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絕人之路,從葉宿的衣服裡探出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兩隻小爪緊緊扒住葉宿的衣服,很有危機感地盯著地上那張血盆大口,大眼忽閃忽閃的煞是可愛。
小啾月小嘴一張一合,似是在吐納什麼東西,而這時葉宿下陷的速度停止了。
“嗯?”隨著又一股暖流瀰漫在全身,葉宿也是恢復了清明。
變故的發生只在一瞬,葉宿從混沌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之後,立即意識到如今的危情,手中的黑芒一現,然後重重地斬在地面上。
嘭——
強大的反衝將葉宿與黃衣人激到了半空中,險險地躲過從地底冒出的大嘴致命咬合。葉宿一手挽住黃衣人失去知覺的嬌軀,另一隻手執刀重重地橫斬在了那張閉合的大嘴上面。
“吼——”受葉宿一招斬擊的血盆大口吃痛地左右搖擺,全身化作一團黑霧,衝撞著懸在半空中的葉宿。
彌望著這些來勢洶洶的黑霧,葉宿冷眼旁觀,手中旋轉著匕首大小的黑芒,與黑霧正面碰撞在一起。
咚——
葉宿帶著黃衣人穩穩地落在了距離這片大地最近的地柱的表面,揚起一陣灰塵,消失在了這團灰塵的背後,只留下那張血盆大口一次又一次衝擊這片大地周圍的結界,卻又一次又一次被反彈回了原處,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到嘴的獵物漸漸跑遠,徒勞地毀滅著大地上的一切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果然和你說的一樣,衛道者全滅。”葉宿半倚著身子坐在地上,自顧自地包紮著剛纔戰鬥所造成的傷口,頭也不擡地隨意道。
坐在葉宿對面,背倚著牆角閉目養神的黃衣人聞聲,睜開了眼睛,打量了葉宿幾眼,沒有說話,只是把臉扭到了一邊,盯著一處看得出神。
對於黃衣人的愛答不理,葉宿也不在意,繼續說著自己的話:“不過,我倒是好奇的很,被你召出來的那張大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而你又是如何得知它的存在。”
“它並不是我召出來的,我不過就是擊開那道封印的空隙,將它從沉睡的狀態中喚醒過來。至於它是個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估計可能是被封印在太虛部的強大存在。”黃衣人解釋了幾句,但緊接著話鋒一轉:“倒是你,你的身體耐久力和持久力倒也是驚人,讓我也很好奇。”
“是嗎?”葉宿不置可否道,手裡不斷愛撫著手中這個胖成球的啾月,經過剛纔的一番折騰,啾月的身形就變得很是圓潤,像是吃多了什麼東西。
所以,葉宿一直在觀察啾月的情況,對黃衣人的話並沒有多少在意。
“呵呵,跑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見你有什麼氣喘,看來那個人對你還真是嚴厲……”黃衣人冷冷地說道。
到了這裡,葉宿聽完,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紫色的眸子掃向黃衣人,口氣淡漠道:“看來你對周天的怨氣很大呀。”
黃衣人冷哼了一聲,極其不屑地將目光移到了一旁,懶得再說什麼了,一時間,氣氛陷入到了冷戰當中。
話不投機半句多,葉宿也不知道黃衣人爲何突然態度有些惡劣,也不清楚她與周天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甚至到目前爲止,葉宿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嗯……你的傷怎麼樣了?”葉宿也不在剛纔的話題上糾纏太久,又問起了黃衣人的傷勢。
“我沒事。”黃衣人漫不經心道。“不過,你真的以爲太虛部內只會有衛道者的追擊嗎?”
“什麼?”葉宿愣了一下。
“作爲這樣一場嚴重的變故,僅僅就是一些普通的追擊,而沒有守衛在光源的守衛,對你來說未免也太輕鬆了。”
“我知道。”葉宿自然沒有想得那麼天真。既然那個周天殘魂提出這個考驗,就定然不會把這個考驗搞得如此簡單。只不過,如果只是在光源塔處僅有守衛的衛士,倒也是太簡單了。
“但,我想知道,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鎮守在光源塔的最佳人選,或者說,誰在鎮守光源塔。”黃衣人一字一句道。
“誰?”
葉宿緊隨之提出的問題,卻迎來了黃衣人暫時的沉默。
那一招驚天地泣鬼神的攻擊,化爲一道令人心悸的光與聲的盛宴,的確讓黃衣人不願念出那個名字。除了他,沒有誰可以如此輕鬆地將黃衣人擊成重傷。
“太虛部第一高手,君……”
一處光,賦予了周圍的明亮,在這黑暗的世界留下了唯一的希望。這裡,是黑暗區域裡僅有的一處光明。
與別處無異,同樣是一座座殘垣廢墟所組成的建築羣,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一座塔頂上擁有著光源團的塔矗立在不遠處的空地上。
然而,沒有絲毫生命氣息的土地上,卻出現了五道人影,遙遙對峙,大有一種一觸即發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
“盈,你果然還是帶著他來了。”與前面兩個人影對峙的三個人影中其中一人發話了,語氣裡沒有摻雜任何情感。
“衛道使。”黃衣人伏在葉宿的背上,語氣冷冷道。
但在揹著她的葉宿卻能感覺到上面的黃衣人的身體緊繃了起來,像是如臨大敵一般。盈,是她的名字嗎?葉宿心想,同時紫黑色的眼眸又望向了對面齊齊站立的三名不明身份的人物。
黑色的披風撫在其肩,將整個人籠罩在了裡面,看不出面目與體型,唯一裸露在外面的手也戴上了黑色的手套,神秘無比。
葉宿能夠感覺到,這三個人的實力很強,恐怕是和黃衣人處於同一級別的,儘管已經事先從黃衣人口中得知了不少的情報,由於周天殘魂的刻意設置,使得整個太虛部當中任何人的等級都是處於同一水平,或者說,是沒有等級之分的。
但,等級的取消,不代表著實力的消減,眼前這三個人便給了葉宿一種很濃厚的危險的感覺,讓他根本無法產生輕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