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冉老夫人親自到江家給江梓瑗添妝,之前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傳言也終於得到了冉家的正面解釋。
原來江梓瑗給冉然吃的藥確實是導(dǎo)致她長了滿臉的紅點,可是原來那些藥是有排毒作用的,是將冉然肌膚裡的熱毒都排走了,如今她不會恢復(fù)原貌,肌膚還比以前光滑不少,因此才解開了對江梓瑗的誤會。
江梓瑗再次成爲(wèi)別人議論的對象,只是這次跟之前的不同,即將成爲(wèi)昀王妃的她又跟冉家重新結(jié)好,這時候只有腦子不清醒纔會得罪她,於是,江家這兩天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客人,都是之前沒空過來祝賀玉氏嫁女之喜的。
看著一大箱別人送來的禮物,江梓瑗揉了揉笑得發(fā)酸的嘴角,這人啊,果然是善變的動物啊,只聽說她跟冉家沒恩怨了,又立刻上趕著來跟她結(jié)交,特別是那些小姑娘,真以爲(wèi)她有什麼護(hù)膚聖藥了。
雖然調(diào)製重要護(hù)膚品不難,不過……江梓瑗忽然眼睛一亮,對啊,她爲(wèi)什麼不利用中藥做點東西呢。
胭脂?護(hù)膚品?江梓瑗搖了搖頭,她在這方面不擅長,中藥護(hù)膚講究的是調(diào)理身體,不像護(hù)膚品一樣只保養(yǎng)表面,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吃苦兮兮的中藥啊。
藥膳?也不行,她沒那麼多時間做藥膳,而且她對廚藝也不是特別熟悉,頂多就是知道配方,啊!對了!她可以做一些嫩膚養(yǎng)顏的藥酒啊!
江梓瑗眼睛亮了起來,沒錯沒錯,她可以做藥酒,以前她就喜歡做些藥酒給家人調(diào)理身子的,她相信如果她的酒可以美容的話,生意肯定會很好的。
“娘,我出去一下啊。”江梓瑗看了看在她屋裡清點嫁妝的玉氏,擡腳就準(zhǔn)備溜走。
玉氏頭也不擡地將她叫住,“回來,你想去哪裡?”
江梓瑗眨了眨一雙烏亮的眼睛,笑著說道,“我去看望大哥啊。”
“這幾天都不許再出門了。”玉氏不讓警告她。
“娘,我在家裡又沒什麼事。”江梓瑗撅著小嘴抱怨,她也不會繡枕帕,更別說嫁衣了,嫁妝的清單都是玉氏帶著下人在清點,其他事情也有下人,她就在家裡閒晃而已啊。
玉氏淡淡地說道,“那就去陪你大哥說話,你大哥今天能下牀走路了,你去扶他到花園走走。”
江梓瑗想著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去陪大哥好了,今天天氣不錯,是該帶大哥出來曬曬太陽。
來到江祁愷的庭院,江梓瑗就看到她大哥扶著小廝的手慢慢從屋裡走出來,她笑了起來,“大哥!”
江祁愷聽到妹妹聲音,站在臺階上看了過來,小姑娘瑩瑩如玉的臉龐在陽光下閃耀著年輕稚嫩的笑容,像花骨朵一樣鮮嫩甜美,她輕快地向他走了過來,眼睛熠熠生輝,看得江祁愷心裡越發(fā)捨不得妹妹這麼快就嫁出去,“阿瑗,怎麼過來了?”
“今天天氣不錯,我過來陪大哥曬太陽。”江梓瑗代替小廝的手扶住江祁愷,“我們?nèi)セ▓@吧,花園裡有兩株梅花開得正好。”
“好!”江祁愷笑著點頭。
江梓瑗挽著江祁愷的手慢慢地走著,“大哥,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不疼了!”江祁愷聽著妹妹清甜的聲音,像黃鸝一樣啾啾地叫著,一點都不覺得煩人,反而希望她說更多一點。
“大哥,等你好了,我們?nèi)ヌ杖痪映燥垼艺埬愠院贸缘模衣犝f開春之後好多人去山上打獵,到時候我們也去吧,我最喜歡山上了。”江梓瑗說著說著,忽然就哽咽起來。
她想起她在現(xiàn)代的哥哥,她也是有父母哥哥疼愛的姑娘,要不是她任性非要去山上採藥,怎麼會摔下山變成傻子江梓瑗呢?
不知道她的親人要怎麼傷心,看到江祁愷,她總會想起她現(xiàn)代的哥哥,她哥哥和江祁愷長得有點像,氣質(zhì)也是一樣的,對她總是無奈又寵溺。
“阿瑗,怎麼了?”聽到妹妹哽咽的聲音,江祁愷急了起來,低頭看著江梓瑗發(fā)紅的眼眶。
江梓瑗吸了吸鼻子,緊緊地抱著江祁愷的胳膊,“沒有,就是忽然捨不得哥哥。”
江祁愷以爲(wèi)她是不想這麼快嫁人,他無奈地摸著她的頭,“傻姑娘,難道你嫁人之後就不是大哥的妹妹了嗎?”
“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江梓瑗嘟著小嘴說道。
看著妹妹這委屈的樣子,江祁愷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妹妹雖然是水做的,可誰捨得潑出去啊。”
以前她大哥也最喜歡捏著她的臉頰,熟悉的溫暖和一直壓抑的想念讓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大哥……哥哥……”
江祁愷聽著妹妹哭得這樣傷心,眼眶也有些發(fā)熱,他知道妹妹從小在鄉(xiāng)下吃苦,雖然他們極少見面,但他一直都心疼這個妹妹,如今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卻就要嫁出去了。
“不哭了,乖!你要是不想嫁人……那咱們就不嫁了。”江祁愷並不擅長哄人,有些笨拙地?fù)е麒サ募绨虬参恐?
江梓瑗擡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龐,“啊,大哥,你說真的?”
“大不了就是抗旨。”江祁愷笑著說,好像只要江梓瑗真的不想嫁,他就會帶著她離開這裡似的。
江梓瑗是真的不想嫁給鳳容崢,可是如果她跑了,整個江家都要大難臨頭,她當(dāng)然不在乎朱氏那些人的生死,但她不想要玉氏和江祁愷的人生因爲(wèi)她變得淒涼。
“我纔沒說不嫁呢。”江梓瑗小聲叫道。
江祁愷正要說話,眼角忽然掠到不遠(yuǎn)處一抹頎長的身影,他錯愕地看了過去,“昀王?”
鳳容崢正要去江景宗的書房,經(jīng)過這裡的時候,看到江梓瑗低頭在江祁愷面前大聲地哭著,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他的心也隨著她的哭聲一抽一抽的,看到她破涕而笑在江祁愷面前撒嬌,他又覺得異常礙眼,可是他更想知道的是,她爲(wèi)什麼要哭?
江梓瑗沒想到又被他看到這麼狼狽的樣子,她側(cè)身躲在江祁愷身後,看都不想看鳳容崢。
那天她在陶然居看到他跟秋若雲(yún)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最後一點念頭都沒有了,只有喜歡到極點纔會不管對方做什麼都能包容,他明知道陷害她的人是秋若雲(yún),可依舊這樣偏袒她,難道不是喜歡秋若雲(yún)到了極點嗎?
“江少爺,身子好些了嗎?”鳳容崢走了過來,看到某人竟然躲著他站到江祁愷後面,他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江祁愷以爲(wèi)妹妹這是害羞了,含笑行了一禮,“多謝王爺關(guān)心,已經(jīng)沒有大礙。”
“如此甚好,本王已經(jīng)抓到當(dāng)日行刺你的兇手,正要將此事告知江大人。”鳳容崢說這話的時候,雋黑的眼眸仍然是看著江梓瑗。
兇手找到了?江梓瑗急忙擡起頭看向鳳容崢,今日他穿了一襲深紫色暗金銀花紋綢袍,戴著一頂束髮白玉冠,顯得清貴又儒雅,卻有顯得沉穩(wěn)而內(nèi)斂,那雙雋黑深邃如海,正波光湛湛地看著她。
江梓瑗被他看得心裡猛跳起來,她討厭這種感覺,知道他只喜歡秋若雲(yún),她居然還找虐地對他心動了。
“王爺,兇手如今在何處?”江祁愷冷聲問道。
鳳容崢慢慢地將視線中江梓瑗的臉上收了回來,“已被本王關(guān)了起來,江少爺若是想知道更多,不如隨本王一道去江大人那裡。”
“阿瑗,你先去花園等我。”江祁愷低頭看著江梓瑗說道。
“我也去!”江梓瑗想知道是誰要害大哥。
江祁愷怎麼捨得讓妹妹知道那些齷蹉的事情,“阿瑗乖,這些事情讓大哥處理就行了,你一個姑娘家別知道那麼多,晚上大哥讓人去陶然居叫一桌席面,我們一次吃飯。”
“好吧!”反正不讓她聽,她還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知道啊。
“王爺,請。”江祁愷示意鳳容崢一道前去書房。
鳳容崢目光疏淡地看了他一眼,“江少爺,本王還有幾句話想對令妹說。”
江祁愷微微愣了愣,隨即想到再過幾天妹妹就要嫁給鳳容崢,他雖然不捨也要釋懷。
“學(xué)生在前面等王爺。”江祁愷回頭看了妹妹一眼,低聲說道。
“大哥!”江梓瑗跺腳,沒這麼輕易把妹妹留下的吧。
鳳容崢擡腳攔住江梓瑗不讓她離開,“鬧夠了沒有?”
鬧?江梓瑗挑眉冷冷看著他,“不知道在王爺眼中,我又鬧了什麼呢?”
“你怎麼會跟楚之雍走在一起的?”鳳容崢低聲問道,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想解釋那日爲(wèi)何會跟秋若雲(yún)在陶然居遇到她的,可話說出口就是不一樣了。
“我還沒嫁給你呢,昀王爺,你管得未免太寬了。”江梓瑗冷笑說道。
“你到底想如何?”鳳容崢放柔了聲音。
江梓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王爺,你我曾經(jīng)約定過的,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做令你丟臉的事情,也希望……你別限制我的自由。”
鳳容崢眸色一冷,江梓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大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