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白牧憶和秦淺淺似乎不太對頭,可是這兩人都笑的這麼高興……
白牧憶配合秦淺淺演戲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並沒有持久的打算,而且她個人覺得比較刺耳的是,秦淺淺總叫她姐姐,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讓她聯(lián)想到了電視劇裡的姨太太。
她走到沙發(fā)上坐下,護(hù)理人員給他們倒了三杯白開水來,滿懷歉意的跟秦頌道:“抱歉秦總,夫人,這裡只有純淨(jìng)水。”
白牧憶朝她一笑,表示沒有關(guān)係。
秦頌在她身邊坐下,秦淺淺愣了一會,心裡在猶豫是坐在秦頌的旁邊,還是坐在他們兩個的對面。
如果是坐在秦頌身邊,那麼就坐實了她心裡的想法,白牧憶一定會懷疑的。可若是坐在他們兩個的對面,憑什麼啊?頌哥哥明明是來看她的!爲(wèi)什麼要坐的那麼遠(yuǎn)?
她不能遲疑太久,最後一咬牙在白牧憶的對面坐下了。
不甘心。
秦淺淺覺得以前的白牧憶很好看懂,比如她故意和秦頌親近的時候,白牧憶就會不自覺的皺眉,或者直接回避,眼不見爲(wèi)淨(jìng)。
現(xiàn)在白牧憶見面就微笑,笑的讓她心裡沒底。和秦頌故意黏著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yīng),真煩!
白牧憶沒有放太多的心思在秦淺淺的身上,她打量著這個小別墅,傢俱什麼的一應(yīng)俱全,如果不是有些醫(yī)用器材擺放在那裡的話,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病房。真是有錢就是萬能,什麼樣的環(huán)境都能造就出來。
她打量完側(cè)頭跟一直看著自己的秦頌道,“這裡還不錯吧?”
秦頌笑著點頭。
秦淺淺不甘被冷落,同樣笑道;“牧憶姐姐喜歡的話,留下來住一晚吧?樓上還有兩個房間呀。”
白牧憶咦了聲,看了眼樓上,搖頭:“不了,我最近在醫(yī)院住了很久,怕啦。”
秦頌擡手摸了摸她的頭,“不好好養(yǎng)身體的下場。”
秦淺淺的視線逐漸放在秦頌的手上,那隻漂亮又溫暖的大手合該放在她的頭上的。等她收回視線的時候,不小心對上白牧憶的目光……嘴角的笑意不過僵了一秒,她就朝白牧憶笑了起來,“頌哥哥說的對,牧憶姐姐要好好養(yǎng)身體才行。”
白牧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跟秦頌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聽淺淺喊我一聲嫂子,感覺那樣纔像一家人~”
秦淺淺:“……”不叫,死也不叫!
秦頌當(dāng)然贊同,朝秦淺淺笑道:“淺淺?”
秦淺淺盯著白牧憶,在秦頌期待又鼓勵的的目光下,良久……她幾乎從嗓眼裡扣出這兩個字道:“嫂子。”
白牧憶挨著秦頌的臂膀,“以後淺淺就是我的小姑子咯。”
“她一直都是你的小姑子。”
秦頌肯定的語氣簡直給秦淺淺的心上又扎一刀,結(jié)結(jié)實實的,她恨死白牧憶了!
但是她不會被這點刺激就暈倒,反而笑顏逐開的跟秦頌道:“頌哥哥,可以麻煩你上樓把我房間的畫本拿下來嗎?我給牧憶姐姐,唔不,是
給嫂子畫了幾張肖像。”
秦頌聞言起身,“好,你們在這坐一會。”
白牧憶目送他上樓,直到他拐彎看不見身影了,纔看向同樣剛收回視線的秦淺淺。她端起白開水抿了口,潤潤喉嚨纔好笑的看著秦淺淺說:“你,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厭惡、嫉妒,不屑?
好複雜,她看不清,那就不看了。
秦淺淺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不是第一次這樣看你,只是你第一次發(fā)現(xiàn)而已。”
“你真坦誠,早這樣子對我多好,我比較喜歡和直爽的人打交道。你對秦頌的心思確實藏的很好啊,我剛開始都被你混淆了,不過時間就是最好的破綻。”白牧憶把白開水喝出了82年拉菲的姿態(tài)。
她似乎也愣了一下,剛反應(yīng)過來,悶聲一笑,放下水杯,“抱歉,最近有點喜歡演戲。”
秦淺淺:“……”
白牧憶還是沒有坐正身子,而是斜靠在沙發(fā)上,特別的慵懶,“你喜歡他,我也不反對,畢竟又不是我不準(zhǔn)你喜歡,你就能不喜歡的。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反正秦頌對你從來都是兄妹之情。”
“是嗎?頌哥哥關(guān)心我的程度緊張我的程度,你不是沒有體會過。他能毫不猶豫的拋下你抱起我。我和你在一起,你永遠(yuǎn)都只能排第二。”秦淺淺得意的笑著。
這應(yīng)該是她第一次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笑的有些惡劣,和平時的溫柔乖巧截然相反。
白牧憶見多了兩面三刀的人,也不覺得有多新奇,她看了會天花板,考慮要不要把話說的狠一點。
可落在秦淺淺的眼中就是被戳中了痛腳。
秦淺淺哼了聲道:“以爲(wèi)我喊你嫂子就是承認(rèn)你了嗎?你根本就配不上頌哥哥,頌哥哥工作那麼辛苦,你從來不會照顧他,還經(jīng)常給他找各種麻煩。你們兩個不合適!”
白牧憶最近很容易走神,就剛纔她又不小心走神了,她坐直了身體,靜靜的看著秦淺淺,就在秦淺淺以爲(wèi)她要發(fā)脾氣的時候,她打了個哈欠,說道:“你不是第一個說我和他不合適的人,可我和他不是還好好的在一起麼,啊,分開的話痛苦的也是你頌哥哥,要不你試試?”
“你,你……”秦淺淺在心裡設(shè)想了很多種白牧憶的反應(yīng),唯獨沒有想過她會這麼漫不在意。
白牧憶拍了拍臉,好讓自己精神些,隨意說道:“你好好養(yǎng)病吧,等你身體好了再跟我說這些,如果你能活下來,隨便你怎麼作妖都行。”
說到身體,秦淺淺方纔還生氣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扭曲起來,陰沉道:“就算你告訴頌哥哥聽也無所謂,反正我快死了,他不會不管我的。”
白牧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爲(wèi)什麼要告訴他?他不知道不是最好的嗎,因爲(wèi)他永遠(yuǎn)都只把你當(dāng)做妹妹看待。”
她剛說完,眼看秦淺淺的神色不對,大有厥氣暈倒的徵兆,她警惕的快速道:“就算現(xiàn)在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在,你暈倒了秦頌也不會猜疑我的,因爲(wèi)你本來就時常暈倒,而且他現(xiàn)在還沒有下來,你暈過去我立刻也睡過去!”
秦淺淺這下是真被氣著了,“你怎麼那麼無恥?!”
“你只要不在我面前暈倒,我無恥一點也無可厚非。而且這裡是醫(yī)院,你暈倒了,我喊一聲,門外立刻涌進(jìn)醫(yī)生護(hù)士把你送去急救。”白牧憶擡頭看了眼樓梯口,在秦淺淺開口之前,說道:“秦頌下來了。”
確實,秦頌在秦淺淺房間找了好一會才找到抽屜裡的本子,而且還自己先看過了。
他從旋梯上下來,被秦淺淺和白牧憶的目光一路注視,忍下心裡的笑意,走到白牧憶的身邊坐下以後才問:“怎麼了?”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白牧憶看向他手裡的A4畫本道。
秦頌笑出聲,“找了好久才找到。”又問秦淺淺道:“淺淺,可以給你嫂子看麼?”
秦淺淺羞赧的看了白牧憶一眼,“那個,我沒有正經(jīng)學(xué)過美術(shù),就隨便畫的,希望嫂子不要生氣。”
講真,白牧憶差點被秦淺淺那個笑容給閃瞎眼了。
會演,真會演,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幾乎能拿奧斯卡獎。
秦頌把筆記本打開,含笑遞給白牧憶。
白牧憶接過來,第一眼就看到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頭像,沒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個輪廓很像她,眼睛也很像她,最難的都給秦淺淺畫好了。其餘五官卻讓人不忍直視,鼻子大了,嘴角寬了,說醜又不會太醜,就是……有點滑稽吧,總之一言難盡。
“基本功還是不錯的。”她翻看了兩張誇讚道。
秦頌沒有接觸過美術(shù),不代表她沒有,她雖然也不是專業(yè)的,但是她學(xué)設(shè)計的時候,還是要有點繪圖的底子。秦淺淺的手法明顯是入了門的,故意醜化她這種行爲(wèi),還真的是很幼稚啊。
秦淺淺見白牧憶笑著誇自己,心裡滿是冷漠。不過是被綁走半個月,怎麼回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見鬼了嗎?
秦頌點評道:“有些地方還是挺像你的。”
“你可以讓淺淺改天有空的時候給你也畫一個,保證跟你本人一模一樣。”白牧憶擡頭看秦淺淺,問道:“畫嗎?淺淺。”
秦淺淺被這對夫妻注視著,過了一會才伸手卷了卷肩頭的秀髮道,“可以啊,等我狀態(tài)好一些的時候吧?”
至於狀態(tài)好不好,還不是憑她說了算。
秦頌攬著白牧憶,嗯聲道,“別累著,無聊的時候畫畫就好,不過看這手法,畫出來你嫂子就有笑了。”
白牧憶合上畫本,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搖頭道;“我不會笑的,因爲(wèi)淺淺基礎(chǔ)功很紮實,很有天分。”
秦淺淺:“……”哦,我一點都不高興。
秦頌關(guān)心了幾句秦淺淺在這住的怎麼樣,身體感覺如何,你問我答,大概半個小時才離開。
秦淺淺想送秦頌上車,但被秦頌拒絕了,外面冷,出去門口也要好一番折騰。
白牧憶被秦頌親手裹回球狀,走出別墅大門時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秦淺淺一個人站在客廳裡,靜靜的看著他們離開。
說不出的孤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