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嘴中一口血箭突的噴出,天蕭身體毫無因由的,猛然向後飛掠。雙掌掌心之間的小水球,頓時四分五裂散了形狀,化作一道道水氣飄散。
怎麼可能?“水暴”秘法,竟然停止了。
驚愕雙眼,煞天連忙伸手朝天蕭虛空一抓。
虛空一抓,偌大吸力,天蕭身體隨之改向,往煞天立身之處飛奔而去。
輕輕托住天蕭身體,煞天高懸的心沉落原處,天蕭沒死,只是重傷昏迷而已。
“我下手謹慎,他怎會受傷了?”扭頭望向煞天方向,吳子纖垂下握劍指向對面的右手。
三劍萬分之一秒速度的“念玲”擊破天蕭雙掌掌心間的水球,吳子纖的劍氣控制得當,沒一分打到天蕭身上,天蕭傷從何來?吳子纖不解。
“謝謝,對天蕭救命之恩,此恩吾將銘記。”不轉頭去看吳子纖,煞天飛快一掌按上天蕭頭頂,另一掌緩緩朝地面平推,“天蕭傷重,危在旦夕,吾須立刻施救,施救期間,煩惱幫吾護法,擋住來者驚擾。”
字句吐的飛快,煞天頭頂、身前、身後、身左、身右五面,五面十米長寬的厚厚冰牆在音絕一刻憑空凝形,凝爲一個長寬十米的密不透風的巨大冰盒,將煞天與天蕭圍在中央。
吳子纖望向冰盒,冰盒裡煞天與天蕭的人影一點不見,冰牆厚實,全不透明。
“護法,擋住來者。太看得起我了吧。”口中輕嘆一聲,吳子纖緩慢移步邁向冰盒,端端正正立在冰盒之前。
雙目微閉,吳子纖揚手扔劍,手中仙劍立時飛向高空,藏於雲朵,與另外八劍匯於一處。明犀九劍,心念操控即可,握在手中對敵,實不明智。
再一攤掌,吳子纖催動心臟內白色魂意由掌中鑽出,化作一柄五尺長劍。魂意化形之劍,與真劍無異,鋒利全不在明犀九劍之下。
橫劍胸前,吳子纖目視前方,百丈遠處,四個人影來得迅捷。
只一呼吸,人影停在距離吳子纖二十丈處正對面。
四個人影,兩男兩女,兩男年紀都在四十之間,一胖一瘦。兩女中,一女是不久前天蕭於冰掌之下救出的女孩,紫蕭。另一女是個美婦,年約三十,淡淡妝粉,媚而不妖。
“母親,就是他們。”伸手指向吳子纖,紫蕭聲音微顫。
由冰掌之下逃生,紫蕭第一時間趕回家中,將一切告知母親。紫蕭母親聞言,連忙與紫蕭一起奔向島門,欲要搭救兒子天蕭。來途中,巧遇族中兩大長老,幾句言說之下,兩大長老自願趕來幫助救人。
“他是個人,不是妖,你不是說是隻大妖嗎?”目光在吳子纖身上微微一掃,美婦不解問向身後的女兒紫蕭。
美婦眼裡,站她對面的吳子纖,丹田真氣空空,雙目呆滯無神,凡得不能再凡的凡人一個。
卻她不知,吳子纖一介凡人開了次仙才能打開的紫府,渾厚如五品次仙的真氣俱都藏在其內。
被母親一問,紫蕭反應過來,扭頭張望四周,確實對面只有凡人一個,那隻大妖與哥哥天蕭都是沒了蹤跡。
“請問先生,我兒天蕭與你同行之妖去了何處?”聲音輕柔,美婦禮貌的拱手問向吳子纖。縱然心中焦急萬分,美婦也冷靜理智,明白吳子纖這個唯一知情人的重要。
“這裡。”轉身拍拍身後冰盒,吳子纖半閉的眼不曾睜開,口出遞出驚人一語,“你們妖族,都喜歡吞吃同類嗎?吞吃同類的時候,還不喜歡被別人看見的嗎?”
言語之意明確,吳子纖安給煞天一個莫須有罪名,冰盒之中的療傷被他硬生生說成了大妖吞吃小妖。
“先生不開玩笑?”詢問之聲語氣加重,美婦一雙拳頭攥緊,“望先生能夠如實告知。”
不答美婦,吳子纖點點頭算是迴應。半閉的雙眼睜開,認真打量起對面四妖。
美婦站在正中,一胖一瘦兩男神情凝重分立兩側,紫蕭躲在美婦身後。
紫蕭稱美婦母親,美婦稱天蕭我兒,顯然美婦就是煞天姐姐。
“你們是趕來分吃那隻死去的小妖?”伸手撓頭,吳子纖面上擺出一副疑惑神態(tài)。
打定主意要給煞天惹些禍端,吳子纖算是回敬煞天將他腦袋交代此地的做法。明明知道島上整整一族的妖,還要他一介凡人爲之護法,不是將他腦袋丟在此地又是如何?
“我兒死了?我兒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口中喃喃自語,眼中盈眶淚水滾下,美婦準確讀出了吳子纖話中傳遞給她的意思。
美婦身後的紫蕭聞言,早已泣不成聲。天蕭以自己生命換得了她的安全,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哥哥就這樣死了,從此不在了,她接受不了這般殘酷的事實。
“蕭眉,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他人的話不可盡信,還是劈開冰看個究竟的好。”站在美婦旁邊,一直未曾開口的胖男,冷靜一語遞向美婦。
“洪天長老說得沒錯,還是眼見爲實。”同樣一直沒開口的瘦男,也是出聲附和。
“多謝兩位長老提醒,是我大意了。”衣袖輕抹面上淡淡淚痕,蕭眉微微點頭,對吳子纖道:“不管先生說的是否屬實,煩請先生移步一旁,我要切冰看個究竟。”
“不讓。”淡淡開口,吳子纖面上古井不波,從容自在。
“你讓開!”跨前兩步,紫蕭急眼喊道:“再不讓開,連你一起切了。”
“就不讓。”紫蕭威脅的話,吳子纖聽進耳裡,周身舒坦通泰,要的便是這番效果。
“別跟他廢話,鳴天長老,趕快動手。”雙手朝空揚舉,洪天長老雙目精光閃爍,頭頂處一柄十丈長的水刀登時出現(xiàn)。
“好。”答應一聲,瘦男雙掌平推向前,掌心一團拳頭大小水球出現(xiàn),不旋轉,不沸騰,不是“水暴”秘法。
兩大長老蓄勢出手,美婦蕭眉也不閒著,雙掌攤開,兩柄六尺長的水劍出現(xiàn)掌中。
握劍平舉,劍尖指向吳子纖,蕭眉再一次開口相勸,“先生,若再不讓開,真的會丟了性命。”
“不讓,就是不讓。”依舊淡淡語氣迴應,吳子纖歪一歪脖子,深深一個呼吸後道:“死,對我來說,也許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