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隨著外界的刺激不斷入體而沸騰著,像是煮沸的開水一般,如果在以往,估計葉宿會疼地叫出聲來。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人對疼痛是有臨界點的,即便是成爲天人的葉宿不也例外。
疼痛一旦超過了那個臨界點,那麼再多的疼痛也不會再被意識所感知到了,而現(xiàn)在的葉宿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血液翻騰著,天服力量也時不時從那細軟脆弱的血管中奔騰而過,帶起一些血液跟隨著它一起走。
而在這樣的過程中,突然有一顆黃豆粒大小,血細胞形狀的流質(zhì)物體被天服能量從血液中給翻了出來,跟隨著狂暴的天服能量在身體內(nèi)遊蕩著。
東晃西搖中,那個流質(zhì)物體正巧被天服能量又重新帶回到位於胸口位置的崩墟位置,順著那道流淌的能量,滾落進了那冰藍色的虛幻心臟中,與其餘三顆流質(zhì)物體撞在了一起。
雖說是流質(zhì)的,從外觀來看也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在交碰接觸的過程中,它們並沒有發(fā)生水**融的現(xiàn)象,反而是各自獨立地漂浮在崩墟之中。
崩墟之中,涌進第四顆M晶石核心。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葉宿的實力已經(jīng)從之前的戰(zhàn)士三階一躍到達了戰(zhàn)士四階的水平。
而隨著崩墟中第四顆M晶石核心的逐漸穩(wěn)定,一股暖流也從崩墟之中悄無聲息地蔓延到了葉宿的四肢百骸。
它們就像是一劑性溫極佳的良藥,將葉宿身上的疼痛一點一點地驅(qū)散開來,滋養(yǎng)著葉宿那身體中因爲雷霆洗禮而導致的損傷。
葉宿的身體不抖了,雖然在他的周遭雷電還在不停地肆虐著,但從目前看來,也不會對葉宿的身體造成太多的損傷了。
葉宿放鬆了下來,眼睫毛動了幾下,但並沒有睜開眼睛,像是安穩(wěn)地睡著了……
睡著了,可外面的世界卻並沒有睡著。
天空中黑色染滿了夜,隨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手一起伸向大地,悄無聲息地浸染了這天地間的一切。
城市的夜生活終有結束的時候,白晝城也必有落幕,燈與光熄滅了,向徐徐襲來的漆黑妥協(xié)。
月光柔軟,從天際降下來一道光,撒在那些城市的鋼筋森林裡,抹上了一層清清冷冷的顏色,與夜,與這天地相形映襯。
而就在月光普惠的一棟大樓的窗戶裡,一道身影極速地閃了過去。
咚——
龐大的軀殼撞在了身後的牆上,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順著牆壁滑下去,它半依靠著坐在冰涼的地面上。
擡起頭,正巧迎上了月亮撒下來的那道清冷的光,恰到好處地攔截在了它與面前那羣人的中間,像是一道裁定的分界線。
緩緩地走了過來,腳步或輕或重,逐漸地向著它靠近過來。
終於,他們的模樣在月光下,展露出了全貌。
紫色的長袍繡著金絲邊,佩戴著狐貍面具,隱隱有著一絲狡黠。
白衣勝雪,薄薄的面紗遮面,宛如一位素靜的修女。
半邊面具描花邊,俊美的面孔翻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黑袍裹身,浩然正氣,猙獰的妖怪面具中的瞳芒四溢。
四人四形,各有不同。
“咳咳咳……四位驅(qū)咒者同時駕臨,看來我今日是要命喪於此了?!蓖矍暗膸兹耍莻€蹲坐在牆邊的龐大生物也擡起了它的頭,露出了它的真容:
全身佈滿了黑色的角質(zhì),連帶著它的面孔都是漆黑一片,巨大的獨角仙觸角位於它的頭頂上端,只不過此時已經(jīng)斷了半截。
昆蟲的觸手,昆蟲的翅膀,昆蟲的複眼,在它的身上有著昆蟲纔會具有的肢體特徵,如果具體形容的話,它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是各種昆蟲的集合體。
此刻,它慘淡地笑著,視線在眼前的四人身上掃來掃去,眼睛裡流露著一陣陣悲哀。
“恐懼了嗎,蟲的詛咒,身爲這座城市的恐懼的傳播者,如今你也逃不過這般輪迴嗎?”摸著臉上那半張精緻面具,俊美男人微微正容道。
“輪迴?”蟲的詛咒冷笑了一聲,自嘲道:“這世間哪有什麼輪迴,所謂的風水輪流轉(zhuǎn)只不過是站在強勢地位的人的一種說辭。擺脫了弱者的地位之後,就迫不及待地通過貶低曾經(jīng)的仇敵,現(xiàn)在的弱者,來詮釋自己自認爲正確的正道罷了。”
“如果我現(xiàn)在沒有被切斷與詛咒規(guī)則之間的聯(lián)繫,就憑你們,也妄想索取我的命源?先把自己的命交代在這裡再說吧。”蟲的詛咒不甘地嘶吼著。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紫袍女孩冷冷地掃了它一眼,反駁道:“總是將如果掛在嘴邊的傢伙,不過是一個不願意承認自己失敗的懦夫罷了。”
“懦夫?哈哈哈……”蟲的詛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發(fā)出了極爲狂妄的笑聲:“對,我就是一個懦夫,就是因爲我是懦夫,我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纔會成爲這個城市的恐懼之一?!?
“我原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公司中是一個人都能對我呼來喚去的,同事瞧不起我,上司看不上我,我沒有什麼本事,除了悶頭幹活就是悶頭幹活。
可就是這樣,我依舊幾年,十幾年依舊待在這個位置,拿著那點微薄的薪水討生活,他們使喚著我,什麼工作都交給我來做,但眼睛在看我的時候就跟看一條狗一樣,你們知道什麼是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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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就是趴在地上,不管別人對你是好是壞,你都得搖著尾巴給他們賠笑臉,卑微地像地上的塵埃。然後呢,我就一直忍,一直忍,忍成了特麼忍者神龜,忍得我每天都是帶著一張笑臉,一張卑微的笑臉,去討好生活中的每一個人。
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在乎的人嫌我沒本事,連個清潔的大嬸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特麼受夠了!
可能是上天看明白了我的不公平人生,也就是那一次我被同事捉弄之後,我推開所有人跑到了廁所裡,打開水龍頭拿水甩自己的臉,狠狠地捶著理石洗手檯……”