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廳外面的江梓瑗噗嗤一聲笑出來,“看來朱家上趕著把閨女送給別人還真是家風(fēng),以前不知羞恥搶了別人的相公,如今還有個(gè)嫁不出去硬塞給別人的,哎喲,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一番話說得大廳裡的人臉色都綠了,當(dāng)然,除了江祁愷。
江景宗就是那個(gè)被搶走的相公,這件事並不光鮮,他壓根不想再提,可江梓瑗就這麼無所忌憚?wù)f出來,讓他有些不好下臺。
江祁軒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那搶別人相公是他的親孃,還有比被當(dāng)面恥笑他的母親不要臉更讓他難受的嗎?
“你這個(gè)小娘皮,胡說什麼東西?”朱世子沒見過江梓瑗,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已經(jīng)跳起來破口大罵了。
啪——
江梓瑗二話不說先一掌打了過去,“你算個(gè)什麼東西,也敢罵本王妃。”
“江梓瑗,你放肆,連自己的舅舅都打!”江祁軒大怒,指著江梓瑗叫道,朱世子就算再過分,他也是他們的長輩,她居然敢打人。
“他算我哪門子的舅舅?別噁心人了。”江梓瑗輕笑一聲,慢吞吞地走到江祁愷身邊,冷眼看著江祁軒,“這麼喜歡貼著朱家,你怎麼不娶了朱家的姑娘,上趕著把人家女兒塞給我大哥是什麼意思,我大哥又不是垃圾桶,專門收別人家不要的東西。”
別人家不要的東西?這是來形容朱家姑娘的嗎?江祁軒覺得再沒有比江梓瑗嘴巴更毒的了。
“夠了,都不要胡鬧了。”江景宗不輕不重地喝道,壓根沒提江梓瑗打了朱世子的事情,“朱家既然覺得朱氏在江家委屈了她,那就將她領(lǐng)回去吧。”
江祁軒震驚地看著父親,“爹!”
“朱氏威脅家裡小廝陷害愷哥兒,人證物證都在,你們不相信,可以給你們看,只要這件事鬧大了,我江家就不會再容得下這樣心腸惡毒的婦人。”如今他頂著玉氏和長子不諒解的壓力軟禁了朱氏,無非就是不想宮裡的女兒和還沒出人頭地的次子難堪。
一旦朱氏被休,江祁軒將來就會揹負(fù)著一個(gè)母親被休的恥辱,他雖然恨朱氏陷害長子,但他知道次子是無辜的。
朱世子根本不懂江景宗的用心良苦,他只想著要是朱氏被休了,將來誰替他們朱家進(jìn)宮籠絡(luò)淑妃娘娘,若是將朱氏接回朱家,淑妃娘娘說不定會更加看顧他們呢。
“好,你把我妹妹交出來,你拋棄糟糠,我們朱家可捨不得姑奶奶在你這裡受罪。”朱世子大叫道。
“糟糠?朱氏她算得上我哪門子的糟糠,本官的糟糠之妻還好好地在家裡。”江景宗冷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江祁軒,“軒哥兒,你也希望將你母親送回朱家嗎?”
江祁軒知道父親是爲(wèi)了他好,可是,他不能因爲(wèi)自己就讓母親受委屈,這件事他知道母親可能有關(guān)係,但何嘗不是被江祁愷給算計(jì)了。
如果母親真的作弊害了他,那他如今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江祁愷早就知道母親要害他,他將計(jì)就計(jì)反而讓母親無法替自己掙脫罪名了。
“父親,母親就算做錯(cuò)事,可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多年來,難道您真的忍心將她軟禁在那樣的地方?”他去看過軟禁朱氏的地方,根本就是碗口大的小破院子,整日不見天日,連吃喝都不好,他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母親怎麼能撐得下來的?
江景宗冷冷地看著他,“就是因爲(wèi)念著她在江家這麼多年,我纔沒有休了她。”
朱世子說道,“你如今不過是喜新厭舊,嫌棄我妹妹罷了。”
“去把朱氏領(lǐng)過來,讓朱世子帶回朱家。”江景宗淡淡地說道,他可以不休了朱氏,但只要朱家的人將她領(lǐng)出了江家的大門,那他就不會再接回來了。
江祁軒急忙叫住朱世子,“舅舅,不能……”
朱世子卻不理江祁軒說什麼,他只覺得把朱氏接回家了,淑妃娘娘肯定會記恩的,將來對朱家肯定會更好,“江景宗,你別以爲(wèi)有個(gè)女人當(dāng)王妃就了不起,我外甥女還是淑妃娘娘呢。”
江景宗寒著臉不說話。
朱世子卻以爲(wèi)他說中了江景宗的心事,冷笑看向江祁愷說道,“不就是參加科舉了嗎?能不能考得中還是兩回事,真以爲(wèi)自己是個(gè)香餑餑,要不是淑妃娘娘,你有資格娶我們朱家姑娘嗎?”
“那我們就不敢高攀了。”江梓瑗笑著說道。
江祁愷目光漠然地看著朱世子,“我能不能考中,與你們朱家也沒關(guān)係。”
很快,朱氏就被領(lǐng)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大哥在大廳裡,連江祁愷那對兄妹都在,她以爲(wèi)朱世子是來給她撐腰的,哭著就撲了過去。
“大哥,妹妹好冤枉啊。”朱氏嗚嗚地哭著,眼睛卻不敢去看江景宗。
朱世子哼道,“妹妹不用怕,大哥這就帶你回去,他們江家欺人太甚了。”
“大哥,你……你要帶我回去哪裡?”朱氏愣住了,大哥不是來替她做主,讓她解除軟禁的嗎?
“哼,江家容不下你,難道不能住朱家去?他江景宗如今爲(wèi)了個(gè)兒子,什麼罪名都往你身上倒,你還留在這裡作甚?”朱世子哼道。
朱氏拉住朱世子的手,“大哥,我沒做那件事,我爲(wèi)什麼要離開江家,要走也是玉氏那賤人跟她的兒子走!”
“你要是再罵我娘一句,你看我敢不敢連你也打了。”江梓瑗淡淡地說道,她最近覺得最好的宅鬥技能不是耍心機(jī),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就好了。
她心機(jī)不如別人深沉,鬥起來也不如別人陰狠,那她就用她最擅長的方式好了。
朱氏惡狠狠地瞪著江梓瑗,“你敢!”
“你都敢讓人陷害我大哥了,我難道還不敢打死你?”江梓瑗冷哼說道。
江祁愷輕輕地拍了拍江梓瑗的肩膀,“這種人不必與她多說,她敢威脅聽泉後將他殺死,就料到今日的。”
朱氏冷笑看著江祁愷,聽泉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誰還能說她陷害江祁愷?
她只是不甘心,明明就要成功了,居然……要是江祁愷毀了,玉氏下半輩子的指望也沒有了,江景宗還會這麼看重他們母子嗎?
可惜!江祁愷居然這麼命大。
“聽泉是死了,貢院的監(jiān)察官還沒死,你收買了當(dāng)時(shí)替我搜身的侍衛(wèi)也還沒死,朱氏,不如你想一想,到底不守婦道做了什麼事情,還有什麼能夠讓你繼續(xù)留在江家的理由。”江祁愷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氏,他沒說出一句話,都讓朱氏的臉色煞白了一分。
朱氏尖叫道,“你胡說什麼,你竟敢污衊我!我就算不是生你的母親,也還是你的長輩,你放肆!不孝!”
江祁愷輕笑出聲,眼中沒有平時(shí)的溫和平淡,他眼睛的恨意如針一樣扎著朱氏,“你以爲(wèi)真的沒人知道嗎?海竣駒是誰,你不會忘記吧?”
“海竣駒?”江景宗微微瞇眼,難道還有什麼事他不知道的嗎?他看向江祁愷,想要兒子給他一個(gè)解釋。
“當(dāng)初我娘在鄉(xiāng)下的時(shí)候,是你讓海竣駒給我娘下毒,我妹妹出生的時(shí)候纔會天生不足,這麼多年了,海竣駒一直在外面替你做事,難道他不要好處?”江祁愷冷笑著問道。
不可能!他是怎麼知道?連江景宗都不知道海竣駒的存在,江祁愷是怎麼知道的?
朱世子疑惑地看著朱氏,“妹妹,海竣駒跟你解除婚約之後,不是已經(jīng)離開鳳朝了嗎?”
“大哥!”朱氏尖聲喝住他,“我和這個(gè)人沒有任何關(guān)係!”
江祁愷笑了一笑,“你如今說與他沒關(guān)係也好,反正他人都已經(jīng)死了,就算有關(guān)係,也沒什麼用處。”
朱氏臉色發(fā)白,“你說什麼?”
“海竣駒已經(jīng)死了,你放在他手頭上的那些生意,估計(jì)也要一場空了。”江祁愷淡淡地說道。
“你這個(gè)雜種!”朱氏尖聲叫了出來,撲上來要撕了江祁愷。
旁邊的小廝立刻將她攔住,不讓她傷害了江祁愷。
江景宗氣得臉色鐵青,“朱氏,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
朱氏大哭撲在江景宗的腳下,“老爺,他是污衊我的,我沒有,我不認(rèn)識海竣駒,是他污衊我的。”
江祁軒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他知道海竣駒……
他之前還見過的,還以爲(wèi)只是母親在外面的人,沒想到,原來他跟母親還有這樣的關(guān)係。
想到之前海竣駒對著他時(shí)的那種和藹溫和的表情,江祁軒只覺得渾身都難受起來。
江景宗一腳將朱氏踢開,“滾!給我滾!”
朱世子這下有點(diǎn)看出問題來了,難道江景宗是真想要休了妹妹,“妹婿,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怒,我妹妹哪裡做得不對,你跟我說,我來教訓(xùn)她。”
“把給帶著給我滾出江家,從今以後,江家沒有什麼雙夫人。”江景宗這下真的動了狠心要休朱氏。
“你要休了我?”朱氏尖叫出聲,“你不能休我,我爲(wèi)你生了兩個(gè)孩子,柔姐兒還是淑妃娘娘,你不能休了我!”
江景宗甩開她的手,大步地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