一身衣服有如水洗。

“天之渾土，巖堅石牆。”

灰聖動手，墨羽芊也不遲疑，雙手合於胸前飛快結印，一道高十丈寬百丈的巖石巨牆登時凝於身前，迎上灰聖口中射來的熊熊烈火。

烈火打在牆壁之上，第一秒停滯，第二秒穿透，第三秒繼續向前，仍舊衝向墨羽芊和吳子纖。

未曾想到自己最強防禦仙法如此不堪一擊，墨羽芊反應過來時，烈火已是近到身前不足一尺。

再來不及結印施展防禦仙法，墨羽迅速雙掌平推向前，十成十真氣凝於掌心，以渾厚真氣去向烈火抗衡。

真氣、烈火甫一接觸，高下立判，墨羽芊身形被猛的震開，倒飛至身後幾步遠處的吳子纖懷中。而烈火停滯半秒，繼續向前，仍舊撲向墨羽芊與吳子纖。

沒曾學過任何武功的一招半式，墨羽芊是個屬仙，是個類型成仙的屬仙。笨拙的單單以真氣去擋攻擊，自然討不得好。

佳人入懷，吳子纖顧不上興奮，雙眼凝視奔嘯而來的烈火，飛快一掌按上墨羽芊肩頭將她挪移進入封異空間，接著心念一動進入到封物銀戒庫房之中。

封物銀戒庫房，吳子纖每三天能夠進去一次，每次可呆半小時，是吳子纖的保命手段之一，本是準備用作由墨羽芊手中逃脫。

封異空間內。

吳子纖一道心神化形映射到軟坐在地面的墨羽芊身前，關切問道：“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抹一抹嘴角血絲，墨羽芊低聲回答：“沒想到乾坤仙獸竟然如此的強，是我太過大意了。”

“不對，你怎麼還在這裡，連我都擋不住灰聖，你怎麼可能平安無事。”突然覺著蹊蹺，墨羽芊忙不迭擡頭望向吳子纖，吳子纖若是有事，心神化形便不可能出現在這封異空間。

“我有自保之法，但也不能堅持太久。”蹲下身子，吳子纖手一揮，一個紅色精巧瓷瓶出現在墨羽芊身前地面之上，“倒一顆瓶中的大還金丹服下療傷，一切事情傷好了再說。”

“不必了。”墨羽芊擺擺手，“我根本沒有受傷，只是剛剛真氣運轉過快，導致急氣攻心，現在已經緩過來了，一切無礙。”

“那就好。”眉頭緊鎖，吳子纖瞥一眼墨羽芊面色，而後低頭沉吟，許久後纔是開口道：“我與你做場交易，我助你升爲仙尊元聖仙，你幫我擊退灰聖，從此，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覺得怎麼樣？”

“不可能的，紫月不可能讓我修爲直接升至仙尊元聖仙，九品上仙升爲聖仙沒你想的那樣簡單。”搖搖頭回應吳子纖，墨羽芊面色微紅，將臉別過一邊，不再看向吳子纖。

“紫月？”吳子纖不解，完全不懂墨羽芊所說的話。

手一揮，將一個精巧白色瓷瓶挪移到墨羽芊身前地面之上，吳子纖面色凝重，認真說道：“這瓶裡裝有一顆突元階，以你九品上仙修爲，服下此丹便可直接升爲仙尊元聖仙。”

“突元丹？！”

墨羽芊一楞，不是傳說中的丹藥嗎？難道真的存在？吳子纖又怎麼會有？

當然，吳子纖之前也是沒有，是後來栩溪所給。栩溪那個謎一樣的女子，吳子纖始終猜不透她身上的秘密。

“你儘快服下吧，我先出去應付灰聖一陣，但我不能撐得太久，你必須抓緊時間。”丟給墨羽芊一句話，吳子纖的心神化形消失不見。

墨羽芊連忙抓起地面上的白色瓷瓶，拔開瓶蓋，將瓶中一粒指頭大小的白色丹藥放在手中仔細觀察片刻後，毅然塞進了口中。

……

吳子纖與墨羽芊無端端的憑空消失不見，灰聖環顧四周，感知周圍，沒能發現任何痕跡，卻又不甘就此離去，於是立在天坑之中，以逸待勞，等待吳子纖與墨羽芊出現。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吳子纖憑空出現在了原本消失之處，證實了灰聖心中猜想，吳子纖只能短暫隱匿身形，不能持續太長時間。

不打招呼，灰聖直接一口烈火噴向吳子纖。

吳子纖早有準備，仙力催動腳下七彩雲駕飛速升空，險險避過一擊。

雙手合於胸前，吳子纖飛快結印，分身幻影之印。

再將一道心神注入分身幻影，吳子纖本體全力催動七彩雲駕躲避疾追而來的灰聖烈火攻擊。

專職飛行的聖品仙寶七彩雲駕，速度絲毫不比乾坤仙獸遜色，天空中上竄下跳左搖左擺，險險避過灰聖一次次凌厲攻擊。

注入了心神可單獨行動的分身幻影，也不閒著，催動吳子纖所有白色魂意化作的兩柄八丈長的巨劍，對灰聖進行攔截攻擊。

魂意巨劍雖是傷不了灰聖，一砍上灰聖身體便被立刻彈開震飛，但多少也對灰聖造成了些許干擾。

圍繞著天坑島打轉，吳子纖如同狡猾的狐貍，令追在身後的乾坤仙獸灰聖無可奈何。

半小時過去，灰聖沒能傷得吳子纖分毫。

一小時過去，灰聖還是沒能傷得吳子纖分毫。

三小時過去，灰聖依然沒能傷得吳子纖分毫。

又過去一小時後，吳子纖感到漸漸不支，體內仙力幾乎耗盡，只得解去分身幻影仙法，全力催動七彩雲駕躲避灰聖攻擊。

雖說御器飛行所耗仙力微乎其微，但吳子纖仙力本就所剩無幾，四個小時的連續不停御器飛行已是快要到達極限。

將心神化形映入封異空間，吳子纖向盤膝坐於地面的墨羽芊輕聲問道：“好了嗎？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墨羽芊沒作回答。

吳子纖也不再問，他明白，顯然還是不行，墨羽芊還沒能夠成功突破，不過才四個小時而已，看來時間仍舊遠遠不夠，助墨羽芊升爲仙尊元聖仙牽制灰聖的辦法果然行不通。

七彩雲駕之上。

清晰感到體內仙力基本消耗殆盡，吳子纖取出了身上所有神兵利器，清虹劍，明犀劍由封物銀戒庫房挪出，兩柄八丈魂意巨劍待命身前。

不願再繼續僵持下去，吳子纖要與乾坤仙獸灰聖搏命一擊，縱然心中知曉不過只是以卵擊石。

怒吼一聲，吳子纖催動四柄利劍同時射向灰聖，身體則靜靜立在七彩雲駕之上，不躲不閃默默等待灰聖噴射而來的烈火吞沒身體。

不遠處，灰聖口中疾射而來的烈火，穿過四柄利劍未作片刻停留，只一眨眼，便就來到吳子纖身前不足一丈。

完了嗎？就這樣完了嗎？

吳子纖心頭默默唸叨，似乎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能完成，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他卻實在太弱，真的太弱，在絕對的戰力面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還要撕碎栩溪所給的神通令符稍作抵抗嗎？又或是利用方曉珊留下的金色雞蛋絕地反擊？

或許，不必了，真的不必了，他累了，真的累了。

一切，就交給命運去安排吧。

趕不趕得上，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