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以前認識的人脈,絕大部分再聽說了秦頌已經(jīng)不是秦泰集團的領頭人後,拒絕了幫助。
秦頌在樓梯間聽著他們拒絕他的五花八門理由,簡直要氣笑了。
罷了,商人本來就是如此,沒有利益的時候,什麼都不是。
不過這些人他也記住了。
秦頌把能幫上忙的人全找了,願意幫的幫,不願意的也拿他沒有辦法。
外面現(xiàn)在最關心的是秦頌是怎麼把秦泰集團轉賣給別人的,可秦頌最關心的是怎麼保住白牧憶的手臂。
他在醫(yī)生的人脈上,只認識宋凱誠一個。
當然也通知了他,對方正在趕來的路上。
宋凱誠今天難得休假在家,一個電話又被秦頌叫到醫(yī)院,當時這樣的事發(fā)生的不也不算少了。沒有秦頌也還會有其他人通知他來醫(yī)院幫忙。久而久之都習慣了,當醫(yī)生的,休假本來就是一種奢侈。
宋凱誠趕到秦頌報給他的樓層醫(yī)師辦公室,敲了敲門,一進去就看見秦頌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轉著手裡的手機,輕薄的手機在他的指間轉了一個又一個弧度,也不怕把手機給摔了。
給白牧憶做手術的醫(yī)生,看見宋凱誠忽然出現(xiàn)在這裡自己辦公室,心裡覺得挺奇怪的,但辦公室多一個人,?他感覺自己的壓力減免了不少。
“宋醫(yī)生,你有什麼事嗎?”醫(yī)生客套的問著,但眼神裡的求救信號可不弱。
宋凱誠看了看秦頌道,“和秦總是舊識,他有事,所以我來了解一下情況,陳醫(yī)生,病人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
宋凱誠又不是萬能的,當然也有涉及不到的醫(yī)學領域。
陳醫(yī)生道,“患者的右手長時間處於血液不流通的狀態(tài),而且還有毒性極強的毒液在血液裡破壞,如果不是她被注射過抗生素,估計都活不才來了。蛇毒宋醫(yī)生不太瞭解,細胞和肌肉破壞你總該知道,如果放任下去不管,最後也會喪失性命的?!?
一句話,就是要手還是要命的事了。
秦頌聽見他最後的話,差點把自己手裡給扔出去。他拿穩(wěn)手機道:“你們就沒有讓那些細胞復活的辦法?”
……
復活?
宋凱誠和陳醫(yī)生對視一眼,陳醫(yī)生暗自搖頭。
宋凱誠替他解釋道,“現(xiàn)在是有細胞再生的方法,但會出現(xiàn)排斥反應,危險度太大,你願意拿她的命去賭一隻手?”
秦頌看著他,面色平靜,眸光卻藏著暗涌。
“那你們說怎麼辦?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她的手,還有她的命,安然無恙?!?
宋凱誠面上不表露,其實心裡已經(jīng)忍不住嘆息了,命是說不惜一切代價,說保住就能保住的嗎?
“國外這方面的專家?有沒有出名的?!鼻仨炓琅f不放棄道。
宋凱誠出國進修過,他知道的多,但也沒有聽過有誰能辦到這個的。他也知道秦頌偏執(zhí)的性子,沒有一下子就否決掉,只說:“我去打聽看看?!?
秦頌走到宋凱誠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無聲勝有聲,就像似把他當做最後一根稻草。
宋凱誠垂目,秦頌這次的拜託很沉重,不可抗拒。白牧憶真的是多災多難,遇見到底是她的福還是她的禍?兩個人這麼多年還真是不容易。
宋凱誠把秦頌叫出陳醫(yī)生的辦公室,讓他不要再嚇人家。
“你公司的事?發(fā)生了什麼?”兩人來到吸菸區(qū),點燃了香菸吞吐煙霧,彷彿這樣能讓心裡好受點。
“公司的事先放著,一羣跳樑小醜。”秦頌渾不在意的靠著牆,“重點是白牧憶,她被人綁到了森源山裡,被毒蛇咬傷,耽擱久了,要截肢,宋凱誠,不能截肢?!?
宋凱誠給他說了細胞壞死的後果,“截肢和生命危險,你……算了,未必一定就要截肢,陳醫(yī)生也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那不最壞的打算,而是勢在必行的打算?!鼻仨灪莺莸奈艘豢冢安荒軟]有手,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任誰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一隻手,都會難以接受。
兩人沉默著將一根菸抽完,跟他說道:“我會盡力去打聽,你也不用太悲觀。公司的事都能放著不管,你還是我認識的秦頌嗎?”
秦頌碾滅了菸頭,“公司?只要我還在,誰動的了它?”
那一切不過安慰安慰那些人,讓他們消停消停罷了。
“上面可是真真切切,你的名字,白巍的名字都在,完完整整的合同?!?
秦頌嗯了聲,似乎不想談這個問題,“我會有分寸?!?
“如果你資金短缺的話,宋家也不是挪不出一部分來,幾千萬還是可以的?!彼蝿P誠捫心自問也算是和秦頌是朋友了。
秦頌今天被人拒絕的總數(shù)是過去二十七年被拒絕的總數(shù)都多,聽見宋凱誠的話,他眉目鬆緩了些,“你一個醫(yī)生,還能隨意動你家的資產(chǎn)?”
這個點破就有點尷尬了,宋凱誠出來當醫(yī)生,相當於繼承祖業(yè),他父親行商,弟弟……弟弟還沒有懂事。
所以他這個長子開口的話,還是有幾分可行的。
“你這是嫌我這幾千萬不夠看吧,商場是你的王國,這可是財經(jīng)著名的評論員當著全國人民面前說的話。秦頌你可不要成爲流星?!币凰布词?。
宋凱誠的關心,秦頌收到了。
可秦泰真的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公司還在運轉,誰也動不了。
“財經(jīng)人員?人活著又不是爲了這些虛名。白牧憶就好像是生長在我身體裡的骨血,她要是離開我,跟骨肉剝離有什麼區(qū)別?”秦頌低聲說著,不似情話勝似情話。
宋凱誠一聽本能的想譏諷一下他,兩年前的家暴忘了吧?當初你是怎對待白牧憶?
身爲男人打自己女人真的是太缺德。
女孩子都是用來疼的!
何況那個人還是你共度一生的妻子?
但他又想起秦頌那年的生活,找不到白牧憶後,秦頌酗酒頹廢,進醫(yī)院就跟吃飯一樣尋常,他都要以爲秦頌會承受不住會崩潰。結果一夕之間,他就像脫胎換骨一樣,振作了。
比以前更加冷厲,做事手下不留情。
宋凱誠心
裡說著不可憐他,那是他自作自受,但好歹是自己哥們,看見他活成那樣,心裡也不好受。所以也不想再戳他的傷口。
“行了吧,既然是骨血就好好愛護她,整天兩個輪著受傷,真不知是什麼恩愛方式?!彼蝿P誠低聲說著最後一句,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觀察了一下秦頌的神態(tài),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身爲醫(yī)生給你一個忠告,勸你最好是現(xiàn)在去休息!身體不好還不怕猝死,你是想和你的骨血戀戀不捨的說永別?”
宋凱誠就是那種爲身邊的朋友掏心掏肺的人。旁人不愛惜身體他都忍不住念兩句,何況還是自己的兄弟。
他把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菸灰用紙巾擦乾淨,跟秦頌道:“我回去打聽人,或者問問我家裡的長輩針對白牧憶這種傷病有什麼解決的方法。你不用太擔心,回去休息吧,外界不知道多少人再盯著秦泰。”
秦頌點頭,在宋凱誠錯身走開的時候說了聲謝謝。
宋凱誠稀奇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奴隸了他這麼久的人竟然會說謝謝。不過想起以前,他擺了擺手,“如果當年不是你插手救我,我早就黃沙埋骨了。”
看透秦頌本質,便不用懼他。
因爲他從來都不是真正冷血的人。
秦頌在她走後,又默默的點燃了一根菸。
想比較之下,博黎陽中的毒還輕一些,搶救過來以後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秦頌叫了兩個人守著他,因爲他忽然出現(xiàn)在森源山也太可疑了,可如果說他是綁走白牧憶的人爲什麼要大喊著他的名字,抱著白牧憶朝他趕來,那個姿態(tài)更像是把白牧憶救出來。
公司有徐嬌嬌亞志勁四個助理在頂著,秦頌只處理他們決定不了事,其餘時間都耗在了醫(yī)院裡。
深更半夜,看守博黎陽的保鏢過來白牧憶的病房,看見老闆還沒有睡,他小聲彙報道:“老闆,博總醒了?!?
秦頌看著還沒有甦醒的白牧憶,眼裡又是滿滿的陰鬱。
他叫醒林嫂讓她幫忙看著白牧憶一會,站在牀邊俯身摸了摸白牧憶的臉,輕聲道了就我等會就回來。
白牧憶依舊在昏迷中。
秦頌轉身以後,臉上的笑容以及什麼柔情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冰冷和陰霾。
保鏢親自看他的變臉,表示心裡好怕!
博黎陽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病房裡的時候,就知道是自己是落在秦頌的手裡了。他看著守在門口的男人,對方穿著普通,扔到大街上能拎出十個八個差不多的那種。
這裡是醫(yī)院,秦頌大概是不想弄的太張揚。
他剛醒來,口渴的很,沒有人在,他便自己掙扎的起來倒水。幸好桌子上放著杯子和水壺。
博黎陽剛倒好水,秦頌就從門外進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博黎陽就算是沒有戴眼鏡也能認出來來人是誰。沉默幾秒後,他才笑了笑,端起杯子裡的冷水灌進喉嚨,冰冷的水流從喉嚨劃過溫暖的腸道,最後落到胃裡,蕩起一陣刺激。
秦頌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擡眼看向穿著病號服的人,“解釋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